张志扬:我是天下第一傻瓜?
虽然花梨木家具最后的拥有者和使用者的确多是有地位、有品位、有财富的人,但对整个社会来说,它是整个文化的复苏,它是众人喝彩的结果,推动者还是大众。
49岁的张志扬是海南省花梨木研究会会长,岛上名气最大的黄花梨玩家。
10多年来,他执迷于海南黄花梨,精心撰写的《国宝花黎》于今年春天出版,圈内人士说,他为了写这部书,坐失花梨木价格暴涨带来的赚钱机会,“少赚了两个亿”。
张志扬原本从事房地产,海南房产热潮时收获颇丰。1994年迷上海南黄花梨后,他关了公司,遍访海南岛的黄花梨产地,探寻广东、苏州、北京等地著名的古典家具厂,从原木考察、采购、制作工序到保养方法,一路追索,沉湎于花梨木的世界。
1998年,著名藏家王世襄先生将自己所珍藏的79件明清家具(多件是明式海南黄花梨家具)间接捐赠给上海博物馆,在国内收藏界轰动一时。那一年,张志扬购得生平第一对明式海南黄花梨圈椅,“惊喜、幸运、兴奋,甚至是怀疑,是真的吗?”
如今,张志扬已经是海口近20名黄花梨玩家中藏品最丰富的一位。近300平方米的大房子里,处处是海南黄花梨藏品,圈椅、屏风、宝座、交椅、躺椅、八仙桌、方柜……琳琅满目。屋里窗帘紧闭,把灿烂的阳光挡在窗外,一屋子的黄花梨藏品透出一股静气,时间在这里似乎被定格在遥远的年代。
新民周刊:在你的《国宝花黎》一书里多次出现“傲里拔尊”这个词,你为何这么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花梨木?
张志扬:傲里拔尊,就是傲视群雄、唯我独尊。
中国文化基本上是建立在木材上的,大如紫禁城,小到家具、农具、生活用具和燃料,中国人的生活与木材息息相关。河姆渡人七千年前就知道用榫卯结构来制造房子。
明朝以前,中国人所用的木材都是来自本国,就是亚热带、寒带的木材。从结构上说,这种木材比较轻、大,便于加工。600年前郑和下西洋,将产自世界各地的硬木搬回了中国,无形中使中国人完成了对世界木材的总结。花梨木、紫檀木、乌木等珍贵稀有的木材,成了皇家御用木材。在这几种木材中,海南花梨木又脱颖而出,所以它的确是“傲里拔尊”。
花梨木家具曾被统治者推到无价(最高),后来在“^***”期间,花梨木家具又被再次推到无价(最低)。那时候,多少家具被砸烂、烧毁。如今,明式花梨木家具的价值正在回归。
新民周刊:你为什么对明式黄花梨家具如此着迷?
张志扬:明式花梨木家具代表了家具最高艺术成就,而经典的明式家具,一定是采用卓越极品的海南岛产花梨木制作的。花梨木天生丽质,纹理淡雅,有着隽永的美感,符合中国传统文人所崇尚的行云流水的趣味。简洁、清秀、空灵的明式家具,乍一看来给人一种单薄、轻飘的感觉,然而当这种简约造型的家具,附上花梨木那行云流水般极富动感的纹理后,立刻显露出尊贵典雅的艺术效果。花梨木与明式家具是绝配,这种组合是其他名贵硬木无法替代也无法比拟的。
新民周刊:眼下的“价值回归”,推动者基本上是商人,花梨木再现江湖,财富的意味似乎遮掩了文化意味。
张志扬:文化复苏是很复杂的,虽然花梨木家具最后的拥有者和使用者的确多是有地位、有品位、有财富的人,但对整个社会来说,它是整个文化的复苏,它是众人喝彩的结果,推动者还是大众。
新民周刊:如今花梨木家具的流行,与数百年前的那一次流行有什么异同?
张志扬:明代家具的摆法是“为需要而摆”,这是最高境界,到清代“为礼仪而摆”,这是退步。现在没有礼仪的束缚,所以又回到明代的“为需要而摆”,为个性而摆,为舒适而摆。
花梨木家具代表着中国家具最高的艺术成就,400年前的家具竟然能够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这才是它的魅力所在,无愧中国文化的结晶。中国明式家具“放之四海而皆准”,这是它的伟大之处。
新民周刊:花梨木家具收藏,对你而言是一种消费方式还是一种投资方式?
张志扬:这是我的消费品,跟钱没有多少关系,它的精神意义远远大于物质意义。我坐失了花梨木暴涨十倍本应给我带来的利益,有人称我是“天下第一傻瓜”,因为写书而少赚了数亿元。世界上每个人位置不一样,对社会的贡献不一样,扮演的角色不一样。我写《国宝花黎》,是因为发现对于海南花梨木而言,祖宗没给我们留下多少可参考的文字,我不想再给后代留下遗憾。
新民周刊:你如何看待近两年内海南黄花梨价格的暴涨?
张志扬:我想谈一个角度:寻找花梨木的人们进入海南的边远山区,给黎民带来史无前例的冲击,让他们了解到外面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从而脱离原有的思想禁锢。没有花梨木,也许他们还是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花梨木串起了他们与现代生活的联系,使他们融入了现代生活。
张志扬:我是天下第一傻瓜?
他用黄金换花梨
花梨木 贵到让人心痛
焚琴煮鹤叹花梨
古典家具收藏热炒高海南花梨木价格
黄花梨家具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