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品掌故说定瓷
古器皿以瓷为上,这也是我们泱泱大国“CHINA”的来历。
浩瀚的瓷海中,定窑之瓷,惟以装饰见长,又尤为古人今人所推崇。古有“定州花瓷瓯,颜色天下白”之句,今有“晶莹薄壁似轻沙,细看全无半点瑕。敲若磐音飘古刹,收藏中外悦千家”之语。定窑,坐落在河北省曲阳县,古代吏属定州管辖,故称定窑。始建于唐,兴于宋,宋辽之战后失于元。定窑遗址,规模宏大,堪称奇观:东起北镇(龙泉镇)通天河畔,西燕川山下,方圆20华里,当地民间称“一溜十八坡”。相传:早年间“大窑”(官窑)三千六,小窑(民窑)如牛毛。从现存遗址看,定瓷当年产量大不用说,产品精更有佐证,
现存刻有“官”、“新官”、“尚食局”、“凤华”、“聚秀”、“定州公用”等字款足以证明,当时定窑瓷器几乎覆盖了整个宫廷和国家有关部门,而且人皆以拥有一件定瓷为荣。
古定瓷造型设计多用“纵”法,线形多直立,讲究挺拔俊美,少妩媚婀娜。既不随汉唐的强健深透,也不似后代明清的繁琐累赘。定瓷除盘碗两大类外,尚有瓶、罐、尊、枕、人物等。现藏品为数虽少,但很精美。如刻花梅瓶、孩儿枕(均为北宋后期,藏故宫博物院)、剔花折枝牡丹枕(金,藏定州博物馆)。
定窑刻划花是定窑形成风格的主要表现形式。现存的大规模窑址残片中,60%—70%为手刻花纹,讲究用刀和刀法,用刀同中国画(写意)用笔极为相近,提按顿挫、翻转仰卧,八面来风。刀线分长短,有变化,刀法别深浅,见韵律。刻划花刀法的使用驻刀有痕,锋回路转,徐疾有致,与北宋文同的写竹用笔暗合。
定瓷印花华贵庄重,不像刻花那样在一件器物上尽情地表现个性和灵感,而是先把图案进行基础性加工,制成陶范,然后再往湿坯上压印,工艺要求十分考究。上海博物馆所藏北宋后期的“印花云龙盘”,其龙像威严勇猛欲动,白云缭绕一派祯祥。南京博物馆藏南宋印花鸳鸯莲花双鱼碗、曲阳文管所藏北宋后期印花狮子戏球盘均根据不同景物赋予不同手法,寓动于静,平中见奇。
定窑根飘逝水八百载,中间很少有人问津。1972年,曾参与侵华战争、号称“中国通”的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问起自己当年驻守且知之尤深的定窑,当时周恩来总理回答“正在恢复”。从此,定瓷真正开始新的生命。
然而,几百年的定窑生产史从萌生到泯灭,有关技术工艺连片言只字也未存留,“恢复”其实意味着从零起步。定瓷的新生,必须提到三个人:陈文增、蔺占献、和焕。他们都是保定地区工艺美术定瓷厂建厂初期的骨干,也都是视定瓷为终身事业的有心人。凭着定窑残留的无数碎片,凭着到各个博物馆的无数次临摹,凭着在深山中淘尽山石的决心,他们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1984年1月15日,香港各大媒体聚焦九龙尖沙咀的新港中心,同时发布一条震惊世界的消息:“河北艺术陶瓷展”会上,沉寂800多年的定瓷重现光彩,其艺术风格“比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