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双版纳许多少数民族当中广泛流传着崇奉诸葛亮为茶祖的传说,“传说孔明先生来到我们地方,说这个地方太穷了,就留下茶种,嘱咐以后就收这个吃吧。”一位老者如是说。这样的传说渗透着当地人对这种特殊资源的崇敬、珍惜之情。时值今日,茶叶仍是当地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八总寨离倚邦不远,属古六大茶山之一的蛮专茶山,是现今保存得较好的一座茶山,茶林散布在原始密林中,融入周围的生态群落,纯天然的原料,但资源也非常有限。
八总寨的权记茶庄远近闻名,其生产七子饼茶、砖茶等远销广东、广西、香港、台湾、韩国等。沏上一壶茶,在热气蒸腾的酽酽茶香中,权记的主人权存安给我们讲述着茶与他的故事。“1995年,我还是村支书,那时就想,这个地方世世代代都搞茶叶,我家几辈人都是搞茶的,我们也应该继承。”2000年退休后,老权跑遍了附近的易武、倚邦等地,向懂得制作普洱茶的人学习技术。生产出来后,两个儿子帮着跑业务,逐渐打开了市场。权记的茶主要以七子饼茶、砖茶为主,成品的茶饼上,茶叶的条纹、布纹清晰可辨。茶亦如酒,年代越久,回味越长,汤色越浓,普洱茶的魅力就在于此了。
易武曾经是镇越(今勐腊)县城所在地,是滇藏茶马古道的源头,也曾是边陲上起过重要防御作用的县治地,留下了颇多与茶相关的历史印记。原石屏会馆关圣庙遗址现在易武中心小学内,大庙仅剩下庙顶和柱子,正上方的横木上刻有棋盘、如意、毛笔、琵琶等物,墙上倚着一块石碑,当地人称“断案碑”,记录着道光十六年因茶税引出的一桩案件,石屏人李应兆同寨人立。石屏位于今红河州境内,离易武大约500多公里。古代石屏地少人多,风雨不顺的年节里,人们生活困难,有“穷走夷方急走广”的说法,这个夷方主要指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石屏人的到来给边疆带来了文化、技术等,促进了边地的繁荣,当地人的口音仍带着一股婉转的红河味,制作茶叶的压茶石也是从老远的石屏运来。
老街,位于易武中心小学后面。在不大的面积上坐落着几家历史上有名的茶庄原址,可惜历经数代,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是从门前经过的石板路上清晰的马蹄印还可遥想当年的繁荣景象。敲开一户人家的门,据说他家有块“瑞贡天朝”的牌匾,为皇帝所赐。开门的大妈是车家第五代车志新的妻子。“瑞贡天朝”是朝庭对贡茶的进士车顺来的嘉奖,同时奖赏的共有三家人,其他家的匾在文革中被毁了,只有车家的一块保留下来,成了他家的宝贝。拍完照,刘大妈表示要收取一点费用,“来的人,只要是看见的都要收钱,多了也不要,只是耽误了摘茶的时间。”钦赐祖传的牌匾有了新的生命,我们为这历史的价值愉快地掏钱。
制茶工艺
顺着断断续续的石板路面可以径直走到张毅家。同为制茶人,张老显得更为自信。近几年来,国内外前来了解茶马古道的人们多次走进张老的家,他也不厌其烦地为他们一遍遍讲解;有人要学习做茶,张老也不保留,把知道的都教给他们。
说起普洱茶,张老滔滔不绝地对我们说,“普洱茶的名声响,与它生长的地理位置、土壤日照等分不开,易武出产的茶叶质量好,清朝雍正10年至光绪30年持续170多年向朝庭进贡,嘉庆、道光年间曾达到年产量70万担。清朝官员都把拥有普洱茶当作身份地位的象征,并作为礼物赠送给外国使节、贵宾,普洱茶从此扬名海内外。”1984年,张毅做了一件子孙后代都应该感谢的大事,即发掘七子饼茶制作工艺。那一年,为了参加科技产品交易会,他特地到勐海茶厂向两位师傅请教这种历史上有名的茶叶制作方法,拿到昆明展销,摆了4天,但无人问津。直至1994年,台湾“中华茶叶联谊总会”会长来看样品,这才打开了销路。现在如果有人来向张老求教七子饼茶的制作,张老就毫不保留地教给他们,而这种制作过去一直很保密。他说:“如果不教别人,这种工艺会失传。”
张毅的七子饼茶口味温香、醇厚。同为普洱茶,为什么各地出产的成品茶口感却各不相同呢?原来制作原料就是最大的秘密,与八总寨的权记茶庄一样,张毅家“顺时兴”号茶庄的七子饼茶原料必须是老茶园采摘的茶,否则不但口感大打折扣,各项指标也达不到国际标准。2003年2月11日,张毅请人送往思茅卫生检验中心检验紧压茶,化验的结果是农药残量及各项标准均低于国家标准,达国际先进水平。随着普洱茶的影响日渐扩大,如今,台湾和日本、韩国等地的客商逐渐关注易武,这里的茶价也一年年提高了,2003年春茶卖到每公斤15元。群众得到实惠,政府的财政收入增加了,张老由衷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