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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铁骑边疆万里行(连载)

811 措勤县


清晨起来才看清昨晚露宿地周围的环境,是一片很开阔的草原,远处是平缓的小山,但山顶却积聚着白雪。上午8点,朝阳是金色的,暖烘烘地照耀在草原上,几群牛羊,牧童的晨曲隐隐约约。


驱车奔向羊群,向牧人问路,幸亏我们的藏族司机丹增一口流利标准的藏语,才弄明白我们所处的方位,距离往措勤的道路约20公里,只要沿北面的长条形的山边向东走20公里,便可发现通往措勤的路。


巨大的雄鹰正在朝阳下翱翔,寻找着猎物,一群野驴在车队旁安静地吃草,我们也赶紧收拾帐篷匆匆吃完了干粮便继续上路。


措勤是阿里地区最东面的一个县,以牧业为主,县城十分小,过了措勤县城折向西北方,车队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奔驰,此路的海拔高度在4500米以上,山离得远且不太高,所以道路基本上是在草原上随意开。所谓道路是难以计数的交错向西北伸展的车辙。


傍晚,在一片金黄色的草原上,向着西沉的太阳,车队以时速90公里的速度飞驰,进藏以来,除了在青藏线109国道上有过这样的车道,在普通的道路上是很难有此速度的,加之海拔高,氧气稀薄,发动机总是难以提速,怎么在这里突然可以提速呢?我们也搞不明白,在西藏许多不明白的事情,时有发生。


美丽的洞措湖在夕阳下闪烁着一种像溶铅般的光亮。沿着车辙,我们绕了半个湖畔,在几座个把人高的泥土房子前,车队停下来了,吸取了昨晚的教训,我们不再赶夜路了。尽管距措勤县城不是一百公里。


这里是措勤县的一个乡,总共有5户人家,但牛群却近千,我们的藏族司机丹增成了我们的先导兼翻译,向乡中一户藏族牧民借宿,牧民很热情地为我们烧起火炉,燃料是牛羊的粪便,不一会一壶酥油茶便烧好了,大家围着火炉喝了起来。


牧民对摩托很感兴趣,但却有君子不夺人所好之德,对客人的坐骑是不会提出买卖要求的。只是摸着车,不绝地赞美,当得知我们的汽车上还有辆摔坏的摩托时,兴趣来了,提出用两头牦牛与我们换。丹增只好拼命解释,车坏了在这里修不了的等等,这才结束了这宗贸易谈判。


牧民专门弄了只肥羊给我们做晚餐,还专门腾出了间空房子给我们住。盛情的主人,竟一直在屋里看着我们睡下才离开。这里一个夜不闭户的世外桃源。全体队员饱餐一顿肥羊火锅,


又美美地睡了一觉,与昨晚比真是仿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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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2 改则—盐湖


当我们离开小乡村时,牧民们全都去放牧了,乡村宁静而空无一人。我们放下了一些钱在空屋内,便继续我们今天的路程。


摩托车队在草原上行走迅速,中午之前,已达改则县城,这里是阿里地区的第二大县城,草原的路只须紧记方向,从无数的车辙中挑多车走的便成。摩托车很流畅地向西“倾泻”,丰田吉普紧跟在摩托后面,可是突然吉普车开不动了,修理了两个半小时,才发现是由于汽油含杂质太多,将化油器堵塞了。东风车用加风气嘴将吉普油路狠吹了一遍,故障排除了。原来我们在拉萨买的空油桶可能装进青油,加油时清洗不彻底。幸亏摩托一路来用的是东风车的汽油,否则就糟了。


到盐湖时,已是黄昏了。人们围着摩托车好奇地问长问短,据说还没有中国人开摩托车来过。


这里是矿区,硼镁矿藏量丰富,矿工们过着一种单调的西部生活,我们初到,就感到电影《淘金者》里的那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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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3 革吉县—狮泉河镇


盐湖附近,有几十家采矿公司开采硼镁矿道路显得纵横交错,据报道,曾有军车在此往革吉路上迷失方向,险些遇难。


摩托车为避免迷路,对讲机开着,以便随时联系。藏族司机们却没有这么紧张,他们说此路段直到阿里地区所在地利平泉河镇,相当明确,迷路的传说是吹牛的,他们就从未听说有人迷路,一路风尘,果然是路线明确,实实在在难以想象报道中所讲的迷路是怎样发生的。


到了革吉县,沿着马泉河边行走,路况变得十分差,“搓板路”把东风车的散热风扇颠得脱落了,但对摩托车来说却不怎么样。只是尖锐的石头常割划着轮胎,到狮泉河时,全部轮胎都轻度受伤。


沿着狮泉河岸边走了几个小时,摩托车终于到达了阿里地区所在地——狮泉河镇。满身泥土的摩托车,一脸疲惫的队员们,经过了七天的历程,终于平安到达狮泉河,住进了最好的饭店——阿里饭店(每晚18元)。


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地卸下行装时,对讲机里却传来阿里医院的消息,周广胜经过透视检查,证实是骨折了。大家的心情一下子都坏了。


(版权属于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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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4日 阿里


在阿里的西藏艺术家韩新刚的大力帮助下,医院的院长与骨科主治医师精确地给周广胜会诊,反复研究后,决定不用动手术,大家这才宽下心来。


中午,全体应邀在韩新刚家里作客,他太太亲手做的新疆手抓羊肉饭,两大盆饭被这群饿了几天的“狼”,抢食一空,实在是太美味了。晚上照着样子再吃了一顿,这才放过了韩家。


整天呆在韩新刚家听他讲述了许多神秘而美丽的民间传说,韩新刚家徒四壁,清贫地生活在阿里,可是16年的阿里生活,使他的精神十分富有,诙谐幽默的韩新刚,富有艺术家的浪漫,然而在恶劣的环境里生活了16年,却又使他的言谈充满哲理,他的词锋有时候像阿里周边的群峰一般充满力量,有时候又像阿里的大地般宽厚,他可以很自如地说任何话题,然而对西藏尤其是阿里的历史,他具深刻且独特的见解,从象雄时期的阿里,到今日的阿里,他都那样熟悉,讲到阿里的古代岩区、民俗等更是神采飞扬。真不愧为阿里的硕果仅存的艺术家。


据他所知,内地摩托能来到阿里的,他曾见过一次,还是数年前有一辆三轮摩托来过,除此之后,就是我们了。


他动用了他在阿里的所有关系,为我们办理区普兰扎达的边防证,准备汽油,准备食物等等。我们准备明天动身。(非作者同意不得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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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将所有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把不必携带的物品全部推放在韩新刚的画室里,准备启程前往普兰扎达,却传来全县人民紧急动员,抢险抗洪的消息。


据说在阿里历史上要抢险抗洪还是头一次。狮泉河的水几乎漫过堤防,全县军民手拿各种工具在加固加高堤防。


人们都劝我们不要冒险前往,从扎达方面传来消息,说有几条季节河的河水已经淹没到东风货车的货箱大半,摩托车太矮,肯定过不了河。前几天从神山回来的几个老外,就是由于吉普车被淹没,几个人游泳过河的,车呢,就抛到河里救援了。


我们临时决定暂缓往普兰扎达的行程,待水退后再作打算。


上游地区连续降雨,加之近年全球的高温,令雪山积雪迅速溶化,都是导致阿里地区要抗洪的原因。阿里通往新疆的道路因修路也关闭了一半,每月只有逢十才通二天。许多往新疆的运输车辆都堵回了狮泉河镇,可以说,我们已经被困在狮泉河镇了。


返拉萨,洪水正从上游冲来,往新疆又被修路所堵,去普兰扎达,其间几条大河阻隔。我们只好以静待动了。


美丽的阿里,竟以这样的方式欢迎我们这支千里迢迢不辞劳苦,风餐露宿的第一支内地开来的摩托车队。这也许正是阿里赋予我们的一种考验,一份厚礼。


可喜的是全体队员没有一个气馁,都坚决表示一定要完成我们的计划,到普兰去,到神山圣湖去,到扎达去,到土林、古格王朝遗址去,从新疆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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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6 狮泉河—普兰


昨晚约定的一辆东风货车,今早失约了。原因是来抗洪动用全部车辆,普兰方向太多的季节河发大水。我们临时决定继续用摩托车去普兰,其实我们也很想朝拜神山圣湖。丹增也表示愿冒一次险,开上他的丰田吉普与我们同往,神山圣湖在藏族司机的心目中是崇高的,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他的决心。


中午十二时,我们出发了。一离开狮泉河镇,一条较大的季节河横断路面。汹涌的狮泉河存心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仅仅一条小支流,就让我们几辆摩托变哑巴了。从河水里出来,冰冷的河水把我们的靴子灌满。我们决定绕道到上游,从“罗马大桥”过去,虽然多走60公里,但总比硬闯明智。


沿着森格藏布,我们在却一大片干枯的巨大河床上行驶。这里曾经是古战场,现在却一派荒芜。摩托车在滚圆的卵石上吃力行走,我们的手臂发麻直达指尖,遇到了一队从新疆开来的部队运油车,有一辆陷在沼泽里。在这种河滩路上,摩托车是显得优越些。


阿里军分区的首长早给巴尔兵站通了电话,当我们一进入巴尔兵站,便受到热情的接待。高原的生活很清苦,菜是战士自己种的,肉也只有罐头,而且还限量。我们一顿可能吃掉驻守战士几日的肉食,我们赶紧拿出我们带来的“豆豉鲮鱼”,请官兵们分享广东的食品,大家赞不绝口。


一道彩虹,很粗很长,横跨天空,这里的黄昏十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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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与昨晚很晚才到的新疆运油车队的战士们共进早晨。兵站的司务长特别为我们做了几十个白面馒头,让我们带在路上吃,并说这一路到普兰,只有糌粑、酥油茶了,怕我们吃不惯。


从巴尔向南便是龙嘎拉大坂,向东便是普兰,我们选择了普兰,一心想先去朝拜神山冈仁波齐,圣湖玛旁壅错。冈仁波齐峰冈底斯山脉的主峰,形态奇特像一个白首老者屹立群山上,向来被印度人民视为世界中心,每年来此转山朝拜者,来自世界各地,主要是藏族同胞和印度教徒。


当摩托车接近冈仁波齐峰时,接连两条较宽的季节河又拦在路上。而车辙却似乎很多,仿佛在告诉我们大胆冲吧。小单一马当先冲进河里。一路过来,小单小马遇到河流,总是一加油就冲。但这次倒霉了,只见小单冲进河里就不见了,几秒钟后,在下游100处,连人带车冒了上来。原来眼前这河与众不同。她是神山冈仁波齐的雪水所化,水流特急,汽车重,当然冲不走,可摩托车就不同了,小马赶紧悬“河”勒马,不敢造次,只见小单浑身湿透,嘴唇发紫。用尽力气,也无法把倒在河里的摩托扶起来,河底的滚石早已埋住了车轮。当大家去救他时,几个牧民先到一步,把小单与摩托抬上岸来。原来小单站立起来后,不敢上岸,死死拉住摩托,否则,摩托早冲到尼泊尔了。


其他车小心翼翼地浅水处一点一点地慢慢过河,但都成了落汤鸡。

在神山脚下我们住进了“公安局招待所”。滚烫的酥油茶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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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日子,在广州定是吉祥的日子。可是对于我们这支远在阿里神山下的摩托车队,却是十分倒楣的一天。


圣湖玛旁壅错距塔尔青仅30多公里,用去了我们半天时间,主要是许多季节河都激流滔滔。昨晚小单一节“摩托游泳”课,上得大家都十分小心。本以为赶早趁冰雪未化之时渡河,水会小些,不料昨晚下半夜一场大雨,早把河水注满了,许多汽车都陷在河里。天空阴云密布,气温很低,只有80C,队员们双脚冻得几乎没有知觉。到了玛旁壅错,却见冈仁波齐被云层遮蔽。据说在这个季节里,很难“神”“圣”双现。我们只好折返。今晚目的地是扎达。

当摩托队驱车返程时,发现小单的车因为昨天进水未完全清除,从机油检视孔里可见机油与水早混合得像乳汁似的。寂牛想追上吉普,拿机油,由于心急不慎,在过一条河时,重演了昨晚小单的“游泳”一幕。本田AX—1的车架又矮,重量又轻,河水很轻易地便将车冲了几十米。当把车在水中捞起后,怎么也弄不着火。机车的内脏全部被冰水浸透了。把车全拆散了风干,结果又遇上大冰雹,又浇湿了。幸亏傍晚的时候,太阳出来了,总算在入夜之前修好车。只好重新开回塔尔青,又住了一晚。今天是修车日,两台被水浸透的车,再也不敢骄傲地讥笑“泥足深陷”的汽车了,看来,摩托不怕泥,但怕水,就是过深一些的河,即使排气管不进水,空滤器还是十分容易进水的,尤其是开足马力,其空气吸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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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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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降雨,使返程的路更难以行走。前天来时轻易通过的季节河,今天却成了摩托车的一道道新障碍。


最后两辆来到的车,今天也相继躺在河里洗车。


先是小马顺着吉普车过河的辙迹冲下河,河水急且猛,一下就把摩托掀翻,四个人十分艰难地把车推上岸,小马连忙用对话机对我们说,千万别开车过河,慢慢推车过河才行。我却不以为然,见小马落水处的确水深,我挑了个较浅的地方下河。开出不到五米,我也连人带车被河水掀翻了。原来河床底下的石头是圆的,并且不住地滚动,所以容易翻车。在水中推车,双脚也难以站稳,若非几个人推一辆车,肯定过不了河。我的车进水严重,连汽缸里都有水,将车头昂立,水从排气管哗哗地流出来,拆下空滤器,也是装满冰水。小马弄了好一阵,但机油里也像小单的车一样混合了乳白色的水。这时,我真的后悔没听小马的警告。


到了门士,我们把全身披挂解下来在太阳下晒干,全体队员冷得发抖。


高原的气候说变就变,衣服才晒干,又来了一场暴风雨,飞沙走石,夹着冰雹,打得头盔直想。气温急骤下降,从刚才太阳下的25oC,几分钟之内,又降到了5 oC,在门士吃的一碗面条的能量,又被透支了。


回到了巴尔兵站,已是黄昏,太阳可以在2小时内把我们刚才被雨水浇湿的衣服和皮靴全部晒干。


巴尔兵站风很大,扎达方向的龙嘎拉大坂笼罩着厚厚的乌云。我们今晚不赶往扎达是不得已,但又是明智的,否则天黑时正在山顶乌云笼罩之处,在5000多米高的山上。乌云过后,常常是一片白雪。据前几天下山的人说,有一段道路雪深过膝,怀疑我们的摩托车能否通过。我们都坚定地决定明早翻山。天黑之前,给摩托车作了些必要的检查,发现四辆车的小齿轮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由于这两天机车进水,换了几次机油,所带的机油也用完了。从检测窗观察,还是灰白色的一片雾气。据说明天的路除了雪山之外,还有一条“扎达沟”,是在河床上走,如遇下雨,肯定得涉水行车,这对机车来说,无疑是一次严酷地考验,对我们所用的“嘉实多”机油来说,更是一次挑战。阿里的夜空,群星闪烁,北斗星就在地平线上,真有天倾西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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