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时不长，往事随风
下午茶是一泡清香型的铁观音，不是特别好，但也还可以喝得。口感舒适，香韵尚可，当然第一杯还不是最好，好的应该是第二、第三杯。这是半年来最清闲的日子，能够心无牵挂地喝茶，安安静静地看会书——翻看的是很久以前抄在笔记本里的一些诗歌，一首《家·家》：
无论走多远
我都回家
摸铁炉子 镜子
毛苏苏的毯子
你的头发
都写信
写远处冒烟 冒呀
窗帘飞过一间间大房子
都在街上看呀 很大的鸟
穿着松树的花穗来了
用眼睛熔化我
熔化 你
唱歌光着脚 光着脚来了
画
翻过来 翻过去变成白纸一张
摇一摇变成蓝色的水池
还得写 好呀 抱着你
更小更小
往后退
更小更小
家
一次次向后逃跑
喝着茶看着书，电话响了。是小小打来的，欣喜地按了接听键，和小小说电话很轻松，小小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安然的力量。记得前两天忙工作，累得头晕脑胀，只给小小打个电话，就把工作压力都释放掉了。小小说我讲话很慢，听着费劲。我开玩笑说，那是因为跟你说电话没有事先备过课，要想一句说一句嘛！事实并非如此，即便跟身边熟悉的人说话，我也都是慢条斯理的。而更主要的原因是，如非工作时间，我是经常会心不在焉，跟人说着话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远了。
北边的江堤工程要两年，白天那些运沙子石头水泥的大东方车呼啸着来来往往，自从工程开始以来，屋里地面一天可以扫出一斤灰尘，桌子什么的天天擦也满是灰尘，噪音超级大，可我竟在这种环境中习惯了。小小听着电话就问起怎么感觉好杂。我说外头是车呢！小小说这么嘈杂你怎么还能够安心喝茶啊？还真有点境界。听小小这么说，脑海里马上冒出陶潜的诗句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外面的世界是很热闹，可这一刻我的心是安静的。多想跟小小多说会话啊，总觉得，跟小小有某些很相似的地方，比如多思，比如细腻……更多的是说不清楚的感觉，就那么安然地感受着既遥远又亲切，既陌生又熟悉的一种情绪。
又想到今天翻起的诗：
水
两面微光闪烁
你喜欢些什么
生命如水 大地如水
你喜欢些什么
没有被风吹过
很喜欢漫无思绪地放任心儿在辽阔的大地上驰骋，如风掠过原野，如一颗音符轻轻敲落在心坎。如果能够看开一些，人世间又有什么值得苦恼的呢？人时不长，远去的那些过往，恩怨随风。
2008.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