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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隔夜茶

[原创]隔夜茶

隔夜茶




我一直奇怪自己思想深处的矛盾与两面性,虽然我一直标榜我是个喜欢怀旧的人,细数来却发现,我所谓的怀旧恋旧竟然只是记忆角落里的一纸发黄的文字间或一些已经消失了的永不复来的物什。关于情感的种种经历,我一直尝试着用笔把它完整地描述出来,然而,我不能。


仔细思忖,也许是因为我正面临着许许多多的现在进行时,五彩缤纷地浪漫温馨地挤满了我现时的空间,因此,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怀想有关于过去的种种了?我一度在疑惑,翻阅起从前的那些文字,明明记载着那么多看起来面红耳赤的火热,怎么就让思绪无法飞回到那些美丽的记载中了呢??


难道我的这种遗忘属于对某种纯真情感的背叛?难道我就真的算一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那日在论坛读到好友一些怀念旧情感的文字很是感动,也深深地触动了我情感深处藏掖着的一些旧事,如若以往,说不定早就一古脑儿地抖落了。总以为一个冷枯的冬天,一些沉甸甸的情感是需要适当地拿出来晒晒阳光的,不然藏得久了,也许会沉积成经年的结,不管是酸的甜的苦的涩的,都会有发霉变质的可能吧?!


无法抖落这样的旧事,那模糊地记不起容颜了的青梅竹马、那至真至纯的三兄弟、那梦断异乡的倾城之恋,只是在过去时里有了一点曾经的过往记录。而今再去翻阅,就真的找不到深深的眷与恋以及无尽的怀想了。虽然我曾用寥寥数语勾勒过一个又一个轮廓,可是我却无法用我号称细微温婉的笔来写下一个又一个或凄婉或动人的情感故事,至少打动自己一颗不复年轻的心也好呵!


而今,我活在灿烂的此时里,常常随意地泼墨就能淋漓一地风情万种的文字,一些不经意的细节经由笔尖的渲染,可以夸张地打湿某个寂寥的心情,于是我在几分洋洋自得里陶醉,继而又忧郁地复醒,我想我是怎么了?为何拾不起记忆中的那些美丽了?……


打开手边的杯子盖,是昨夜的一些陈茶留在杯底,想要起身倒掉换上新的茶叶,却又记起昨夜只冲过两遍水,那么上好的叶子倒掉了是不是有些可惜了呢?续了热水坐下来边呷边写,就忽地想起俗语里有句话说隔夜茶喝不得。有了一丝郁闷,难不成再怎么好的茶叶都只能香郁在它的彼时,一旦逾越了时空的界限,就真的不可以留恋了么?


有意识地细品了品,果然是有点异样的味道,一如那些失落在记忆深处的花季故事,青青涩涩地没有了初喝时的沁香,茶叶及水也有些许颜色的改变。心里不服,目光又落到墙上钉着的一个小小月份牌上(哈哈,你看,我这恋旧的家伙还使用着千年之前的物什,我就真的不肯相信我记不起那些曾经美丽着的细节了),月份牌上赫然印刷着这样几行小字――专家研究,隔夜茶可治多种病……


晕了,真是啼笑皆非。只是如果我的现在时不曾受伤,我的那些久远的过去能不能被我重新细致温婉地回味呢?


还是想落笔,去记忆里寻找一些纯真的情感故事来填充这个爱情速食年代的空间,什么也不为,只为我这支无法停止划动的笔,再一次给它留却一纸墨香的机会吧!


那么,就让我端杯喝掉这杯隔夜茶吧!不管它是否真的含有某种有害毒素,至少我还知道它可以治多种病呢!谁知道到底谁的理论正确呢?!呵呵。


且随我来,去往十五年前的春天,看望一下我那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吧!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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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着青梅找竹马



我一直喜欢读别人的故事,那些个纯情的关于青梅竹马的美好爱情。现在想来,或许是我那时不善笔墨,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通过完美的想像填充的。后来及至学画的时候才晓得,在我年青的花季里,五颜六色的天空一直是存在的,我还懂得了蓝色跟黄色混合可以变成绿色……


那一年,我走出了家的小院,走出了童年的那道墙。


皓去车站送我,腼腆地看着我张扬着的笑脸,没有一丝言语。我知道,他舍不得我走。去美术学院深造是我梦想的另一个开端。而此前,他说我们可以在这个小镇开一家音像店,可以从从容容地赚钱,过着金童玉女的生活。


这是大人们的思想。我知道,在村子里甚至小镇上,认识我们的人都认为我跟皓是板上钉钉的一对,隔着一道院墙长大,直到渐渐弄懂了青梅竹马的含义。


皓是那种不善言谈的男孩子,却有着女儿家的缜密心思,而我一惯是大大咧咧地笑闹着,似乎有点不谙世事的样子。其实,我是喜欢皓的,常常被他为我默默做下的一切而感动。我还能模糊地记起,在我十五岁那年的八月十五,大人们在屋子里欢畅地喝着酒,我们俩躲在院子里牵手拜过了新月。


只是当我兴致勃勃地把老师推荐我去美院的消息告诉皓时,皓并不开心。那时我很幼稚,根本不曾想过比我大三岁的皓的心思,我象个极度渴望飞出笼子的小鸟,没有一丝家的留恋与牵绊,带着满腔梦想与狂热,带着皓为我挑选的画夹与画笔,开往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我记得皓说,三年时间不是很长,我会等你的。你一定好好学呀!……


我也依稀记得我说,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童年的那道院墙……


年轻时的海誓山盟又怎么靠得住呢?很快地我便溶入了外面的世界中,忘记了自己许下的诺言。


那年寒假回家,皓闻声而至,拿出一枚别致的胸针递给我,我却夸张地瘪了瘪嘴:这东西也太老土了吧!……


皓一下子呆愣了,转身便离开了。多年以后听皓的母亲说起,那枚胸针竟然花去了皓近一个月的工资,并且还是皓托在外省当兵的同学买到的。


有了一丝内疚,后悔自己当时口没遮拦的话语。其实当时根本没仔细看清那枚胸针的模样,那时的心中装满的是对美院里一个老师的深深暗恋。


假期漫长而无味。尽管皓几次邀约我外出游逛,却终是因了那个冬季的寒冷及心中过重的负载而变得更加无趣。我居然还在表面上敷衍着皓,不想给他看到我移情别恋的迹象,我甚至害怕背上个背信弃义的罪名。


皓是敏感的,无论我怎么遮掩,我蹩脚的表演也没逃过他的眼睛。在我回到美院的第二年春天,他给我写来了一封信,他说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我了,所以他选择离开,希望我能开心幸福……那时的我晕头晕脑地沉浸在自己的暗恋中,什么也没多想,甚至也没有给皓回过只字片语。


再有皓的消息传来竟然是父母严辞的来信。父母说皓独自一个人去往深圳打工了,而他是家中的独苗啊!他的父母似乎对我们家有了某种敌意……。幸好开明的母亲在信末注上了一句幸福是要靠你自己去把握的,给了我当时藏满暗伤的心无穷的安慰,至今我不知道母亲当时那句话是为谁说的,但我却把它当成了至宝心安理得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感觉了,完完全全地忽略了曾经的那道墙……


只是当我终于从暗恋的梦中醒来时回首,才发现沧桑世事难以预料,我青梅竹马的白马王子从深圳凯旋而归,并带回了他最美的新娘,他也忘记了他说要在小镇上开一家音像店的许诺。他跟着他的新娘去了她的城市,直到后来他们拥有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电子元件厂。


我愕然,以为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还站在原地,却在一转身的刹那发现,是自己亵渎了自己的情感世界。没有一朵花儿永远为一个人而开,没有一杯茶会永远地飘香在今夜。只要时光轮回,只要岁月悠悠,所有曾经的过去时都会远远地流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世界,所有现在的进行时都会把心蓄意地填充……


而想与不想,真的是由不得人的。不管你是否有过怎样的暗伤与遗憾,也不管此时你需不需要换上一杯新茶,你都无法阻止这笔底的流畅,你都无法说服我不喝这样一杯隔夜茶……


我想,我的第一个故事该在这里打住了,因为我必须续水了,毕竟十五年了,再香的叶子再香的水也苍白无味了……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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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场游戏一场梦




在我的记忆深处,有一段情感我一直羞于提及。尽管这么多年了,所有的一切已是物是人非,我却还是无法忘记我给他们三兄弟带来的伤害。


说起来成是老大,在那座工厂里,他跟科、荣是要好的结拜三兄弟,也算是工厂里比较帅气的三位小伙子吧!


当我茫然踏入这片并不是我奢望的领地时,我的心情是灰色的。我用寂寞的眼睛窥探着周围的一切,曾经的暗伤烙印在我的心底,我想为自己找一份安慰,哪怕只是冷冷的,在这冬天的时候。


我瞅准了成。他是那么稳重老成,不多言语,一张瘦削的脸上透着特有的成熟,我想这该是我最好的避风港了。多年以后的今天想起那时我的思想,我真有点汗颜,我居然象个临危不惧的大将,很快地将自己溶入了自己设计的情节中。


成很快地就迷恋上了我,从我第一天将脉脉含情的眼眸定格在他的脸上起,他开始走向我的世界。那时他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很有学识,我就凭自己胡乱涂鸦的一本日记彻底地收买了他的心。


其实我知道自己是寂寞着的,我只是想放纵自己的情感而已,我需要一双呵护的大手来抚慰受伤的心扉。


成读不懂我这些卑鄙的思想,他完全沉醉在我的虚假的纯情里,并很快地与我讨论了一个很现实的话题。


我还能清晰地记起那个有月的冬夜,我写下了几行自以为是的文字:


那夜月色朦胧


裹在大衣里的心挤得扁扁


你约我说些什么呢



披着你的暖衷


我的心头歉意深重


我不知给这冬夜怎样的回答



…… ……


这样的句子记不清了,真的只能记住这些了。只知道成那时不小了,早就过了娶妻生子的年龄,却一直因为清高孤傲而与人格格不入。他觉得幸遇我这样一个怀揣职专文凭的美院混子是他一生的福气,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没有考虑到我比他小出了六岁。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忘记了我是个向往艺术并自认为稍有几分才能的家伙,我的思想不会安分地扎根在一个冷落的小镇,我早已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呆到这个角落的目的并不明确。我真的被他提出的结婚两个字吓坏了,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来。


感谢成,这么多年来每每想起他,我真的是很内疚的,我骗取了他的真情之后他还能以兄长般的情怀宽容我关心我,也助长了我那颗天生步安分的心,我又迅速地把自己装进了另一场游戏中,神使鬼差地我竟跟成同村同宿舍的科打得火热起来。


坦诚地说,这一次我不是蓄意的。科是个小我两岁的男孩子,我根本猜不到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故事,我以为他比我小,至少对于我的某些思想来说是相对安全的。


可怜我还是想错了,科的家庭是个正规传统的家庭。他的父母不知怎么听说科有了一个女朋友,竟然迅速地拔地而起四间堂堂亮亮的大瓦房,房屋落成那天,科的父母命令科带我这个准儿媳回家参加庆典,我不得不惨白着脸落荒而逃了,顺势走进了另一家工作单位。


随后的日子里,科便固执地成了我忠实的上下班接送者,我们之间不再谈房子跟结婚,我们说着一些嚼而无味的话题,可我却还能虚荣地坐在科崭新的摩托车后腚上招摇过市,真不知我那时究竟都想些什么?……


其实在我与成跟科的来往中,一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打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知道那是荣,是我初中时的一名男同学,高高大大帅气十足的。只是自从我来到这座工厂,他从来都未主动跟我搭过话,就算我有时抑制不住兴奋地跟他说个什么,他要么冷冷地回敬我几句,要么就恶意地调侃。我恨透了他,远远地逃避出他的视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帅一点吗?!


所以当我调离工厂的时候,我谁也没告诉,打个漂亮的响指潇洒而去了。我知道我还年轻着,封闭化的工厂怎么会是我的久留之地呢?!何况我好像已无颜再呆在这里了……


荣找来了,来到我的新单位,一反常态地跟我说了许多前所未有的话,温温软软地轻落进我的心间,蓦然地我发现,原来在我走进工厂的第一天,我的眼睛是停落在他的眼睛里的呵……


我爱荣。喜欢他冷酷的帅气,喜欢他深邃地眼睛,甚至喜欢他坏笑着的调侃。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解风情的粗心女子,却不曾想在荣这里颠覆了个个,我庆幸我终于找到了我的真爱,并且下决心从头好好爱起。


然而我还是忘了,忘了我的工作岗位是个多么善于接触人的环境。这是当时供销系统最火的一家宾馆,我的工作是做前台接待的。


终于,在荣连续来过六七次之后,他的脸上就挂不住了。虽然他什么也不曾表白,但我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总是嫌我清脆的笑声能把整个宾馆的二层楼楼顶炸翻,实际我明白他是不愿意看到我跟那么多许许多多前来套近乎的年轻的声音密切地来往着……


我傻傻地看着荣离去了,没有伤痛,甚至不知道去安慰他几句,我想那时他只不过想要一个安定的承诺罢了,而我是如此的吝啬,连几句挽留的话都未曾说过。


后来我又听说他跟科之间闹翻了,因为科去找他说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我才不理科了。荣也不曾解释什么,曾经亲如兄弟的三个人之间都有了丝丝疙瘩与不快。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我自以为是地穿梭在这场似是漫长的爱情故事里,不但没有丝毫收获,还离间了三个男人之间的友谊,我不配得到他们的爱情……


更为重要的一点我想,在这场故事里,成跟科只不过是荣的替身而已,我所做下得一切也不过是玩了个青春男女幼稚的爱情游戏,而我居然毫发未伤。


或许,真的是因为我太年轻?年轻得不懂什么才是伤痛?我又带给了他人怎样的伤痛?于是那场梦断异乡的倾城之恋,就如同上苍对我的一种惩罚,成了我永远的隐隐的痛……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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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别问我的旧伤口






一直也不肯承认我的记忆里有伤,一直用虚假的文字来装饰着那个满是伤痕的故事。



说来,我应该是个自尊心很强个性很强也很要强的女人吧!在我邂逅强之前的人生词典里,没有致命的伤痛这个定义。即使曾经也有那么好几个因了媒妁之言见面却未把我看在眼里的男孩子拒绝与我结百年之好的故事,我也能沾沾自喜地拿出来调侃,问朋友们我是不是个不值得娶为妻子的女人。在我的骨头深处,我鄙夷轻视那些曾把我视为土坷的男人,我很自傲也很自信写过这样一段经典的帖子――






今夜我的美丽不是为你






曾经是那么对你着迷



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我的记忆



爱恋在一厢情愿里一遍遍升级



平凡的灰姑娘你怎会看得起






无数次挫伤 无数次成长



流泪的心任由岁月将它伪装



经历万千风雨之后必定有阳光



当年的灰姑娘摇身变成了魅力四射的女皇






今夜于灯红酒绿之中相遇



迷恋与暧昧自拟的眼底溢出



虽然我用毕生的精力历经蛹到蝶的蜕变



这份绽放的美丽却不再是为你






那是某次酒宴之中邂逅一个男同学的小故事。我曾想当初他如果肯对我这个平凡的灰姑娘有所爱慕的表白,今天我也许不会以这样的文字刺激他。可惜他表白得太晚了,并且表白在这快餐爱情的年代,大家彼此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天地。他暧昧的眼神是某种罪恶的源头,我不屑于与他玩这种游戏,因为他让我看到了他灵魂深处蠢蠢蠕动的肮脏。



我把这个故事贴出来的时候是有着恶意的轻视与报复的。我想让他受伤,并以此治疗我的旧伤。最终,我看到了他难受的表情,我就得意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起来。于他,我的笑容便成了涌进他寂寞心头的蛊,惹得他时不时把电话打过来……



可是,我一点也无法爱上他。尽管学校生涯里我也曾对他有意,谁叫他那时蠢如流水呢!!



不过,我却无时不刻地在思念着一个人,想他憨憨的歌喉,想他浓密的眉毛,想他在桥栏间斜倚的笑,想得我一直无法安静地写他,哪怕只是一种真实的记录。



隔着时光的隧道,我终于忍不住把电话打给了他。虽然不过是二三百里的距离,却是始终未曾再见他。许是婚后安逸的生活让我淡忘了很多伤痛,许是他也不过是我人生旅途中某一站的风景,根本没有必要小题大做。



我想,我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那句你现在过得怎么样的问候是虚假苍白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他都不曾问过我还好不好。



他却说他还能记得那些久远的从前,他解释说他不敢给我电话,他怕我会给他尴尬下不了台。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可是我却找不到从前的他的声音的魅力了,我甚至不愿想起那个他在异乡桥头蓄谋拦截我的那段故事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男孩女孩就是有一点傻。总会被一些自己制造的故事打动,从而沉沦其中不能自拔。如若是现在这个电脑时代,谁还会相信一个桥头能够拦截出爱情的鬼话?



强是真挚的。强说从我第一天出现在那个饭店的门口时他就注意到了我。那是他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他那时在一家银行上班,在那个年代里属于很风光的一种职业。



强说他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来接近我了,于是那天晚上在我跟女友去车站打听车次的时候选择了跟踪我,于是在我们走近那个无人的桥头拦截了我。



我那时还是很勇敢的。因为身处异乡,因为听说那座城市很乱,我是手里握着一把弹簧刀与女友一起出去的。那样的小小弹簧刀也只不过是为自己壮胆罢了,拿着它又能怎样?



但我记得强是坐在一个人的车后座上,他们把自行车挤过来的时候我狠命地推了他一把,结果他们就哄散着远去了。



跟女友一下子就胆怯起来,急速地拾起步子往回跑,后悔不该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更后悔不该晚上出来。



回到饭店的时候发现一伙人正在大厅里嘻嘻哈哈的,女友的舅舅(也是当时的饭店经理)便过来问:是不是刚才他们去吓唬你们了?哈哈……



哦,原来是个恶作剧!扑扑跳着的心终于落地了。那伙人之中的一个留着板寸的年轻人便喊:开饭啦!他们就一齐涌进了一个包间。



席间不知是谁的提议让我跟女友过去一坐,说是让晚上拦截吓唬我俩的主谋给我们道歉,我这才有时间清楚地看到了强的模样。



但我是戒备着的,因为女友的舅舅偷偷告诉我们这是一伙惹不起的地痞,特别是那个留板寸的刚刚放回来不久。所以对这桌人的行径我多出了莫名的警惕与恐惧。然而年轻着的心毕竟是好胜着的,骨头深处的叛逆让我有了挑战的冲动,哼,想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吧!在他们打着道歉的幌子敬我三四杯之后,那个被叫做强的主谋站起来抢走了我的杯子替我一饮而尽了,众人便把矛头指向了他。原来强刚做完阑尾手术出院才几天,他们说本来想保护他不给他酒喝,没想到这小子反倒英雄救美起来……



酒宴便藉此哄闹起来,每一杯需要我喝的酒都被强一一喝掉,我被这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子打动了,毫不犹豫地喜欢上了他,因为我收到了他的爱情信号。



果然第二天一早强便跑来找我,深情地望着我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不知自己会在这里呆多久,原本说好只来帮两个月的忙,可是因为强的突然出现,我就突然希望永远地在这里呆下去了……



时间却并不垂青于我,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在原工作单位请下的假期要到了,我必须回去从事我的正当工作了。强知道我要走了的消息后一下子沉重起来。每天晚上下班都来默默地陪我坐到大半夜。后来的几个晚上就不挺地用小录音机为我录他自己清唱的那些歌儿。也就是从那时起,那些温情的歌声永久地进驻了我的心灵世界,从此成为缠绵的回味……



临行的那个晚上,强没有归家,我们俩呆在我小小的宿舍里相拥着流泪,强说丫头别哭,你以为我们是永别吗?想我的时候回来看我呀!……强用手将我垂下来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然后我看到他的眼睛亦是红红的,我们便又止不住地抱头哭成一团。



大约已是初秋了,强拥着我从后门悄悄溜出,站在田垄上环看远处城市的灯火所剩无几了,其实那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已经能看到薄薄的雾气在田垄间萦绕着,就好象我们之间未知的爱情续篇……



我要回去了,离开那座我并不喜爱的城市。可是那里却有着我今生唯一最真爱着的一个人,因为我是带着万般不舍与无奈离开的,还有一枚强为我套上的闪亮的银色戒指。



回来后不到几天,我便忍不住思念给强写去了第一封情意绵绵相思长长的信。强的回信却是在我苦苦煎熬的等待里漫游一个月才收到的。他在信中说我们真是有缘无份,隔着遥远的两座城市,一切都是渺茫的……



我真的不信呵,不信写出这绝版情书的人会是他呵!我一遍遍地去听他留下来的那些歌儿,,一遍遍地凝视着那枚闪亮的戒指,我不明白既然是有缘无份却又为何用一枚寓意明显的戒指将送别定格,让我在此后的日子里一遍遍将他念想……



我用了将近三年时间来重复做着同一件事,听歌、想他,给他写过几封信,却都是因他偶尔一次淡淡的回信而将激情激个粉碎。有关于他的点点滴滴一直在心底无法下笔,我唯有不停地写呵写,写下了几大本对情感的怀念。遗憾的是在我忘记旧伤必须步入婚姻这座围城之后将它们彻底焚毁了。



然而记忆是焚不掉的,时不时地他便又会出现在某个落寞的夜晚,惊我一帘旧梦。



我问你还记得那些个美好的从前么?他说又怎么可能忘呢?……这是十几年后的第一次通话,我不知道我到底想找回点什么,也许我只是象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我想我是骄傲的,我在电话里表现的并不是对往事的过多回味,我只是很优雅地向他讲述了我现在的生活,而我刚刚得知他过得并不是很如意。多少年了,他竟然还在那个银行小职员的位置上呆着,没有丝毫进步。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有时候看来,爱情真的是盲目的。如果今天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想我不会选择强的,因为我并不喜欢一个骨子里没有奋斗力的男人。



但我愿意将他回想的原因是他给了那时年轻的我身处异乡的精神之恋,虽然没有结果,虽然我有被抛弃的感觉,却是因为那短暂的甜蜜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就结束了,所以美好就一直留在记忆里,一直美好着……



他说来看看我吧,但不要随便打我手机哦,最好在上班的时间打我单位里的电话,在这话音未落的同时,我的心一下子酸了,我再一次看到了爱情的虚假与男人的虚伪,我想我再也不会有喝一杯隔夜茶的想法了……






不过,我仍会感谢岁月,给我年轻的花季无数个斑斓的梦,让我长长的一生不是苍白的。我也感谢那些在我人生道路上出现过的男孩子或者说男人吧,给我成为一个睿智女人的实习机会,让我懂得了一杯沁香满溢的茶一定要品在它最有味道与价值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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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大漠在2007-7-28 21:25:00的发言:

这年头还有沙发坐.



后面板凳侍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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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各位了,过长的文字也如同一杯隔夜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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