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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牛粪拯救世界的人

人、生存、自然、和谐之道——安金磊 河北柏林禅寺“生活禅”夏令营精彩演讲

  安金磊:城市,就是一个毒瘤,它的一切行为,都是反自然的
  释明奘:夏令营到今年办了14年,演讲的有学者、教授、知名的社会活动家,很多很多。今天下午讲演的安先生,真正是一位同行,一个从泥土中走出来的人,非学者、非先生、非教授,但是他有自己独到的跟植物跟庄稼打交道的实践和体会。请安金磊先生做他关于生态农业的讲座。  
  安金磊: 我叫安金磊,我来自河北衡水枣强县的。首先我在这里是和大家交流,而不是讲座。这几天我看到14届夏令营来的都是一些很有专业背景、独到知识的朋友、人物。我是来向你们学习的。
  首先感谢明海大和尚和在座的师父,更要感谢在座的大学生。你们暑期没有到那些名山大川去旅游,没有去涂炭那里的生态环境,而来这里过艰苦的生活,我非常感动。
  我和你们的环境不一样,你们更多的在交通较好,工业化较好的城市上学、就业,我还是在传统的农村里。我读完高中后,没有上大学。父母是小商人,因此一直到高中的十几年来,我未下地干过农活,甚至没有拔过草、流过汗。或许是欠大地的太多,高中毕业后我上了农校。
  从1993年到现在,一直在做农业。十几年下来,感觉大地给我的真是太多。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要感恩。现在就把在搞农业过程中思考的一些事情和大家交流一下。  
  现在大家回想,要是倒退两三代,三四代,可能在座的每位朋友的祖父辈都是在农村里面长大的。中国就是一个以传统农业为主的国家。农业对中国人来讲并不陌生。但是,在工业化的现代过程中,农业好像处于边缘地带,包括很多农村的小孩子,在吃水果时,只是知道要最大的、最好的,不会想它是树上结的,还是地里长的,只要钱能买到,其余的都不重要,不会考虑土地与人的关系。  
  我开始从事农业,是1993年农校毕业后,那时除草剂,化肥农业已经开始盛行。除草剂已经在中国出现,伴随西方工业化市场渗透,走工业化的路子,我国农业也开始由传统农业向工业化农业过渡。
  农业除草可以用西方工业化的方式做。1993年到94年我们用除草剂用了一年,感觉它的味道太呛人。如果把土地比喻为母亲,我觉得用这样的方式使用土地,岂不是在往母亲身上撒毒?
  和很多老农交朋友的过程中,他们也觉得使用除草剂等农药虽然会省力,但它不是好东西,是绝对会有很多潜在的危害,只是目前对它的认识还不够。在这种情况下产出的农产品,例如西瓜等很多人都不喜欢。
  从1995年,我开始了没有化肥农药的农业。
  当时,没有太多的思考这样做的原因,只是觉得这样做对气候好,对自己也是比较好的事情。在种植农作物的过程中,也少不了和环境的关系,逐渐对与植物相关的环境有了了一些很好的认识,多了一些交流。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当我把这样产出的西瓜卖到市场上去,因为用粪肥,西瓜味道好,很多老人都感觉到不寻常的味道,认为几十年前的品质的东西又回来了。因此,得到了很多人认同,得到很多的激励。  
  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会遇到虫的问题,就要请教专家。所以我就经常去农业大学、农科院,请教不用化肥的农业,能不能走得很好。
  1998年到北京去,发现这样做的人还很少。北大、清华的一些老师,他们在城里也很苦恼,觉得现在农业上化肥农药用得太多,吃的东西不健康。
  碰巧,他们也到中国农业大学去了解怎么能吃到无污染的东西,交谈中,得知有一个青年也在做这件事情,而且已经做了好几年,告诉我可以和他交流。
  清华的一个教授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就派13个博士、博士后到我那里去,参与和讨论怎样不用化肥农药种植农产品这件事情。  
  自那以后,我听到的不仅仅是这些简单的事情,还有他们在城市生活遇到更多的烦恼,一是饮食不安全。
  在2001年,由北京到我这来的一伙人,那是人数最多的一次。他们说其实想过简朴的生活,维持这种简朴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的投入。但是在城里买房子等一切的费用太高,压力大得要死。
  在我那里一呆就是三天四天,有的呆一冬,真的不想回去。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感觉农民很辛苦,这样说是一种鼓励,不让农民产生自卑的心理。
  后来,也有不少人打电话讲要到我的农场去劳动,感觉那种气氛,感觉人与植物和土地的清新的气息,让自己放松。我才感到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
  现在中国、国际上有很多人在做农业与环境化,农业与生态的尝试,也就形成了一个圈子。  
  一般来说城市比农村好,更多的人从农村走到城市,觉得是跳出了龙门。跳出了龙门以后,找到了工作,定居城市,他们又有了很多新的烦恼。
  看他们痛苦的样子,我一直在寻找,从传统农业走向工业化时代以后,城市是不是一个人们追求的真正去处?
  我觉得,在我的农场里,人与土地相处得很平和。
  现在,我的农场是40亩地,里面有很多鸟,例如麻雀、喜鹊等。当地的18种鸟,还不时来光顾,因为这里没有除草剂的味道。有时候,好多燕子都到我的田里,因为燕子也需要喝水。可是,由于灌溉时撒农药,水井里面抽出来的水,沾上了农药的味道,燕子就不喝,就飞到我的田里来。
  一次很盛大的景象是,2000多只燕子到我的田里,它们简直是无处可去。这让我感到了人和动物对立的状态。
  这样一想,觉得城市里面的人,特别是在高层建筑里面的人,他们的苦恼是何其多,而自己是不是在这里太优越了,可以和植物、动物做朋友。我觉得很快乐,又觉得城市里的人在受煎熬,而我在这里享受快乐,这样是不是不公平。
  我在这里自给自足,他们羡慕我的生活,我是不是太自私?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我得了解这个事情,我开始思考到底工业化、城市化是不是我们需要走的路?几千年产生的农耕文化是不是已经过时?
  国家提出的城市化建设,及下一步将在中国建更多的卫星城市的规划,到2010年,实现把现有的6亿农民转移到城市去,剩1亿作为农民,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得通?工业化、城市化,是不是可以行得通的一条路?
  在我的眼里,城市化的路子,我是很反对的。
  3月份,明海大和尚到我那里(河北枣强)去了。
  我说,城市就是一个毒瘤,它的一切行为,都是反自然的。
  我不能说自己是一个自然保护主义,单纯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是适合一个人生活生存的环境,城市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真是反自然的。一个人如果不能和大地相通,不能得到阳光雨露、清风空气不能和大地相通,在噪声机器轰鸣声中,在水泥房子里面长大,不管你的收入有多高。
  首先,你没有和自然相通,没有得到最纯洁的空气,没有这种环境的话,这一切你要用金钱换健康的话,如果你选择,你可能选择田园化而不是城市。
  我在搞农耕时,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寻找答案。  
  现在来看,西方的工业化发展到现在,已经变得很可怕。
  我们以美国为例,在美国城市化发展的最初阶段,是什么样子?
  现在,西雅图是美国的一个大城市。西雅图,是用一个原始的土著酋长的名字命名的。在建立的时候,西雅图给美国总统写了一封信,很明白地说出了他们建设的城市对自然的破坏。
  在那些真正热爱自然和生活在自然里面的,在我们看来可能是原始落后的生活状态的人看来,以美国总统为代表的这些白人,破坏原始部落,如砍伐树木,填平河流来进行的建设,是非常野蛮的。
  事实上,那些殖民者,靠杀戮赶走土著、破坏自然的方式来催生出“现代化”这个怪物,是极其血腥、野蛮的。
  另一方面,我们看西方国家发展的过程,无一不是对其它发展中国家掠夺的过程,这本身就是非常野蛮的。
  这使我想起2003年,我和温家宝总理的顾问温铁军老师,及美国驻华农业参赞的一次交谈。
  我对美国驻华农业参赞讲,现在没有一个国家,包括美国、中国等国家敢说哪一个国家的农业是落后的,也不敢说哪一个阶段如“工业化”是世界所有国家必须经历的阶段。因为它们起初的过程都是野蛮的,它们的发展是对落后国家的侵略和压迫形成的,或者说工业国家的发展是以对农业国家的掠夺为基础的。
  中国的近代史,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可以说,西方的发展,他们的城市化,是靠不发达国家的血,靠掠夺不发达国家的资源堆积起来的。
  很可笑的是,在中国很羡慕西方工业化、城市化的时候,有一个美国的青年佛教徒,他的父母是美国的医生,有很好的收入。他家有一个五千七百亩的农场,在这个农场里他只养了四百头牛,其它都是荒地。
  他在中国学汉语,在朋友的带领下他来到我的农场,他说他想在我的农场做义工。通过和他谈话,我知道他也学佛,他曾跟台湾大师学佛。
  他最担心的是其它国家学习美国的发展模式。他特别担心中国青年,崇拜西方的所谓现代化。这位青年人,并不能代表所有美国人的看法,但他至少说明一些美国人开始反思美国的发展道路对世界造成的不良影响。
  有的人可能听说过美国的“阿姆逊人?”
  这是发达国家为数不多的一个社区,他们完全不用现代化的一切设施,他们没有电,他们的孩子也不上现代式的大学,而是自己来教他们自己的宗教,他们也不服兵役。
  在这种生活模式中,他们也生活得很好。这种原始的生活方式,也许是农业发展的一种模式。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究竟应该怎样看中国几千年发展起来的农业,中国的人与自然的和谐思想。美国一位学者在70年代写了一本书,叫《四千年的农夫》,讲到中国的土地之所以用了几千年还能保持这样的活力,就是因为他们采用多粪肥田的办法。
  我们看西方国家,他们才走了多少年农业发展的路子,现在就要走不通,就是因为大量的采用机械化。我到国外也看到,这条路子真是走不通。
  我曾到过泰国,一些泰国人非常苦恼,他们所有的农业都不赚钱,只有他们的花卉是创收的。更可笑的是,发达国家对农业的消费量特别大。
  比如,美国对肉禽蛋奶的消费是非常大的,但美国自己的土地很少生产这些东西,更多的是靠进口。他们的土地做什么?就是用来长草,以此来保护土地。
  所以,我对美国参赞说,你们没有资格批评中国的农业搞得怎么样,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形成一个可以走得通的农业发展的道路,包括工业的路。  
  中国也加入了WTO,从一个大的前提讲,世界性的城市化并不是一条可行之路。西方靠掠夺贫穷国家的自然资源而发展起来的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对于我们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是不适用的。
  现在我们才把不到两亿人转移到城市里,大家就看到了我们的环境、资源已经难以承受。如果我们再把四亿人转移到城市里,那我们的自然会成为什么样子?我们还靠什么生活?
  所以,我们更多地在想,哪一条路才能使更多的人像人那样生活?人们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可以领略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人文精神,比如仁者爱山、智者爱水等等。
  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这条道路。
  我们现在只能回头看,去从陶渊明的桃花源式的生活及老庄的“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去找了。这种生活是不是一条路?
  从现在看,如果考虑到我们的资源,考虑到人的精神生活的需要,清静呵,气候环境需要呵,我想这可能是最终的一条路。
  为什么这么说呢?
  十几年来,我在土壤里摸爬滚打。我们知道,农业是反自然的,它作为一个“业”,就以产出为主。因为人要吃饭,怎样满足我们的吃饭问题,是最主要的。但是,我们知道,我们是在自然里面做农业的,自然不仅包括人,还包括动物和植物。
  这就涉及到人类怎样认识自己在自然中的生存的范围,或者说自己的权限有多大。这不是法律规定的权限,而是基于人类的道德心,尊重所有的生灵,平等地看待所有的动植物,而不是把自己看作霸主。
  所谓“人是万物之灵”,人的高尚、崇高、英雄气慨等等,不过是人类自己自诩的。人在自然里面,不过是生态链条上的一个环节,没有什么伟大、崇高与尊严可言。人类之所以有尊严,在于人可以意识到自己和昆虫鸟类都是一个生命体。如果你没有这种心态,你就会失势。
  我和很多农民说过,你做农业,就需要学佛学。
  佛学是什么?
  一个是放下,或者说达到良心的平衡,在没有超过本位的权利下做事。这就是权利。
  现在我们更多的是,很多城市里面的朋友发现,可以学得很好,很明白,很相信,但是回到工作里去,就做不通,因为这个世界的法则,不允许这么做。这说明在工业化里面,你不能做到言行相一。你从事的什么工作,和你的精神信仰,现在是反着的。
  所以,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真正使你的行与神能够和谐共一的环境,你做的东西不会反自然,反人类,不会给你造成压力。
  在自然里面,你如果是一个小农夫的话,你就会感受到这一切。你只需要一小块土地,满足你的食物需求。物质需求很少,衣能蔽体,食能温饱,足矣。
  你需要做的事情,是能够和动植物浑然一体,是朋友,是同事,你才能以没有自责的心态,看你的书籍,《圣经》也好,佛经也好,找到你的心灵的归宿。  
  我现在感恩的心很重,大地给予我的太多,原来以为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的心态。
  我到过云南一些少数民族地区,他们的物质很贫乏,生活简朴,但是精神却很满足,很快乐。在他们心中有一种非物质的,虽不是佛教却也是很真实的信仰存在。
  他们尊重大自然的植物,认为这些植物也是有生命的,所以说,信仰是很重要的。
  其实,对于我们来说,只要能吃饱即可,不必要浪费太多的动植物等自然物,这也未尝不是一种生活的态度。现在我们更多的是把需求、快乐建立于对心外之物的追求上,尤其是物质上。在农业自然里面,也应该知道道德是怎样一个词汇,道就是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德就是遵循这个规律。
  在我们的传统文化包括儒、道和佛等,这些文化中包括许多有关人与自然和谐的解说。“五四”以来打倒孔孟等传统文化,吸收外来文化,背离了传统之路,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中国的落后。其实,中国的落后并非传统文化所导致,所以,这样做恰恰是舍弃了民族精神的精髓,并加罪名于其上。
  统治者以为西方“民主与科学”可以复兴中国,其实什么是真正的科学,科学首先应该是尊重自然规律,这种科学却使得我们背离了中国农业发展的实际状况,舍弃自给自足的小农生产的发展道路,选择一条西方工业化的道路,忽视了自然与人的和谐发展,因此其非真正的科学。直至现在对此反思的还是很少,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试着反思。  
  现在讲一下生态农业和大家的关系。
  首先,说吃的问题。
  二战以后,化学物品越来越用于我们的农业生产中,现在用于农业的化肥,在当时是作为一种毒气来释放的,是一种毒品。
  我们几十年来将其加工以农药的形式用于我们的农作物,成为现在农作物最重要的问题,并且日趋严重。
  我们在吃这样产出的农产品时,无形中就将毒素一并吞下,这也是我们现代国人身体虚弱的原因之一。人为的病害越来越多,吃的问题带来的疾病,越来越多。
  现在这些问题没有得到重视,因为我们认同了一条工业化道路。农村的孩子上学,和城市的孩子一样消费。
  比如,小麦现在一块钱一斤,几十年前是三毛钱斤,涨了几倍,而工业产品涨了几倍甚至几十倍。在中国农民由于成本不够,生存不下去,不能安心于务农,种出来的庄稼投入的精力和劳动都不够。
  这些都造成国人的体质虚弱,因为没有吃到健康的食品。粮食给我们的能量不专心,国人也就少了一份专心和投入的心态。
  国家把农民奔小康,更多的放在对土地的掠夺的方式来获取,虽然现在不是处于鸦片时代,却是处于农药发展的时代,但确实是农药化肥的时代,作为一个农民我对此深感愧疚。这说明了农业是不能纳入我们的流通体系的,不能纳入市场体系的。
  因为与工业产品相比,农产品不能提升到工业产品那么高的价格来制造,那样的话,我们的世界,就会无法承受。
  我们要解决根本问题,要看到土地给予我们的是自给自足,我们城市、农村两元分割的状态使得农业产出的同时对生态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同时城市人的健康亦越来越糟糕,这就说明了我们的二元格局从健康、环境方面都是不合理的格局。
  我们要找到一条可以包容我们,使我们健康的生活,同时又不忽视自然界的所有动植物的存在的道路。这就是在摒弃了西方上世纪形成城市化的世界,要找到的另一条路。
  这条路,不是要探索,而是要我们回归于五千年来道家儒家所倡导的符合自然的生活法则。现在国内外一些非主流的人士,现在试图建立一种与自然想结合的社区生态农业模式,而不是没有一点生机的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市。
  这个体系的建立,要求我们更多的青年和每一位有识之士,应该认识到现代化的城市发展之路是反自然的,找到一条适合我们国家发展的生态道路是必然的选择。只有在这样的生态环境中生活,才能做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否则,更多的人回到城市里,在反自然的状态下生存,会面临无助,无边无际的苦恼。
  下一步,要建立这样的生态系统:我们有社区有幼儿园有教育体系,建立生态房子,生产系统,一切与自然相融,使水等自然资源循环利用。
  所以,我们学佛是一个很好的因缘,是人的问题。结合农业生产的问题,可以说,城市化应该说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其结局有二:
   一就是它有一个爆炸性的发展,我们把自然的一切都破坏了,使得我们人类几乎无处可存。
  我们不能再造一个自然,我们只能在自然里面生存,我们不遵循这个道,也没有立这个德,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就会产生无穷的烦恼。
  你们所信仰的东西,如果有和你们的生产完全是脱离的东西,你们的苦恼就无法解决。国人都需要思考,我们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环境。
  我们通过学佛,学习经典学说来思考这个问题,这不是一个文化、科学、知识的问题,是身体力行的指导我们修行的,几十年的生命的一个心灵的通道,指导我们该如何做。
  你把一个冰糕袋子扔进垃圾筒这样看是对的,但是你要从发展的眼光来看的话,这样就是很微小的,我们不是要建立另外一个这样的世界。
  但是我们确实也要思考,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样?应该建立一个人与自然更加和谐的生产系统,然后在精神上我们有佛学的老师,这么好的道场来给我们提供,那么我们就是要建好这样的生产系统!
营  员: 我也来自农村,今天听你的讲座感触很深。我想问现在在你的农场里,你怎样处理草的问题?  
  安金磊: 你的问题很好,这里我写了一个小册子给全国农民的,就是《千年草的秘密》。草在几千年的农业里面,都是坏的,谁的田里的草不清除,就是不勤劳的。可能你们最烦的就是草。现在,我就给草做了一个千年的平反。
  我是有18年的生产实践的,我的说法,在中国,在中科院还没有检测到,在加拿大正在做这个实验,一年半,数据就能出来。
  我们来思考,土地不种庄稼,为什么几十年不荒废?因为有草皮,草有分解有害细菌的能力,这些细菌会使单一化的种植进行不下去。
  在植物的生长过程中,在扎根以前,也需要借助草,20公分以下的,来净化土壤,创造一个无菌的环境。我有八年的种植数据。草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营  员:您讲的核心问题就是人与自然的和谐,按照古人的说法就是“天人合一”。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现在国家过推行的政策、指导思想及价值观念等都在指向工业化,而我们是无法阻挡国家政策的实施。我们单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这么做能否改变朝向工业化发展的道路,真正找到一条能达到人与自然和谐的道路?  
  安金磊: 来到这里,我更多的是来学习,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国家的政策也是人制定的,是比你年龄大的人制定的。我们有了新的想法,也要反思错误的地方。
  我走过很多的路,农大、清华、中科院,我都走访过。从人与自然的角度看,人类很多的行为都是反自然的,要受到惩罚的。
  我们几千年的小农生活是最稳定的,一家人在一起,自给自足。其实很多西方的国家,也有人这样做。我这种搞农业的做法,看来很落后,国家的领导人也用我的农场里面产出的果实去做月饼,这就其实也说明了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注意。
  但是,现在社会突出了一种物欲,把某一种单一的人的需要,物欲突出了,很危险。
  做人必需修佛学等传统文化。儒家对于人应该怎样走,其实已经看透了。只是有些规律是不能动的。
  老子李耳讲:有机械者必有机心,有机心者必有机事。现在在北京成立了国人合作社,来反思这个问题。西方很多人也在关注中国下一步怎么走,而中国还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还在盲从的追随他们。
  我们怎样在农村里建立一个和自然相融合社区?在这里,我们既可以得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可以得到城市里得不到的。我们要建真正的卫星城,可以建成生态型房子,土筑的,不用空调的,具备了城市不具备的优势。
  现实是,现在这么多农村人口走出了农村,上了大学,都不愿意再回农村,他们认为农村是落后的,这就使得我们缺乏有知识的人来从事这个工作。
  但现在我们已经开始着手做,这不是不可为。现在我们已经意识到城市的威胁是相当大的,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认为。
  2006年6月4日,一个国际反权威化组织的总裁(地点在美国),一位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瑞典女同胞到我这里来参观,她极力主张反对全球化。
  我个人认为,城市化走了100年,与几千年的传统的文化下形成的稳定的社会结构,是不能相比的。
  释明奘: 我现场调查一下,从农村走出来的,起码祖父辈是农村的举手。我也是农村的,我父母、兄弟、妹妹都是农村的。
  我也去过欧洲,到过梅村,欧洲遵行欧盟农业保护政策,不像中国人多地多,例如在浙江、福建等地,人均耕地不到三亩地。欧洲人均占地200英亩,有农田退耕保护政策。
  比方说,每500英亩地,有300英亩五年内不允许种田,只能长草。但是,由于将近二百年工业发展,有极多的农业补贴政策,不像中国的象征性补贴,修高速公路一亩地补偿青苗费,层层盘剥,1500元到农民手里,可能不到200元,有时还打白条。这些是很现实的。
  我的问题是,面临中国13亿人口,9亿多是农民,这么少的耕地,没有这种轮休的保护农田的政策,要解决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你的回到原始时代的、自然的,和农药、机械抗争的方式,是有出入的还是没有出入的?  
  安金磊: 您问得很好。您的担心是中国人太多,农业产出太少。其实,中国的传统农业发展到今天,并不是标准的、到位的农业。
  我调查了全国很多地方,摸清了脉络,并非像我们害怕的那样。传统的农业差在哪儿呢?肥力过剩,但是缺水,总体是干旱的。肥力充裕,水没有调剂,很难。
  我做了六年,不算化肥农药病害的成本投入,六年中,三年几乎是绝收的,因为病害太重了。
  比如,人得肥胖病,危害不只是胖,胃肠也坏了,也影响健康。
  现在,我们可以打机井,节水灌溉,产量的差别,不是很大。更主要的问题,是要调整国人的心态。我们更多的人,像你们这个年龄的青年人或是更小岁数的,以为我们的国家所有的东西都很丰富,资源多、地大物博。
  例如,超市里物品多得不得了,看着就想买,造成的假象是我们的物质太丰富了。其实不然,我们太贫乏了。我们每天消费的东西,太多了。
  现在,一个城市孩子四个月的消费量,相当于20世纪50年代农村一家三口一年的消费。  
  释明奘: 看来这些现实问题比禅、比佛法与我们更息息相关。我还有问题,我前几天回到我在北京山里的小院,院里的李子树长得非常好,没打过农药,每年的果子,虫子先吃一半,另一半我总不好意思还和它们争吧?(众笑声)。种的黄瓜,颗粒无收,草比黄瓜秧长。
  现实问题是,不用农药,产量问题,真不是问题吗?有些你可以用农田灌溉,机井解决的,但是真正的问题,是体现了你的个人行为,还是你能够不靠有识之士的参与,也不用政府的精力投入,政策倾斜,单靠自己的力量,你有多大的空间,让大家接受你的观点,走回有机农业呢?  
  安金磊: 我感谢你的小院搞得这么好。我只想说,其实,农业远不是一个生产技术的环节,更重要的是你怎样看待自然的问题。你要怀着尊重,和降低本位,降到你个人的运用你的权利、施展你的权利的范围内。
  这个事情,也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更多的人拥有共同的信仰,或是尊重、敬畏,然后是做更大的如地球村一样的生态村,“地球村”大家都知道吧,是廖居士做的,中国联合国生态村。
  (中国著名环保人士廖晓义女士,带领一个城市精英团队集体“上山下乡”,在四川彭州的大坪村白手起家,在5.12汶川大地震之后的灾后废墟上,重建了中国最早的一个生态文明村——乐和家园。)
  我们也在做,有600亩。这个生态村,要有一定的面积,在里面形成生态的气候,生态群落。所有的设计,不是像城市花园那样,而是遵循自然的设计。
  你说的小院,你没有种一些有虫子喜欢吃的,比如说你种的黄瓜,虫子不喜欢吃,你也得不到。  
  释明奘: 我相信是这样的。因为一个小流域,小的生态稳定的环境才能抗衡整体的大自然的变力。人类文明从狩猎到农耕,从农耕到机械的出现,将近二千年。
  也就是说,工业文明大概有二百年的时间。中国从大跃进开始,开始走工业化的道路,我们现在知道,那是一个灾难性决策。平湖造田,填海造地,导致自然灾害的出现。如果没有1998年长江水灾,恐怕中国的老百姓、政府决策者、精英知识分子还不会想到环境问题。在这方面,佛教做得很好。
  作为一个曾经直接与土地接触的人,我也担忧,像你们这样做生态农业的,现在只是少部分人,你作为其中的一个个体,这样做效果任何?如同“儿童经典诵读工程”的推行,虽然坚持了几十年,依然收效甚微。
  我担忧的是,你坚持走下去的信心,能否与我们分享一下?  
  安金磊: 世界出现了一个希特勒,把世界搞得很糟糕,但是,他终于走了。大家都认识到世界战争对人类和环境造成的危害,过了几代,还心有余悸。
  如果我们将心比心,大家的良知是一样的。我们都看到了,西方创造了工业文明,但它没有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底蕴。如果拿五千年的民族文化与美国相比,工业文明的发展它带来了经济上的强大,就如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力量虽大却不知道如何使用,在世界上横行霸道。
  我们不是藐视美国,只是用我们儒家、道家、佛家等传统文化来衡量,它绝对觉得没有外在表现得那么强大。但是他们抓住我们的弱点,这个弱点,就是经济的落后。因此,物质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救命草。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产品例如电脑等高科技的产品进入了中国。他们搞企业管理认证来卡你,卖标准,卖体系,这就是他们创造的所谓的“工业文明”。
  作为移民国家,它没有整体、长远的眼光,不在美洲肆意掠夺,是生存不下去的。
  我们几千年来在这里生存,精神血脉,一直延续至今。我们继承着有着五千年的民族文化思想,使得我们可以而且能够长远的考虑问题。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真正地反省,用我们的文明来对付只有一百来年的所谓的强大的“工业文明”呢?它不就是物质强大么?
  伊朗副总统给布什写信,布什却不敢正面回答。原因是伊朗副总统在用很深的文化和他对抗,这就是精神的力量。
  本质上说,工业化只能使少部分人活得好,其代价是对环境的严重破坏,不是我们想要的。  
  释明奘:我希望我的问题够尖锐,能把你内在真正的东西都激发出来。我的问题非常切实,你经常到北大、清华请教一些专家,到农大进修,也应邀到一些场合演讲,耽误不耽误你种地?  
  安金磊: 应该说是,离开之前,最起码要和土地及我种植的植物做一告别,因为它们是有生命的,我会告诉它们要坚持,我很快就会回来。
  释明奘: 还有就是农时的问题。比如,收麦子时,有最关键十几天,也就是布谷鸟叫的“阿公阿婆,割麦插秧”时期,恰好下了一场雨,伴随大风,产量就会减少。而恰恰这时候,你在外地,不能和你的植物朋友沟通,收不成麦子,你怎么办?
  安金磊: 那个时间,我不外出。
  释明奘: 下次再请你,就专门在这个时间请。看你是愿意和那些活生生的植物打交道?还是和这群更活生生的朋友们打交道呢?很难选择吗?  
  安金磊: 不难。我现在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干,只是和王老师一块干。
  我的想法是,全民需要去劳动。如果世界上有一群人有共同的爱好,可以去画画,可以搞音乐,只要不脱离自然环境,不反对自然就可以。所以说,如果有一伙人需要我供养,我甘心情愿去做,不需要他们去劳动。
  刚才明奘法师说的真的很不难,我们可以在农忙时把你们请到农场里,去参观。在那里你们可以体会到我们的父辈,是如何艰辛地在土地上劳作,他们对土地的看法是什么,他们认为土地要“三分种、七分养”,土地不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不能把它看成是资源的东西。
  他们是在这样一种长远的思想下来使用土地的。而现代人的观念是“物尽其用”,想让土地达到百分之百的为我们服务。
  在和一位西方朋友到泰国时,朋友洗澡,好长时间不见出来,只是听见哗哗的水声,开始我还想他是不是滑倒了,过去一看,才知道他是觉得水不热,就想放更多的水。
  我劝他要珍惜,他说这不算什么,在他们那比这用水更是随便。
  在北京时,西方朋友住在宾馆里,用水也是及其浪费,他们说这是你中国的水,浪费点也没什么。和我们老农相比,这些老农显然具有很长远的眼光。我们也要珍惜。  
  释明奘: 在没有听你的讲座之前,我有个想法:现在城里的小孩子有的已经不知道星星为何物了,他们说天上还有星星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因为到了晚上,他们只能看到马路上的通明灯火。
  我就一直想搞一个让现代人真正回归自然的试验:让城市的家长带着孩子,三天或是七天,让他们回到山里去,在那里禅修。没有电灯,没有手机信号,现代化的东西在那都不能发挥任何作用。在那捡枯枝做饭。晚上只有蜡烛,看书写日记,不超过两个小时。
  我想推动这样的禅修,在城市、在全国开展。告诉人们不要掠夺性地开发旅游资源,只是回归而已。让城市的小孩子也知道天上的星星和是我们息息相关的,明白你眨一下眼睛,星星也会眨的。
  听你讲座之前,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浪漫的设想,现在我也有信心去落实了。  
  安金磊: 大家可以看美国副总统科尔写的《濒临失衡的地球》。你会感觉到它不是一本纯粹谈环保的书。可以感到作为美国最高领导层的切肤之痛。
  他在书中深刻剖析了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化发展对环境的破坏,他们良心所受的谴责。西方人做事方式很冲动,不像我们是用理性去思维。如果我有机会去美国,我就会告诉他们学佛吧,这样会减少你们的痛苦。因为学佛是要受戒的,这样可以减少你们良心的痛苦的谴责。我希望我们不要在几十年以后,有他们那样的反思,就让我们从现在做起吧!
  释明奘:就是走过的路不要后悔,我们中国人这方面确实有擅长。我接着问一个和海师有关的问题。我听很多人讲,海师第一次来柏林寺是在春天,看到路边绿油油的小麦,海师就说:“呵,这么多的韭菜?”在此之前我不认识安居士,我想海师出生于海边的渔船上,是不是因为要补这方面的课,才请安居士来给我们讲座?  
  明海大和尚:我和明奘师在一起修行很多年,但他听到的有关我的描述,竟然与事实相差那么远。我虽然在渔船上出生,但我是在乡下长大的,对于是小麦还是韭菜,还是知道的。而且我种过小麦,也割过小麦。我小时候也种过小米。种小米很辛苦,撒下去怕鸟吃,要一点一点用脚踩进土里。如果不能及时长出来,鸟就吃了。
  小安是去年夏令营时吴培老师介绍给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来看我的时候,送给我几个涮锅的丝瓜瓤子,一袋黑豆。他说这些黑豆是他自己种的,里面有他的爱心。那些黑豆每一粒特别整齐,我特别感动。
  他也给我讲了他种庄稼的一些理念。他的描述突然间好像是把我从梦中叫醒了。
  佛家所说的“无明”,就是人们的错误的思想。关于农业,关于种庄稼的关系。我们与大自然的关系,和那些动植物的关系,我和现代人的观念已经无二了。
  和小安谈话,使我突然醒了,明白我的思想已经完全世俗化了,人家还称我是世外高人。关于那些动物,我在寺院也说三皈五戒。
  有的人来受戒问:‘师父,我种庄稼,有虫子时可以用农药么?’
  我在小安身上找到答案了。下次再有人问我,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他们,我们可以的,走不杀生的路子,一样可以种好庄稼的。在小安身上,我看到信心了。
  后来,我陪几个朋友到他家里去,见到他的太太和儿子。可惜我去的时间太早,三月份还很冷。地要休息的,还没有种。
  他讲了他走的路,我有很多感慨,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人已经背离我们的根本已经很远了。在小安心里,土地是有生命的,是我们的母亲。对于那些昆虫、野草,我们以自我为中心,把它们当成可以践踏、可以杀的东西。
  后来,他也给我讲了他的一些奇妙的地方,坚持不杀生。
  他种棉花,有一年,别人的棉花长虫,他的就没虫。
  2003年很流行的一种土地病,他的地没有病,有虫的时候地会来帮忙的,地是有生命的,他已经与地建立了个人的良性的关系,友好的关系,所以它就不一样。
  我们读书人,你在书上在教室里学到的东西,你说不清,佛教能说清,叫缘起:“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
  所以,我觉得小安所走的路有推广的价值,特别是对于我们的生活哲学,提醒我们要感恩。对于那种人类自我中心主义和盲目的乐观主义是一个当头棒喝。我们的祖先知道尊重土地,爱护土地。我们的祖先在一些地方建土地庙,供奉土地神,以此来表达对土地的尊重。
  这是我们的祖先表达他们对大地母亲的一种感恩的方式。
  小安说,土地很神奇,你给它一粒种子,它给你这么多。土地是不是比我们身边的很多人都要好。我们身边的一些人,你给他很多,他还骂你,还打你,说你给的太少。过去有土地神,现在都当做迷信扫掉了,我们也离我们原来的思想感情越来越远。我们生活的环境,现在有的人,看不到星星了。
  有一篇文章讲了一个若干年以后的故事:一个小朋友问他爸爸:“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古人的想象力多丰富呵!”  
  释明奘:我前年到三亚去,有108米海上观音,现在世界上最高的大佛。当时,在高速岔口摆摊卖香的不超过10个人。当地人还捉蜥蜴来吃,我就建议不烧香,以保护那里的环境。改供花,不吃蜥蜴,来减少杀生。但是我的建议没有用,因为去年春天我再次去,发现岔口卖香的已经超过30家,没有一家卖鲜花的,我发现理想主义得不到推行,完全是无力的。
  但是,我从小安身上看到一个力量,赵县是农业县,生产以小麦、玉米为主,我们能不能替赵县的居士、义工请你来给他们培训?  
  安金磊: 我今天早晨跟大和尚讲了,要推广农耕禅。我们中国的农民大多数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我想和北大、清华的教授一起组织学生们及其他年轻人,到田里面,赤脚接受大地的灵气,补充能量。  
  释明奘:你抓住了汉传佛教的三大特色之一,最核心的“农禅并重”。这个世界是一个公平的世界。每一个生命头顶的天是平等的,脚踩的地是平等的,每个人去契入、去认知、去感受、去回归的渠道方式,可能是不同的,虽然没有一个究竟的唯一的标准的方式,但是每一个方式对于探索者试验者都是受用的。
  让每个人都开辟一条回归自我、回归生命的本来的路,做出自己应有的思索和贡献。
  (2006年7月22日下午 于河北赵州 柏林禅寺 文殊阁)(郑播德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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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利用生态农业技术防除茶园杂草——景洪市光明村百草枯替代案例研究
一、引言

在我国农副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往往以追求高产、高利润和快捷为目标,于是大量使用化学农药,使得不少农副产品的农药残留严重超标。这样的农产品存在严重的安全问题和隐患,不但对消费者的健康有害,而且严重损害了我国农产品的声誉。另外,大量使用农药还会严重破坏土壤结构,不断消耗着土地资源,对当地的自然环境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污染,特别是化学除草剂的大量使用,百草枯就是其中一种。百草枯由于能在短时间内有效控制杂草,减少农户的劳动力投入,目前成为全世界使用最广的除草剂之一,已在 120 多个国家得到使用。 然而,百草枯的负面作用也是相当明显的,不利方面越来越多地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在以云南省为代表的少数民族社区,传统、古老的耕作方式和生态农业技术正在被石油农业的耕作模式取代,传统品种也悄悄的被外来品种所代替,农业生物多样性以及相关的传统知识和文化也面临消亡的危险。这些问题如何解决?在德国MISEREOR基金会的赞助下,云南省生物多样性和传统知识研究会(CBIK)在云南省南部和中部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开展了多年的“生态农业与云南山区生计发展”项目。通过一系列项目活动,社区农户认识了农药及其危害,提高了对食品安全的认识,加强了环境保护的意识,坚定了开展生态农业的信念,发展了生态农业技术的开发能力,农户生计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在多年的项目实施中,景洪市勐宋村委会光明小组取得了不错的进展,本文将对他们的经验进行介绍。

二、光明村概况

阿光明村属云南省西双版纳州景洪市大勐龙镇勐宋村委会,勐宋村委会辖区面积99平方公里,坝区占3%,其余97%为山地,现共有农户81户,人口约370人,劳动力人口约210人,具有耕地约1205亩,当年农药使用量为350公斤。山地多、坝子少的地形地貌决定了勐宋人的生计方式只能多依靠山地游耕,现在以种植稻米为主要粮食来源,种植部分蔬菜,有极少数的药材和果树种植,农业结构单一。光明村小组水稻种植面积为435亩,水稻产量不高,主要用于自己食用;茶园面积约1610亩,可以采集的茶园面积约800亩,干毛茶年产量约26.7吨,茶叶是主要经济来源。


      百草枯在光明村的使用及出现的问题

1986年化学农药首次在勐宋村使用,自此以后化学农药的使用越来越广,渐渐的取代了勐宋村哈尼族积累数百年的传统农业技术。2002年光明村小组开始使用百草枯防除茶园田间杂草,百草枯的使用给光明村社区农户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但同时给光明村带来了诸多的问题:如环境污染、茶叶品质下降、农业生产成本不断增加、人畜健康受到影响甚至毒害。

从1986年至今,光明村的农业模式从传统农业走向了现代农业,也从有机农业走向了化学农业。现在农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但是很多老人却十分怀念以前的生活。老人们常常这样说:“以前我们多数时候吃的是野菜杂粮,现在我们吃的更好了,肉、菜、蛋什么都有,外面的,本地的,应有尽有。以前虽然我们身体瘦些,但是我们结实,有力气,现在我们很胖,却很软;以前我们基本不会生病,现在怪病也多了,死于癌症的就多了很多倍;以前我们这里的人平均年龄都很长,上百岁的老人也很多,现在长寿的老人也很少见了”。

五、生态农业技术替代百草枯的实施过程

在防除田间杂草的过程中,随着各种方便高效的除草剂的大量使用,危害越来越大,人们逐渐意识到农药危害的严重性。于是从减少百草枯的施用着手,在德国MISEREOR基金会的资助下及云南省生物多样性和传统知识研究会“生态农业和云南山区生计发展”项目的支持下,光明村茶叶小组通过参与式讨论,决定利用生态农业技术替代百草枯以防除茶园杂草,尽量少用或不用百草枯。正如农户所说的:“如果坚持30年,对光明村居住环境、农业生产方式有怎样的改变”。茶叶小组制定了替代百草枯的思路:即发现百草枯的危害→寻求解决办法→开展试验实践→总结和分享经验→讨论完善办法→推广经验。

喷施百草枯是一种便捷的除草方法,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替代能达到几乎相同的效果呢?茶叶小组设计了百草枯替代试验,以找到有效的除草方法。茶叶小组首先提出了勐宋村哈尼族传统的除草方法,就是手工割草,只是手工割草比较费工费时,试验首先在茶叶小组中具有充足劳动里的部分成员中开展。替代试验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利用传统而古老的手工割草替代百草枯的阶段。2007年夏天,本着自愿的原则,在光明村的四大、优内和李洪生三户农户首先通过手工割草替代百草枯。该方法费工费时、效率较低,农户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才能防除田间杂草,不过他们认为这是值得推广的方法,因为种出来的茶叶是生态的,不仅可以卖个好价钱,而且不含农药的生态茶叶有利于身心健康。在此过程中,一些农户加入到手工割草之中,放弃使用百草枯。不过,也有部分社区农户十分抵触。他们认为放着先进的技术不用,而使用费力的古老办法,是科技的倒退,所以要要继续使用除草剂防除杂草。”

第二阶段,利用割草机替代百草枯。为了解决光明村小组在百草枯试验中遇到的问题,2007年冬天生态农业项目为光明村小组提供了四台割草机。为了充分发挥割草机的作用,村里制定了割草机管理、借用和培训的规章制度。例如规定割草机由茶叶小组保管,20户农户使用一台割草机,每户轮流借用割草机4天,自己负担柴油;每户农户在使用之后必须洗刷干净、完好归还。开始,农户的积极性不高,认为除草剂方便、快捷、高效,而割草机费力,还要借用,非常麻烦。可是,半年之后,许多农户发现使用割草机的优势明显,正如以前经常使用除草剂的妇女说道“至少,在除草过程中,我们不用当心农药中毒”,用于试验的四台割草机显然已经不够周转了,有的农户开始自己购买割草机,到现在为止光明村小组已经有近10台私人的割草机,勐宋村有近50台。在此过程中,农户还创新地将翻耕除草和填埋杂草结合在一起,这样可以让杂草从土壤中吸收的养分又回归到土壤中,起到保持土壤结构和土壤肥力的作用。

第三阶段,种植地被植物,覆盖地面以防除茶园杂草。2008年春末夏初,借鉴其它地方的经验,农户提出了种植地被植物防除杂草。在项目的支持下,光明村小组购买了100公斤绿肥种子,撒播到茶园空地上。通过种植,大家发现这不仅可以抑制田间杂草的生长,且可以保持土壤湿度,后期将绿肥翻耕并填埋到茶园中,还可以促进土壤肥力的提高和改良土壤结构的改善,因为豆科绿肥具有固氮作用。另外,还采用了秸秆覆盖防除杂草的方法,即在茶园空地上覆盖玉米秆、麦秆、豆秆、稻草或松针之类的树叶,农户的经验表明厚度应该在20厘米以上,否者没有防除杂草的效果。一年之后,需要再次添加秸秆。该方法的优点表现在抑制杂草的同时,通过秸秆的分解促进土壤有机质的增加。

六、经验和教训

在德国MISERSEOR基金会的大力支持下,项目人员和光明村小组的社区农户积极参与了利用生态农业技术防除茶园杂草的实践,特别是社区农户还充分应用了传统知识和一些土办法,提供了很多古老而实用的生态农业技术。项目人员也充分利用丰富的信息资源,为替代实践发展提供了理念。

在光明村小组的杂草防除试验中,部分社区农户一开始就表现出较高的积极性,这本身对项目就是极大的鼓励。更让人值得高兴的是,不但有男子的参与,而且妇女显示出更高的积极性,她们在实践中总是走在最前面。社区农户不但很愿意抽出时间来和项目人员共同讨论,也很乐意利用许多时间来试验。他们不但渴望学习到新的技术和知识,而且也分享他们具有的传统知识。在项目活动实施的过程中,特别是每一个阶段结束时,项目人员和光明村小组社区农户均会举行一个小小的评估活动,大家都积极参与,针对活动实施过程中存在不足的地方或需要完善的环节提出建议,进一步完善了方法。目前我们已经有了完善的防除茶园杂草的生态农业技术。(一)应用人工割草替代百草枯,以防除茶园杂草

1.手工割草手工割草以防除杂草是勐宋村茶叶种植中常

用的方法之一,就是通过人工使用镰刀等传统的工具,把田间杂草割倒,或覆盖在田间空地上,或埋到土壤里作为绿肥。手工割草具有环保、生态、农产品安全、节省成本等优点。不过也有费工费时、效率低下的缺点。

2.割草机割草

利用割草机割草,具有如下优点:第一、方便快捷,省时省力;第二、产品质量有保证,可以生产生态农产品;第三、相对于使用百草枯,更节省成本;第四、对人体没有毒害作用;第五、环境污染少;第六、割倒的杂草可以覆盖于土表,可以保持土壤水分,后期还可以成为有机肥,改良土壤结构,增加土壤肥力。

利用割草机除草,也有一定的缺点:第一、割草机使用柴油,具有一定的成本,也有一定的污染;第二、割草机相对于手工除草,只可以割除地上部分,田间杂草可以再生长,特别是在多雨的夏天,杂草生长速度很快,需要勤于割除,否则起不到防除杂草的作用。



手工除草导致部分土壤裸露





(二)利用地被覆盖物防除茶园杂草

利用覆盖物防除茶园杂草是一种效率极高,方便的方法。通过覆盖,可以抑制田间杂草的生长,还可以保持土壤湿度,腐烂的覆盖物还可以为农作物提供养分,也可以保持土壤结构。覆盖可以有播种豆科植物等覆盖和利用秸秆覆盖两种途径。

        1.播种覆盖植物

        可以播种豆科植物如紫花勺子、紫云英等;也可以播种菊科植物如除虫菊。覆盖植物前期可以保持土壤湿度,不过容易和农作物争肥,后期可以翻耕并填埋到茶园中,因为豆科绿肥具有固氮作用,所以,填埋可以起到保持土壤肥力和改良土壤结构的作用。

2      秸秆覆盖



通过秸秆覆盖防除杂草,也是很有效的方法。即在田间空地上覆盖玉米秆、麦秆、豆秆、稻草或松针之类的树叶。厚度应该在20厘米以上,否者没有防除杂草的效果。一年之后,需要添加秸秆,保持20厘米的厚度,同时,底层秸秆已经腐烂,可以作为有机肥。

光明村的实践经验,最后在勐宋村分享并推广。现在,勐宋村共有割草机近50台,大部分村民已经不再使用除草剂防除茶园杂草。部分社区农户也渐渐的只在幼苗茶园中使用草甘膦,成年大树茶园已经不再使用除草剂。同时,勐宋村委会、茶叶合作社、谷友协会和光明村小组茶叶小组都已参加到生态农业的倡导和推广中。在不久的将来,生态茶叶的种植技术能推广到西双版纳州甚至云南省,相信消费者更愿意喝健康安全无毒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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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英文中,“culture”最初的意思是对动物和植物的栽培、饲养,名词为即Cultivation,当动词cultivate 用时,可用于对人类心智的教化,性情以及人格的熏陶。有文化的人是被cultivate过,中文意思是被栽培过的人。可见农业跟教育的关心何等的密切,其实也是人类进入了农耕时代,才有教育的必要,以及演化出发展其它科学技术的需要,也就是说人类开始了农业活动之后,人类在地球上活动才开始有真正意义的文化活动,步入人类文明的时代。几千年的传统农业社会里,人们都是通过敬天祭神和紧紧跟随着日月星行四季变化的规律,开启宇宙的奥秘进行农业耕种。无论生活在地球上哪一个角落的民族都相信至高无上的上帝(中国人指天),敬畏上帝恩赐给人们的大自然。人们相信大地抚育着人的生命,把神圣的土地比喻成母亲,人类也象森林一样感受着土地,从土地中吸取人生所需的全部养分,死去之后,身体也归还给大自然,真的是“尘归尘,土归土”。
  
  作为物质性的人,靠着地球上的植物和动物提供养分成长,衰老和死亡,最后融入在大地,这一规律跟其它动物没本质上的区别。所有的土著人都虔诚地认为 “人是属于大地的”,而没有“人拥有土地”的概念。可是,曾几何时,那些所谓“文明”的人们却把土地私有化,并通过血腥肉博,掠夺寸土寸金似的土地,贪欲无尽的人们试图牢牢地握住每一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土地。
  
  现代人崇拜现代科技,试图改造和征服自然,无视自然规律,不但把大地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尽情享用,而且随心所欲地,无节制地向自然索取。随着农业生产工业化的大潮继续冲洗着世界各地的传统农业,孔子所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敬畏天、顺于道的古老神州也已经成为历史,现在的神州大地充斥着崇拜西方的科学技术、无神论、物资主义,抛弃了传统的农耕智慧,拥抱科技文明。现在人们也不再敬拜老天了,以科学技术为上帝现代人,不仅在改造自然生态环境的时候,用大量的农药化肥加速土壤的贫化和环境的恶化,甚至在不需要土地和阳光的情况下进行农业生产,使已经工业化的农业生产更加脱离了农业活动之本,大多数人认为乡村就是“自然”的面貌,其实,传统的农业和耕作已经改变了整个自然界的原始面貌,加上这个现代农业的进一步改造,已经使今天的自然已面目全非了。
  
  现代农业改变生态,滥用化工肥料、生长和催生激素,缩短生产周期,尽快投入市场,其核心就是为了利益两个字。在学校所得到关于植物生长的知识是:植物生长需要阳光,空气,水,热量和土壤,植物是通过根在土壤中吸收它们所需要的营养成分,因此,要庄稼长得快和壮,就给它们直接施放化肥,但是,杂草也得益,害虫更喜欢吃。不用担心,有除草剂和杀虫剂对付。那些表面看起来健壮的农作物,很可能已挟带着各种病毒,不时听到食物中毒的消息,其主要原因是残留在农作物里的除草剂、杀虫和剂化工肥料。
  
  利字当头的现代畜牧业,为了节约生产成本和动物的生存空间,完全违背动物的自然本性。在狭窄的空间里过度地饲养大量的牲畜,并在动物身上滥用生长和催生激素,以及进行无情的阉割生殖器官,给本来是吃素的动物,喂养其它动物的肉和骨粉合成的饲料,(起源于英国疯牛病就是用动物的内脏和骨灰制作饲料喂养吃素的牛引起的),对自然环境的深度影响和破坏已经到令人触目惊心的地步。现代化农业产生出来的低劣食物不但影响到人的健康,严重污染的环境也威胁到人类的生存。今天,人类面临着艾滋病病毒、西尼罗河病毒、疯牛症病毒、SARS病毒以及禽流感病毒等的致命打击时,不得不接受大自然对人类的无情惩罚。 “人必胜天”的口号是否还能响彻云霄呢?难道人类还未到反省的时候吗?现代农业造就了人类历史上最深的罪业,皇天公义荡荡,上帝明察昭昭,罪恶必遭惩罚。相信这就是大地、宇宙和人的互动。
  可喜的是人们已经收到了大自然迟早要惩罚人类的信息,20世纪70年代后,一些发达国家伴随着工业的高速发展,由污染导致的环境恶化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尤其是美、欧、日一些国家和地区工业污染已直接危及人类的生命与健康。这些国家感到有必要合作起来,加强环境保护以拯救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从而掀起了以保护农业生态环境为主的各种环保农业思潮。90年代后,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有机农业生产的规模空前增加。有机农业作为可持续农业发展的一种实践模式和一支重要力量,进入了一个蓬勃发展的新时期。作为倡导和监督世界有机农业的国际有机农业运动联盟(简称IFOAM),于1972年11月5日在法国成立。成立初期只有英国、瑞典、南非、美国和法国等5个国家的代表。经过20多年的发展,目前,IFOAM组织已经发展成为当今世界上最广泛、最庞大、最权威的一个,拥有来自115个国家570多个集体会员的国际有机农业组织。
  据国际贸易中心(ITC)2003年2月调查,目前全世按有机管理的农业用地已达1700万hm2,各大洲有机管理的面积分布大体是:大洋洲44.91%,欧洲24.79%,拉丁美洲21.67%,北美洲7.73%,亚洲0.55%,非洲0.35%。面积最多的10个国家次是:澳大利亚(770万hm2)、阿根廷(280万hm2 。但是,全球的有机食品出口额只有2000万美元,在世界市场份额(110亿美元)中所占比例微乎其微。不管这个数字的可靠性如何,有机农业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商业蛋糕,因此,前继后扑的有机食品生产者,大都是冲着开发这个巨大商机而选用有机农耕,而很多消费者也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健康而支持有机农业。但是,真正地为了确保人类生活和经济健康发展的同时,去关心和滋养地球, 以及人类生存的环境,而进行农业生产的人和团体有多少呢?
  其实早在上个世纪初,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快速工业化的欧洲出现了很多经济、环境和社会等方面的问题,也包括农业问题。1922-1923年间,德国一群农夫去请教一位出生于奥地利的思想家、科学家和教育家鲁道夫.史代纳(Rudolf Steiner):“为什么在同一块地上以前可以收割到给动物食用三十年的缩苜草,现在只能收割到五到七年了?”另一群农夫也来请教史代纳:“为什么家禽动物的疾病在急剧上升,尤其是口蹄病?”史代纳带着这些问题做了深入的研究:特别是有关植物的疾病,他指出植物本身不该有任何的疾病,因为它是健康的生命的缔造者,它的病变是由于环境遭受了破坏,尤其是土壤的破坏,使得地球的生命力耗尽,动物的各种疾病是因植物的疾病而出现,人类的健康也会因动植物的疾病而受到影响,甚至产生精神文化和社会问题。(Pfeiffer, Ehrenfried, Bio-dynamic Gardening and Farming, Mercury Press, Spring Valley, 1983, P2)。他指出要根治这些问题,必须从人类的日常生活活动开始。于是,鲁道夫.史代纳在他所创立的人智学(Anthroposophy) 理论基础上建立起了活力农耕(Bio-dynamic Farming),希望人们通过活力农耕活动,实践人智学的生活理念。史代纳研究出一套养育土壤和植物的配方和方法,并指导农夫做活力堆肥(Bio-dynamic Compost)用于耕种。
  
  史代纳认为地球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living being),矿物是地球的物质身体(Physical Body),植物是地球的生命体(Etheric Body),动物是地球的星芒体(Astral Body),人是地球的自我(Ego),这一切又都与宇宙是有机联系的统一体。植物作为地球的生命力,是把宇宙的力量带进地球。植物的叶转化光的能量,植物的根化解土壤,并转化成植物生长需要的能量,这些也正是滋养人和动物的能量,同时也把治疗土壤的生命力从宇宙中带回地球。当今的所谓的营养已不能给身体提供足够的能量,让其在物质生活中展示出人的个体精神,因为,现代作为食物的植物已不能满足人们的这种需要。(Pfeiffer, Ehrenfried, Bio-dynamic Gardening and Farming, Mercury Press, Spring Valley, 1983, P5)
  
  农业不仅仅是农夫的职业,也不仅仅是现代工业社会的一个产业和商业大蛋糕,农业不但是人类文明的基础,而且是精神文明的根本活动。进入了工业文明的西方社会,人们在自己的前庭后院开垦农业种花种菜,难道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吗?本人在美国一个以活力农耕(Biodynamic farming)和华德福教育(Waldorf education)为中心的社区里服务,该社区里有三十五公顷的农田和二十公顷的果园。果园是社区几年前购买下来的一个长期使用农药和化肥的苹果园,经过几年的活力农耕改造之后,当年碱性极重,只有毒草蔓延的土地重新获得生机,各种青草和野花开满了果园,蜜蜂也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园里。苹果的质量也有了明显的改变,味道非常的甘甜和纯净。不象改造之前的苹果,让人觉得嘴里有象吃菠菜那种割舌头的感觉。这样的农场不仅仅为社区提供了健康和安全的食物,同时滋养和治疗了土地,而且也是一个身心灵疗养和生态教育的基地。很多人到这里来做志愿工,就是寻求一个与泥土、植物和动物亲近的机会。一批批城里学校的孩子们到这里来体验生活和接触大自然。那他们为什么不去现代化的农场,而选择到这个社区呢?
  
  农业劳动应该是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二、三十年代,美国的教育就非常注重农业课,让农村学生在自己的家里种花种菜,实现农业教学,命名为家庭课(Home Projects),老师驾车亲自巡回检查,并当场施教。鲁道夫.史代纳创立的华德福教育更是以活力农耕的为本的农业教育,实践敬重大地和宇宙的农业耕种,体验人类在地球中的基本生活活动。让孩子学习植物、动物、季节、气候、星象、宇宙的奥秘,关心和爱护自然,以及我们生存的环境。让孩子接触自然和体会自然的变化,学习人类与自然、宇宙的沟通的基本精神。孩子在感受植物和动物的生长时,会感受自己生命。教育者对大自然的亲近和认识,可以感染到孩子的自然天性和心灵内在的本质。人不仅仅是一个物质性的躯体存在于大地上,还是作为精神个体来到这个大自然上。应感谢大地恩赐给我们每天的食物,应感谢大地给这个精神个体提供空间,让生命展开,让每个人来到这个地球上完成他特有的生命历程。一个对土地没有感情的人,他对其他事物的感情无疑会是轻浮的。没有触到土地,心灵是悬在空中的。
  
  今天的教育和现代的农业似乎是同一版本。在物质主义和个人利益至上的驱使下,现代教育力求尽早地开发儿童智力,培养神童,尽快使儿童成人化而投入社会去“竞争”,并提前“出货”。要培养孩子成为怎样的人才,很多父母和学校很早就有了方向和目的,接着就是把科学知识和技能象施肥浇水那样灌施,并认为人的大脑象植物的根吸收土壤里的营养那样,可以通过不断地刺激大脑皮层增强吸收能力。主流的教育观念是在学生的每一个年龄阶段,逐步加重知识分量,现在的趋势更是从越来越低的年龄开始。但作为土壤的学校,如果其营养成分不能满足“长得快而壮”的要求,于是,请家教和周末假期各种学习,来加班加点“施肥”。被“施肥”的学生常常感到头痛、 背酸、 近视眼、 偏食和脾气怪等疾病,造成学习能力退化,不能集中注意力,不能自控,有社交困难和有暴力倾向等问题。不用担心,有象杀虫剂和除草剂那样功效的医生和药物及营养物来对付,医生并不把药方与功课的压力、情绪和心灵等因素联系在一起,回去吃药和休息几天,病好了,再继续这些产生疾病的教育活动,但未免也有“药物残留”的现象。因此,不时也听到一个个天才儿童,高考状元,学习标兵,原来都是有心理和社交障碍的人,有些甚至变成被社会抛弃的人渣的消息。这跟禽流感,艾滋病病毒、西尼罗河病毒、疯牛症病毒以及SARS病毒扩散的消息同样的不幸和令人深思。
  
  在自然界中,人作为有生命的个体也是一个有机的小宇宙,跟周围这个大宇宙是相辅相成的。史代纳认为人的整体也是由物质的身体(Physical Body),生命体(Etheric Force),星芒体(Astral Body)和自我(Ego)组成的。在人的物质身体内可以找到自然界存在的各种矿物,这些矿物质也是我们身体不可缺少的部分。人的生命体跟植物和动物一样,存在于内部并产生出生命现象,并维持生命继续和活动能力,其能源是来自存在于地球上的水,温暖,空气和土地,以及动植物贡献出的生命力。干枯了的植物和人或动物的尸体,虽然仍有着外在的躯壳,但生命体已经消失了,其躯体最终也会回归于自然。人的星芒体(Astral body)或情感活动,表现在痛苦、欲望、喜悦、冲动和激情等心理现象上,甚至,左右着人类的理性行为,而动物也有着一些简单的类似的心理现象。自我意识(ego)是人类所特有的,是矿物质、植物和动物都没有的,自我的意识是精神个体――“我”的载体。这个“精神的躯体”也是人的灵魂载体,人类之所以可以创造,可以改变世界和改进自己就是因为“自我”的工作。所以人类可以自称为是万物之灵。但是自我在现代人中,呈现的本质已失去原来的意义了。
  
  史代纳对人的解释显示了人和宇宙的脉脉相通,这就是以人、大地和宇宙的互动为本的活力农耕的核心。人作为宇宙和大地之间的媒体,通过农业活动帮助宇宙和大地沟通,进行生命力转化。通过实践生命力互换的农业活动,人类不仅能得到健康的身体生长和活动所需的能量,而且人的精神和灵魂也会得到深化和升华。这也许就是几千年以来,在传统的农业活动中,人们之所以敬天、祭神和紧紧跟随着日月星行自然宇宙的规律而生活工作的真正原因和内涵,活力农耕才从根本上解决,我们现在的生存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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