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猪挎起篮子,出门往山下走去,她想:好几次遇见狼都是在山上,以后自己尽量不往山上,省得再遇见狼.住山下的人家少,免得人家见了说三道四.
猪哼着小曲,顺着小溪一路欣赏身边花木.杨柳弯弯垂进水中,沉甸甸的桃子挂在树上,飘着诱人的香味.猪顺手摘了一个,边啃边踢着一根小木头.她从小很喜欢这游戏,踢着木棍走路.一根小木棍,在猪的脚下已经玩耍得很娴熟,想它直走便直走,要它跳着翻身走便跳着翻身走,也可以把它当毽子踢来踢去,绕着身子转便绕着身子转,随心所欲.猪玩耍着,玩腻了,一抬脚,用力一踢,把它踢到远远的大树旁."哎哟",猪听见有人在叫喊,又砸了人家,还好,这不是狼的声音.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马上跑过去看看砸了谁.
当猪跑到大树下.楞住了,"怎么又是狼?"狼靠着大树坐着,无精打采地望着猪.
"刚才听那声音不象是狼说话的声音.我没听错吧?"猪心里想.
"沙小姐.怎么又是你吗?"狼轻轻地说,话音中,似乎显得有气无力.
"对不起,杨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又砸了你."猪耸耸肩笑着说,"砸了那里,我看看可以吗?"
"没,只是掉落在我的身旁吓我一跳罢了",狼淡淡苦笑着说.
"你怎么了,杨先生?"猪这时候才发现.狼依偎着大树,和她说话还喘着气,老提不上气似的,"你病了?"看着狼勉强地睁着眼睛望着自己,脸色青白,眼睛陷得很深,全身毛发粘贴一撮一撮的,好象几天没洗澡似的,还闻到一股臭味道.
"沙小姐,我浑身无力,走不动,你帮我拿点水来,好吗?"狼喘着气,咳嗽几声,声音沙哑模糊,浑浊散慢,这根本不是狼的声音.
"你等一下,杨先生,我去去就来,"猪说完转身往小溪跑去.
猪双手捧着一片芋叶盛来了水,蹲下凑狼的嘴边.狼喝了几口,向猪点了点头以表谢意, "谢谢,沙小姐."
"杨先生,你......你这是咋了?"猪看着狼这样,不觉有点担忧地说.
"可能是吃素的原因吧!自从吃素以后,我渐渐觉得身体不大舒服,浑身无力,象散了似的".狼提了提气说.
"你这是何苦呢?"猪低着头与狼说,不敢直看着狼.
"沙小姐,现在不要再说了,我一定要改下去,我要坚持住,只要我挺过去了,你才明白我对你的心."说到这,狼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杨先生,我求你别这样好吗?这对你,对我都不好,杨先生,我很敬佩你,也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你听到现在外边是怎么说吗?"
"对不起,我知道,我也听见人家的说法,这只是一会的.但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住,以后大家都会明白我对你的爱".狼打起精神,挪了挪腰,挺直靠着大树说.
'可是现在都说得这么难听了,你不是也不知道?"猪一说到这,喉咙不觉一搐.
'沙小姐,精神所至,金石为开,我们现在都也能接受大王和狐狸了,我相信人家总有接纳我对你的爱的时候."狼望着猪说.
"可他是大王,而且他现在还依然受着闲话".猪想到那天狐狸说的话,鼻子不禁酸了起来.
"但.......我们还是认可了他们,我们并没有再象.....象以前那样讨论他们.最终也没把大王罢免."狼又开始咳嗽起来.
"那也是所有的人迫于大王和狮子的武力,大家没办法罢了."猪看着狼一直咳嗽着,眼角已经湿了.
"沙小姐,凡事都会有一个开头,就......就象你酿酒一事.我们......我们不可以一棒打死,只有容得下新.....新事物,新想法,新行为.我们的生活才......才能丰富起来,也才能更和睦相处".狼咳得更厉害.
"但杨先生,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背不下这骂名,我们一家都没面子出去见人,我现在也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我怕人家的闲话,更担心伤害了我的家人."猪还没说完,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对不起,沙小姐.....别这样,时间会使人们......理解我对你的感情,我要用我的.....我的行动感悟所有的人,让他们看看......我对你是一片真心的,使......使他们接纳我对你的爱."狼仰着头哽咽地说,可泪还是从眼角流出来.
"我不会接受你,对不起,杨先生.我对你只有尊敬,我只把你当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师长,顶多也就把你当是一个大哥哥."猪咬了咬嘴,充满诚恳,也充满恳求地对狼说.
"你可以.....当我是哥哥,为什么不可能当我是丈夫呢?"狼瞪着猪说.
"这.....这......"猪又低下头,不知怎么说.
"沙小姐,我对你的爱,可表日月,天地可鉴,请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对待你,答应我吧!"狼激动着,不咳一声地把话说完.
"杨先生,不要无谓地摧残自己,你这样会死的."猪急得跺了脚说.
"不,就是死,"狼用手摸着树站了起来:"就是死,我也要向你表示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真意的".
"你发烧了,杨先生,你在说胡话".猪很无奈地说.
"沙小姐,我会用我的心向世人证明".
"爱无需证明,爱是平等信赖,彼此尊重,互相关心,相扶相进,共患难同生死.你我不同的身份,不可能做到这些的".
"我行,沙小姐,我一定能做到".
"杨先生,别做傻事了,你该醒醒了,你会没命的".
"为爱而死是最值得安慰的......".
"你脑子出毛病了,我没办法与你说,你自己好好想吧,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我走了,"说完猪转身离开了.
猪沿着小溪往山上走去,她现在只想回家.一路上,一直都在想狼说的话,每当想到狼的样子,自己又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