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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铁骑边疆万里行(连载)

812 改则—盐湖


当我们离开小乡村时,牧民们全都去放牧了,乡村宁静而空无一人。我们放下了一些钱在空屋内,便继续我们今天的路程。


摩托车队在草原上行走迅速,中午之前,已达改则县城,这里是阿里地区的第二大县城,草原的路只须紧记方向,从无数的车辙中挑多车走的便成。摩托车很流畅地向西“倾泻”,丰田吉普紧跟在摩托后面,可是突然吉普车开不动了,修理了两个半小时,才发现是由于汽油含杂质太多,将化油器堵塞了。东风车用加风气嘴将吉普油路狠吹了一遍,故障排除了。原来我们在拉萨买的空油桶可能装进青油,加油时清洗不彻底。幸亏摩托一路来用的是东风车的汽油,否则就糟了。


到盐湖时,已是黄昏了。人们围着摩托车好奇地问长问短,据说还没有中国人开摩托车来过。


这里是矿区,硼镁矿藏量丰富,矿工们过着一种单调的西部生活,我们初到,就感到电影《淘金者》里的那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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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3 革吉县—狮泉河镇


盐湖附近,有几十家采矿公司开采硼镁矿道路显得纵横交错,据报道,曾有军车在此往革吉路上迷失方向,险些遇难。


摩托车为避免迷路,对讲机开着,以便随时联系。藏族司机们却没有这么紧张,他们说此路段直到阿里地区所在地利平泉河镇,相当明确,迷路的传说是吹牛的,他们就从未听说有人迷路,一路风尘,果然是路线明确,实实在在难以想象报道中所讲的迷路是怎样发生的。


到了革吉县,沿着马泉河边行走,路况变得十分差,“搓板路”把东风车的散热风扇颠得脱落了,但对摩托车来说却不怎么样。只是尖锐的石头常割划着轮胎,到狮泉河时,全部轮胎都轻度受伤。


沿着狮泉河岸边走了几个小时,摩托车终于到达了阿里地区所在地——狮泉河镇。满身泥土的摩托车,一脸疲惫的队员们,经过了七天的历程,终于平安到达狮泉河,住进了最好的饭店——阿里饭店(每晚18元)。


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地卸下行装时,对讲机里却传来阿里医院的消息,周广胜经过透视检查,证实是骨折了。大家的心情一下子都坏了。


(版权属于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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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4日 阿里


在阿里的西藏艺术家韩新刚的大力帮助下,医院的院长与骨科主治医师精确地给周广胜会诊,反复研究后,决定不用动手术,大家这才宽下心来。


中午,全体应邀在韩新刚家里作客,他太太亲手做的新疆手抓羊肉饭,两大盆饭被这群饿了几天的“狼”,抢食一空,实在是太美味了。晚上照着样子再吃了一顿,这才放过了韩家。


整天呆在韩新刚家听他讲述了许多神秘而美丽的民间传说,韩新刚家徒四壁,清贫地生活在阿里,可是16年的阿里生活,使他的精神十分富有,诙谐幽默的韩新刚,富有艺术家的浪漫,然而在恶劣的环境里生活了16年,却又使他的言谈充满哲理,他的词锋有时候像阿里周边的群峰一般充满力量,有时候又像阿里的大地般宽厚,他可以很自如地说任何话题,然而对西藏尤其是阿里的历史,他具深刻且独特的见解,从象雄时期的阿里,到今日的阿里,他都那样熟悉,讲到阿里的古代岩区、民俗等更是神采飞扬。真不愧为阿里的硕果仅存的艺术家。


据他所知,内地摩托能来到阿里的,他曾见过一次,还是数年前有一辆三轮摩托来过,除此之后,就是我们了。


他动用了他在阿里的所有关系,为我们办理区普兰扎达的边防证,准备汽油,准备食物等等。我们准备明天动身。(非作者同意不得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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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将所有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把不必携带的物品全部推放在韩新刚的画室里,准备启程前往普兰扎达,却传来全县人民紧急动员,抢险抗洪的消息。


据说在阿里历史上要抢险抗洪还是头一次。狮泉河的水几乎漫过堤防,全县军民手拿各种工具在加固加高堤防。


人们都劝我们不要冒险前往,从扎达方面传来消息,说有几条季节河的河水已经淹没到东风货车的货箱大半,摩托车太矮,肯定过不了河。前几天从神山回来的几个老外,就是由于吉普车被淹没,几个人游泳过河的,车呢,就抛到河里救援了。


我们临时决定暂缓往普兰扎达的行程,待水退后再作打算。


上游地区连续降雨,加之近年全球的高温,令雪山积雪迅速溶化,都是导致阿里地区要抗洪的原因。阿里通往新疆的道路因修路也关闭了一半,每月只有逢十才通二天。许多往新疆的运输车辆都堵回了狮泉河镇,可以说,我们已经被困在狮泉河镇了。


返拉萨,洪水正从上游冲来,往新疆又被修路所堵,去普兰扎达,其间几条大河阻隔。我们只好以静待动了。


美丽的阿里,竟以这样的方式欢迎我们这支千里迢迢不辞劳苦,风餐露宿的第一支内地开来的摩托车队。这也许正是阿里赋予我们的一种考验,一份厚礼。


可喜的是全体队员没有一个气馁,都坚决表示一定要完成我们的计划,到普兰去,到神山圣湖去,到扎达去,到土林、古格王朝遗址去,从新疆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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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6 狮泉河—普兰


昨晚约定的一辆东风货车,今早失约了。原因是来抗洪动用全部车辆,普兰方向太多的季节河发大水。我们临时决定继续用摩托车去普兰,其实我们也很想朝拜神山圣湖。丹增也表示愿冒一次险,开上他的丰田吉普与我们同往,神山圣湖在藏族司机的心目中是崇高的,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他的决心。


中午十二时,我们出发了。一离开狮泉河镇,一条较大的季节河横断路面。汹涌的狮泉河存心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仅仅一条小支流,就让我们几辆摩托变哑巴了。从河水里出来,冰冷的河水把我们的靴子灌满。我们决定绕道到上游,从“罗马大桥”过去,虽然多走60公里,但总比硬闯明智。


沿着森格藏布,我们在却一大片干枯的巨大河床上行驶。这里曾经是古战场,现在却一派荒芜。摩托车在滚圆的卵石上吃力行走,我们的手臂发麻直达指尖,遇到了一队从新疆开来的部队运油车,有一辆陷在沼泽里。在这种河滩路上,摩托车是显得优越些。


阿里军分区的首长早给巴尔兵站通了电话,当我们一进入巴尔兵站,便受到热情的接待。高原的生活很清苦,菜是战士自己种的,肉也只有罐头,而且还限量。我们一顿可能吃掉驻守战士几日的肉食,我们赶紧拿出我们带来的“豆豉鲮鱼”,请官兵们分享广东的食品,大家赞不绝口。


一道彩虹,很粗很长,横跨天空,这里的黄昏十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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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与昨晚很晚才到的新疆运油车队的战士们共进早晨。兵站的司务长特别为我们做了几十个白面馒头,让我们带在路上吃,并说这一路到普兰,只有糌粑、酥油茶了,怕我们吃不惯。


从巴尔向南便是龙嘎拉大坂,向东便是普兰,我们选择了普兰,一心想先去朝拜神山冈仁波齐,圣湖玛旁壅错。冈仁波齐峰冈底斯山脉的主峰,形态奇特像一个白首老者屹立群山上,向来被印度人民视为世界中心,每年来此转山朝拜者,来自世界各地,主要是藏族同胞和印度教徒。


当摩托车接近冈仁波齐峰时,接连两条较宽的季节河又拦在路上。而车辙却似乎很多,仿佛在告诉我们大胆冲吧。小单一马当先冲进河里。一路过来,小单小马遇到河流,总是一加油就冲。但这次倒霉了,只见小单冲进河里就不见了,几秒钟后,在下游100处,连人带车冒了上来。原来眼前这河与众不同。她是神山冈仁波齐的雪水所化,水流特急,汽车重,当然冲不走,可摩托车就不同了,小马赶紧悬“河”勒马,不敢造次,只见小单浑身湿透,嘴唇发紫。用尽力气,也无法把倒在河里的摩托扶起来,河底的滚石早已埋住了车轮。当大家去救他时,几个牧民先到一步,把小单与摩托抬上岸来。原来小单站立起来后,不敢上岸,死死拉住摩托,否则,摩托早冲到尼泊尔了。


其他车小心翼翼地浅水处一点一点地慢慢过河,但都成了落汤鸡。

在神山脚下我们住进了“公安局招待所”。滚烫的酥油茶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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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日子,在广州定是吉祥的日子。可是对于我们这支远在阿里神山下的摩托车队,却是十分倒楣的一天。


圣湖玛旁壅错距塔尔青仅30多公里,用去了我们半天时间,主要是许多季节河都激流滔滔。昨晚小单一节“摩托游泳”课,上得大家都十分小心。本以为赶早趁冰雪未化之时渡河,水会小些,不料昨晚下半夜一场大雨,早把河水注满了,许多汽车都陷在河里。天空阴云密布,气温很低,只有80C,队员们双脚冻得几乎没有知觉。到了玛旁壅错,却见冈仁波齐被云层遮蔽。据说在这个季节里,很难“神”“圣”双现。我们只好折返。今晚目的地是扎达。

当摩托队驱车返程时,发现小单的车因为昨天进水未完全清除,从机油检视孔里可见机油与水早混合得像乳汁似的。寂牛想追上吉普,拿机油,由于心急不慎,在过一条河时,重演了昨晚小单的“游泳”一幕。本田AX—1的车架又矮,重量又轻,河水很轻易地便将车冲了几十米。当把车在水中捞起后,怎么也弄不着火。机车的内脏全部被冰水浸透了。把车全拆散了风干,结果又遇上大冰雹,又浇湿了。幸亏傍晚的时候,太阳出来了,总算在入夜之前修好车。只好重新开回塔尔青,又住了一晚。今天是修车日,两台被水浸透的车,再也不敢骄傲地讥笑“泥足深陷”的汽车了,看来,摩托不怕泥,但怕水,就是过深一些的河,即使排气管不进水,空滤器还是十分容易进水的,尤其是开足马力,其空气吸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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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降雨,使返程的路更难以行走。前天来时轻易通过的季节河,今天却成了摩托车的一道道新障碍。


最后两辆来到的车,今天也相继躺在河里洗车。


先是小马顺着吉普车过河的辙迹冲下河,河水急且猛,一下就把摩托掀翻,四个人十分艰难地把车推上岸,小马连忙用对话机对我们说,千万别开车过河,慢慢推车过河才行。我却不以为然,见小马落水处的确水深,我挑了个较浅的地方下河。开出不到五米,我也连人带车被河水掀翻了。原来河床底下的石头是圆的,并且不住地滚动,所以容易翻车。在水中推车,双脚也难以站稳,若非几个人推一辆车,肯定过不了河。我的车进水严重,连汽缸里都有水,将车头昂立,水从排气管哗哗地流出来,拆下空滤器,也是装满冰水。小马弄了好一阵,但机油里也像小单的车一样混合了乳白色的水。这时,我真的后悔没听小马的警告。


到了门士,我们把全身披挂解下来在太阳下晒干,全体队员冷得发抖。


高原的气候说变就变,衣服才晒干,又来了一场暴风雨,飞沙走石,夹着冰雹,打得头盔直想。气温急骤下降,从刚才太阳下的25oC,几分钟之内,又降到了5 oC,在门士吃的一碗面条的能量,又被透支了。


回到了巴尔兵站,已是黄昏,太阳可以在2小时内把我们刚才被雨水浇湿的衣服和皮靴全部晒干。


巴尔兵站风很大,扎达方向的龙嘎拉大坂笼罩着厚厚的乌云。我们今晚不赶往扎达是不得已,但又是明智的,否则天黑时正在山顶乌云笼罩之处,在5000多米高的山上。乌云过后,常常是一片白雪。据前几天下山的人说,有一段道路雪深过膝,怀疑我们的摩托车能否通过。我们都坚定地决定明早翻山。天黑之前,给摩托车作了些必要的检查,发现四辆车的小齿轮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由于这两天机车进水,换了几次机油,所带的机油也用完了。从检测窗观察,还是灰白色的一片雾气。据说明天的路除了雪山之外,还有一条“扎达沟”,是在河床上走,如遇下雨,肯定得涉水行车,这对机车来说,无疑是一次严酷地考验,对我们所用的“嘉实多”机油来说,更是一次挑战。阿里的夜空,群星闪烁,北斗星就在地平线上,真有天倾西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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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尔兵站向龙嘎拉大坂的山峰望去,一条之字形的路通向山顶。早上,山顶上积满了白雪,气温很低,我们像来到了北国。这是一条新开的国防公路,部队的物资一般从这里运送。兵站又为我们多做了几十个白面馒头,我们做好了万一通不过就地宿营的准备,


当摩托车开始上山之际,太阳露脸了。由于坡度太大,而且海拔急骤上升,加之道路上被车辙压出两条深沟,积雪溶化的水顺着这车辙流淌,摩托车只能逆水而上,行车十分艰难。所幸的是路上并无积雪,昨晚所下薄薄的雪,早被太阳溶化了。龙嘎拉大坂,像画家的调色板,五颜六色,十分壮美。一种颜色代表一种矿床,其中有一座山发出金子一样的颜色,可见这里的各种矿藏十分丰富。在大坂上,道路有近百公里是“搓板路”(排骨路),像是常年被坦克车开过一般,摩托车在这种路上行驶,震动得全车身都发出响声,好像快散架一般,许多吉普车走这种路,常常震掉螺丝,或震断减震钢辋。


每一处山涧都有一条雪水河,我们运气不错,几个月前架设的军用桥梁使我们免受过河之苦。


下了大坂,摩托车顺着河床进入了土林。这是一条刚刚干枯的河床,上周还是齐腰深的山洪,这两天雨季过了,水也干了。如下雨水涨,此路肯定不通。蜿蜒的河床,把我们一行引领到了更多土林之处,形状怪异的土林,像无数浮雕,有的像乐山像秦陵兵马,有的像怪兽。


在一大片土林之间,一条美丽的大河出现了。这就是象泉河,在象泉河对,有一片小小的绿洲,显得格外亲切,格外安详,这就是扎达县城了。


在武装部招待所安顿好后,才下午6点多,见天色尚早,我们开往古格王朝遗址,在夕阳中显现着金红色的光芒。这座没落了千余年的王宫,就座落在土林当中,虽然残破不全,但依然雄伟壮观。只可惜此王朝在某时突然毁灭,其原因众说纷纭,战争所致一说法较占上风,其证据是城外有干尸洞,早些年才被发现,肌肤完好,骨骼尚存,盔甲仍在,只是全部无头。我们爬进其中一个洞穴观看,果然见到许多干尸,但盔甲却没有了,只穿着类似麻布的服饰,散发出一股特怪的尸臭,闻得很不舒服。我们虽然没有办好参观古格王宫的手续,但看门人见我们是开摩托车从广州来的,便格外开恩,准许我们内进,其他游客却一概不准内进。原来中央最近决定整理修复古格王朝遗址,我们也许是最后一批内进参观的游客了。从建筑物到壁画的精美,可以想象当年这王朝的繁荣景象,可惜一个如此强盛的王朝,竟突然消失得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难有史料可查,只给后人留下一大堆谜,任后人去编写有关她的美丽传说或悲壮故事。从古格遗址回到扎达县城,在漆黑的土林间,仿佛见到许多游魂野鬼,在摩托车的引擎声之外,仿佛还听见许多悲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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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扎达返回狮泉河,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前天来时的路——龙拉大坂,另一条时老子大坂和小子大坂。


我们选择了后者,开摩托的人不喜欢走回头路。当我们的车队爬上老子大坂才发现此路比龙拉大坂更刺激。陡峭的山道,盘绕着大雪山,一直到雪山顶,道路上尚有残雪,车轮压在雪上吱吱响。所幸没有结冰,路并不滑,车队安然通过。


寂牛所驾驶的本田AX1却发生故障,后轮轴承碎了。由于AX1是铸轮,不像TTR是钢丝轮框,西藏几千公里石子路,对轴承的磨损冲击更为严重。在广州时绝没有想到西藏的路况会如此恶劣,所以没有想到西藏的路况会如此恶劣,所以没有带备用轴承。大家正在犯难之际,出现了一辆部队的东风货车,满载着边防战士种的蔬菜开往阿里军分区。得知我们的困境,二话没说,驾驶员小张立即帮忙将摩托搬上汽车。真是吉星高照,否则在这雪山上当“团长”可不是好玩的。


连续翻越两座大坂,我们下山了。来到昆河,即主干线公路上来。这里距狮泉河远路110公里,近路50公里,但近路要过森格藏布江,据说水深流急,我们还是宁可绕道多走60公里。可是汽车却直冲过河,军人的风格是要冲锋陷阵。但不久便收到寂牛从对讲机传来遇险的消息。军车陷在河里了。水淹到车箱,寂牛在车箱里伸手便洗起萝卜(满车的萝卜),大吃起来。在其他车帮忙救助之下,才从河里拉了上岸。


回到狮泉河镇,已是傍晚时分了。今日的行程260公里,尽遇麻烦事,大家取笑寂牛,恐怕是古格的女鬼不舍得他走,故意捉弄他。说得大家寒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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