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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心香网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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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能否超越哀伤


 


[印度]克里希那穆提 著


 


    只有了解自己的活动,哀伤才能终结:了解你是如何想逃避它,你是如何想找到它的答案,当找不到答案,你又是如何求助于信仰、偶像和观念。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人类所做的事情;而且总是有牧师、掮客来帮助你逃避。 我觉得必须找出倾听所代表的意义。我们正一起做某件事,这件事需要你的注意,不是知识上的注意,而是注意听,不但要听我们在说什么,而且要听你心里实际上有什么。倾听才能观察,实际观察你的心,它正在面对存在这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不要去解释,一去解释你就不能倾听。


    倾听是一种专注的行动,在其中没有解释、没有比较——记得你读过的东西,而且和正在说的事比较,或和你自己的经验比较。那些都是分心。没有反抗地真正的倾听,不要试着去找出答案,因为答案并不能解决问题。真正能完全解决问题的是,能够在没有意识到观察者的情形下观察,只要观察就可以了,而观察者只是过去的经验、记忆和知识。


    有了这种态度,然后我们才能找出哀伤是什么,以及人类是否可以摆脱它。为自己找出哀伤是否会终结是非常重要的——要在实际上,而不是口头上,不是知识上,不是空想的或感伤的。因为如果它消失了,心灵就能摆脱庞大的负担,而且那种解脱对探究爱是什么而言是必须的。 那么什么是哀伤,它有终结的时候吗? 这真的是一个相当深的问题。不知道你是否曾对它产生好奇心,是否你曾认真地着手找出它是什么以及这种心,你的心——也就是人类的心——是否能超越它。我们必须找出痛苦、忧伤和哀伤是什么。


    痛苦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在身体上,在器官内的受苦和痛苦,以及在心中极为复杂的痛苦、忧伤和哀伤。我们都知道身体上的痛苦——些微的痛苦或非常大的痛苦——可以用药物或以其他的方式来处理。你可以用一颗没有偏颇的心来观察痛苦,用一颗可以观察外在身体上的痛苦的心来观察。


    一个人可以观察牙痛,而在情绪上、心理上不会陷进去。当你在情绪上和心理上受到牙痛的影响时,痛苦就会变得更大,于是你就变得非常忧虑、害怕。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这个现象? 关键在于察觉到身体上、生理上的痛苦,而且在觉察时心理不受其影响。意识到身体上的痛苦,心理上受到影响会使痛苦加深,而且会引起焦虑和恐惧——而要完全不受心理因素的影响,则需要非常的觉察,保持某种程度上的疏离,某种程度上中立的观察。然后痛苦就不会扭曲心灵的活动,身体上的痛苦就不会使得心灵有神经过敏的反应。


    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当你很痛苦,有问题不能解决的时候,心灵如何受到它的影响,对生活的看法如何受到扭曲? 了解这整个过程不是一个决心的问题,不是结论的问题,或是说人必须去,那么你就创造了分裂,因此带来更多的冲突。然而当你明智地观察痛苦的情形、心理上如何受到痛苦的影响、行动和思想如何受到扭曲的时候,你才能处理身体上的痛苦,或对它采取行动,相当合理地去解决这个问题。那是相当容易的事。 但是不容易处理、并且相当复杂的是心理上的痛苦、忧伤和哀伤。那需要更清楚及更多的检验,更贴近的观察和透视。


    我们人类从童年起,无论人在那里,都受过伤。我们身上净是伤痕,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伤痕。伤害有许多方式。我们流过泪,私下里哭或在别人面前哭,而且由于被伤害,所以我们想要去伤害别人,这是一种暴力的表现。为了抗拒受伤害,我们在自己周围建立起一道围墙,避免再一次受伤。当你在身旁建立一道墙以避免受伤时,你反而遭受更多的伤害。从童年起,由于比较、模仿和顺从,我们隐藏了许多的伤害,而且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我们所有的活动是基于这些伤害的反应。 我们正在一起探讨吗? 如果你不只是在听说话者在说什么,而是运用这些话来观照自己,那么在说话者和你之间就有了沟通了。造成各种现象、不平衡、神经质、逃避等等的伤害是否可以被消除,从而让心灵可以有效率、清楚,明智、完全地运作? 那是哀伤造成的问题之一。


    你曾经受过伤,而且我确信每个人都受过伤,它是我们文化的一部分,我们教育的一部分。在学校有人告诉你一定要得甲、得到比较高的分数;有人告诉你,你表现得没有你的叔叔好,或你表现得不像你祖母那样聪明,那就是开始。由于比较,你受到愈来愈残酷的待遇,不只是在外表上,而是在内心的深处。如果你不消除那些伤害,终其一生你会想要伤害别人,或变得暴力,从生活中退缩,远离人群,为了不再受到伤害。 既然这是我们痛苦的一部分,受伤的心可以完全摆脱各种伤害,而且不再受伤吗? 一颗没有受伤的心,不会再去伤害别人,是真正的纯真。也就是字典里这个字的意思——一颗不会受到伤害的心——因此它也不会去伤害别人。现在,一颗已经被深深伤害的心灵如何摆脱伤害? 你如何回答那个问题? 知道你已受到伤害,你如何找出摆脱伤害的方法? 如果你完全地、深深地、彻底地了解一种伤害,那么你已经了解所有的伤害,因为在一个之中已经包括了全部,你不需在一个伤害之后,再去追逐另一个伤害。


    现在,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想想爱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有人可以描述它,有人可以把它化为文字,进入最诗意的语言中,运用非常美丽的词句,但是词句并不是爱。感情不是爱。爱与情绪无关,与爱国思想、理念都无关,如果你深入其中,你就会非常了解。所以我们可以完全把那些语言的描述,那些我们已经塑造的形象弃置一旁:爱国主义、上帝、替你的国家及皇后工作——你知道那些废话! 我们也知道,如果我们小心观察,会发现那种快乐不是爱。你能忍受那种苦差事吗? 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爱是性方面的乐趣。对于大部分的人而言,这种性方面,身体上的快乐感觉,在西方世界变得特别重要,现在它更朝东方文明冲击而来。当它被拒绝的时候,就会出现折磨、暴力、残忍、奇特的情绪状态。这些都是爱吗? 性行为所带来的快乐和对它的回忆——反复地咀嚼而且想再做一次——这种重复,追求快乐,就是所谓的爱。我们把那个字变得这么粗俗,毫无意义:去为了你所爱的国家杀人;参加这个团体,因为他们爱主! 我们已经让那个字变得如此可怕、丑陋、粗俗、残忍! 生命是比快乐更广大、更深沉的,但是我们的文明和软化,已经把快乐当成生命中最重要、最有力量的事情。


    所以什么是爱? 在人类男女关系中,爱有何地位? 让我们想想在人类的关系中,爱是什么? 当你看着人类的地图时——男人、女人、与邻居的关系、与国家的关系等等——在这些关系里,爱有何地位? 爱在现实生活中有何地位? 生活就是彼此之间的关系,生活就是在关系里的行动。在行动中,爱有何地位? 我们在一起分享这一切吗? 请不要客气,它是你的生命。别浪费你的生命。你只有几年的时间,不要浪费它们。你正在浪费时间,看到这种情况真令人忧伤。


    在关系中,爱在哪里? 关系是什么? 有关联吗? 那表示彼此充分、完全地反应。关系这个字的意思是指有关联,关联的意思是指与别人在心理上和生理上有直接的接触。我们彼此之间真的相关联吗? 我可能结了婚,有小孩、有性生活,还有其他的事业等等,但是我真的和别人有关系吗? 我与什么有关系? 我与我所建立的你或她的形象有关系。请注意,要好好的注意。她与我有关系是因为她塑造了我的形象对吗? 所以这两个形象之间有关系;而这种形象的关系叫做爱! 看我们如何把这件事变得如此荒谬可笑。那是一个事实。不是愤世嫉俗的说法。


    我用几年,或十天,或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塑造有关她的形象——也许一天的时间就够了,而她也做了同样的事。你了解彼此形象的残酷、丑陋、残忍与邪恶了吗? 而这两个形象的接触叫做关系。因此男人与女人之间总是有战争,一方试着主宰另一方。一方控制了另一方,而在它的周围就产生了文化——母权社会或父权社会。你知道那些事,那是爱吗? 如果它是,那么爱只是没有意义的词句。因为爱不是快乐、嫉妒、羡慕,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分别,不是一方主宰另一方,一方驱使另一方,一方拥有另一方,或依附在对方身上。那当然不是爱——那只是为了方便和剥削。而我们已经接受它成为生活的模式。当你观察它,真正地观察它,你完全地了解它的时候,你会看到你不再塑造形象——无论她做什么或你做什么,都不再有形象出现。


    也许由于这件事,开了一朵特别的花,而这件事情的开花就叫做爱。它确实发生过。爱与“我”或“你”都无关。它是爱。而且当你有爱的时候,你不会把你的孩子送到军队去接受训练,让他被人杀死。然后会产生一种相当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人类,不同的男人和女人。


 


撒宁·一九七三年七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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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茶与水的邂逅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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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克服寂寞



[印度]克里希那穆提 著


 


       我们的一生就是逃离寂寞的全部过程,不是吗? 在关系中,我们用他人来掩盖寂寞;我们所做的一切,对知识的追求、经验的累积等,都是一种分心,用来逃避空虚寂寞。 问:我要如何克服寂寞呢?


       克:你能克服寂寞吗? 无论你克服了什么,就必须一再地克服它,不是吗? 你了解的会结束,但是你要克服的不会结束。这种战斗过程只会让你对抗的目标更加强大。 现在,我们大部分的人注意到的寂寞是什么? 我们知道它,而我们也逃避它,不是吗? 我们以各种形式的活动逃离它。我们是空虚、孤独的,而且我们害怕,所以我们试着用一些方法去掩盖它——冥想、追寻上帝、社会活动、收音机、饮料或任何你会的方法——我们宁愿做别的事而不去面对它、和它在一起、了解它。不管我们是借着上帝的观念,或是酗酒,都是同样的逃避。人只要从寂寞中逃开,崇拜上帝和沉溺酒精就没有很大的差异了。从社会的角度来 看,可能有异;但在心理方面,这种人是在逃避他自己,逃避自己的空虚,他的逃避是在寻求上帝,和酒鬼是相同的。 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克服寂寞,而要去了解它,但如果我们不能面对它、正视它,继续地逃跑的话,就无法了解它。 而我们的一生就是逃离寂寞的全部过程,不是吗? 在关系中,我们用他人来掩盖寂寞;我们所做的一切,对知识的 追求、经验的累积等,都是一种分心,用来逃避空虚寂寞。所以,这些分心和逃避,显然要停止了。如果我们要了解 某事,就要集中注意力。而如果我们害怕,想借其他的事分心以逃避,我们如何能全神贯注在寂寞上面呢? 所以,当我们真正想了解寂寞,当我们全神贯注时,我们会发现,只要我们不明了内心最基本导致恐惧的原因,创造力就不会存在,——当我们达到这点,所有形式的分歧就会结束,不是吗? 许多人嘲笑寂寞,说:“哦,那只是中产阶级的人才会。天哪,去做做事,忘掉它吧! ”但是空虚无法被遗忘的,也不能被放在一边。 所以人们应该真正地去了解我们所谓的寂寞这个基本的东西,我们必须停止所有的逃避;但是在烦恼、寻求结果 和任何欲求的行为中,逃避是不会停止的。人们必将发现,如果不了解寂寞,任何形式的活动都只是分心、逃避、自我孤立的过程,只会造成更多的冲突、悲哀。看清事实是很重要的,因为只有如此,才能面对寂寞。 然后,如果我们更深入地想下去,不管我们认为寂寞是事实或文字,问题都会产生。寂寞是事实吗? 还是只掩盖某些与我们所想的不同的事情? 寂寞不是一种思想的结果吗? 也就是说,思想是由建立在记忆之上的言语表达,我们不也是借着言语表达、思想和记忆,来看待我们所谓的“寂寞”吗? 所以,为这种状态命名,可能导致恐惧,从而使我们无法更仔细地看它;而如果我们不为它命名的话,这由心灵生出的状态是寂寞吗? 的确,寂寞和孤独之间是有差别的。寂寞是自我孤立的终点。你愈意识到自己,就愈孤立。而自我意识是孤立的过程。但是孤独不是孤立。只有当寂寞结束时,才有孤独。孤独是一种状态:当外在的影响和内在记忆的影响都已经完全地停止时,或只有当心灵处于这种状态时,它才能了解不朽。但是要达到这种境界,我们必须了解寂寞、孤立的过程,也就是自我和它的活动。所以,自我了解是停止孤立的起步,对寂寞也是如此。


 


 西雅图·一九五〇年八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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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克服寂寞,而要去了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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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克里希那穆提 著


从空寂观察万物


若想探索爱是什么,就必须解脱占有、执著、嫉妒、愤怒、瞠恨、焦虑和恐惧,不是吗?让我们先来谈一谈执著好了。当你在执著时,你所执著的对象到底是什么?假设你执著于一张桌子,那份执著之中蕴含了什么东西?也许是一份快感,一种占有的感觉,或是对它的功能性感到欣慰,心里觉得这真是一张很棒的桌子,等等。当一个人执著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当某个人执著于你的时候,你的感觉是什么?在那份执著之中有一种因占有而产生的自大感,一份掌控感,还有一份害怕失去对方的恐惧,并因而产生了嫉妒,于是就更加执著,更想占有,更为焦虑不安。但如果完全不执著的话,又似乎意味着没有爱,没有任何责任感?对大部分的人而言,爱都意味着人与人之间的冲突,所以关系才变成了焦虑的来源。这是你很清楚的事,我应该不需要再向你说明了。然而这些便是我们所谓的爱。为了逃避这个爱的枷锁,我们才发明了各种娱乐活动——从电视到宗教信仰。我们只要一争吵,便逃到教会或寺庙里,然后又回来继续怨怼。这种事一直在发生。


  不论是男人或女人,我们有没有可能从这些烦恼中解脱出来,还是根本没有可能?如果没有可能的话,我们的生活里一定会出现永无止境的焦虑不安,从其中又会发展出各种类似精神官能症的态度、信仰或行为。我们真的有可能解脱执著吗?这句话蕴藏着许多的含义。人类有可能解脱执著而同时具有责任感吗?


  解脱执著并不意味要跳到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一种抽离的状态,了解这一点是很重要的事。当我们在执著时,我们很清楚执著有多么痛苦、多么焦虑,所以我们告诉自己,“看在老天的分上,我必须让自己从这种恐怖的感觉之中抽离出来。”于是解离的战役就发生了,里面尽是一些冲突矛盾。假如你能觉察到自己正在“执著”以及其中的感受,那么你就是在毫不批判地观察那份感觉。然后你会看到从那种完整的状态中生起了截然不同的活动,那既不是执著,也不是一种解离的状态。我在说话的这一刻你有没有在完整地觉知,还是,你只听到一堆说词罢了?你非常执著于房子、信仰、偏见、结论、某人或某个理想。执著带给你巨大的安全感,也就是一种幻觉,不是吗?执著于某个东西就是一种幻觉的形式,因为那个东西有一天很可能会不见了。因此你所执著的其实是你为它建立起的刻板印象。你能不能解脱执著,让你的心里只有责任感,而没有一种在尽义务的勉强之感。


  接下来要探讨的则是,没有执著的爱是什么?如果你执著于自己的国籍,你尊崇孤立的国家主义,也就是一种夸大的部落意识,你会怎么样?你会有一种界分感,对不对?假设我们非常执著于德国、法国、意大利、英国,我们势必会彼此对立,于是战争和各种复杂的纷争就会四起。可是如果你没有任何执著,又会发生什么事呢?那种心境是不是一种爱呢?


  因此,执著一定会造成界分。我执著于我的信仰、你执著于你的信念,如此一来界分便产生了。请看一看它的结果以及其中的含义。只要一有执著,界分便产生了,冲突也会随之而起。冲突一旦生起,爱就不见了。假如人与人之间解脱了执著以及执著所有的内容,那份关系会是什么模样呢?那是不是一种开端——不要急着下结论——慈悲心的开端?如果你不执著于任何国家,不执著于任何信仰、任何结论、任何理想,那么你就是一个解脱的人,你和别人的关系就是从自由、爱和慈悲之中而产生互动。


  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需要去觉察的部分。现在请注意,你是否必须像我刚才所进行的分析那样,一点一滴地看到执著的全貌,还是你可以立即看到全貌,然后再一点一滴地分析?我们已经非常习惯于分析了,我们所受的教育有一大部分都是在分析,因此我们花费了许多时间在分析之上。我们现在所提议的乃是截然不同的东西:觉察、全观,然后才进行分析。如此一来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单纯。但如果你先分析、再全观,你很可能会走偏;通常都会走偏的。全观意味着没有特定的方向,这时分不分析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这里我想再探讨一下别的东西。生活之中到底有没有一个神圣的东西?如果把这个神圣的东西拆解成一些名相、刻板印象或象征,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假设你正在做这件事,你能不能问一问自己,“我的人生之中到底有没有真正神圣的东西,还是每一件事都很肤浅,都是由思想虚构出来的?”我们早已饱受思想的局限;思想虚构出了印度教、佛教、基督教,而我们竟然还向它们祈祷膜拜。这一切都是我们所谓的神圣事物。


  你必须把这一切都弄清楚,因为你如果不去发现那个非思想所能虚构出的圣境,你的人生就会越来越肤浅,越来越机械化,而最终你的人生将是毫无意义的。你知道吗?我们是如此的执著于思维活动,而且我们总是崇拜思想虚构出来的事物。所有的宗教象征、雕像或偶像,不论是手工制造的或是心里臆想的,都是由思想虚构出来的。而思想就是记忆、经验、知识,亦即过往的一切。而过往的一切都变成了传统,传统又变成了最神圣的东西。因此,我们是否在尊崇传统?有没有一个跟传统、思想、仪式以及各种把戏毫无关系的东西?你必须去发现这件事。


  如何才能发现到它?但不是透过方法。当我在用“如何”一词的时候,我并不是在暗示有一种方法。人生之中到底有没有神圣的事物?曾经有人认为:“人生没有任何神圣的事物。你只不过是环境的产物罢了,而你是可以改变环境的,因此永远别提神圣不神圣这档子事。你只是一个快乐的、机械化的人罢了。”但如果你对这件事非常非常的认真——你必须对这件事认真——那么你就不会隶属于物质主义或是变成一名宗教人士,因为这些事都是根植于思维活动的。然后你就必须为自己去发现个中真相了。当你不再想找到安全感时,你才会真的开始去探索。


  探索人生之中有没有一种深刻的圣境,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至上的境界到底存不存在?还是根本不存在?


  只有处在非常空寂的状态,才能发现到它,因为这样你才拥有去探索的自由。你必须拥有这份自由,可是如果你说:“我喜欢我的信仰,我要坚持我的信仰。”这时你就不自由了。或者你会说:“所有的事物都是由物质组合成的。”而这句话也是一种思维活动,于是你又不自由了。因此,“观察”意味着你必须解脱所有强加在你身上的文明、个人欲望、个人的期待、偏见、渴求以及恐惧等等。只有当心彻底安静时,你才能进行观察。心到底能不能完全不活动?因为一有活动,就会有扭曲。你会发现要做到这一点简直是困难重重,因为妄念立刻会生起,于是你告诉自己说:“我必须控制念头。”但控制者即是被控制的对象。你一旦认清思想者即是思想,控制者就是被控制的对象,观者便是所观之物,那么思想的活动自然会停止。你会发现愤怒就是那个在说“我很愤怒”的观者的一部分,因此愤怒和观者其实是同一个东西。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这么明显。同样的,那个想要掌控思想的思想者,仍然是一种思想的组合罢了。你一旦了悟到这一点,思想的活动便止息了。


  当你的心中没有任何活动时,你的心自然是寂静的,要达到这种状态不需要费力,不需要强迫,也不需要运用意志力。心自然会静止下来,这不是由修炼得来的空境,因为修炼是一种机械化的行为,所以凡是能修出来的空境,都是一种幻觉。这么一来你就自由了。自由意味着从我们所谈过的一切活动之中解脱出来,在这份自由之中有一种空寂感,亦即没有任何活动在进行着。这时你才能真的观察——这时观照的状态自然会出现,那是一种没有观者的观察。因此,从彻底的寂静之中会出现纯然的观照,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如果你已经如此深入地探索过自己——也就是解脱了所有的制约,因而变得彻底安详了——然后智慧就开始运作了,不是吗?认清执著的本质以及个中的含义,对它产生洞识,这便是一种智慧。只有当你真的自由了,智慧也随之而运作,你的心才会健全清明。处在这种安详的状态里,你才能发现那个神圣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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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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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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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的交锋




所有的宗教以及虔诚的人,总是把爱和奉献依附于一个特定的对象、信念或象征,它不是没有任何阻碍的爱。先生,这就是重点。当有自我在其中时,爱能存在吗? 当然不能。

莫:对我而言,思考似乎是有创造力的关系的一部分,但它只是这整件事里的一部分。

克:是的,但是思考是爱吗? 莫:不,它不是,但是我确实有一点怀疑,思考是否无法进入爱之中? 我的意思是,它必定会到一些可能范围之内。

克:不,我怀疑爱是不是思考。

莫:不是,当然不是。

克:所以,有可能不思考的去爱别人吗? 去爱某人表示没有思考;那是会带来全然不同的关系,不同的举动。

莫:是的,我认为在爱的关系中可以有很多的思考,但是思考不是主要的。

克:不是,当有爱的时候,可以运用思考,但不是反过来。

莫:不是反过来,是的。这基本的问题是它倾向于反过来的状况。我们像电脑一般,由我们的程式驱动。我试着转换你所说的思考结束了关系,而且奇怪,什么样的关系是不用思考的。

克:只要看看没有思考会发生什么结果。我与我的兄弟、妻子有关系,这关系不是建立在思考上,而是基本、深刻地建立在爱之上。在爱之中、在那奇妙的感情中,我为什么要思考呢? 爱是包容的,但是当思考进驻时,它就有分别心了,破坏了爱的品质和它的美。

莫:但爱是包罗万象的吗? 它难道不是泽被一切而胜于理解吗? 爱不能没有思考而能充足地表达它自己? 克:整体来说是包罗万象的。我的意思是,爱不是恨的反面。

莫:对。

克:所以它本身没有二元性的情感。

莫:我以为爱更多是关系的特质与存在渗透追去的特质。

克:是的。一旦思考出现,我就会记得她所做的,或我做的:所有的麻烦、焦虑就产生了。我们的困难之一就是:我们真的还不了解或感受到没有占有、依附、嫉妒和憎恨的爱。

莫:爱不是一体的意识吗? 克:你是说爱没有意识,那就是爱。爱没有意识到我们是一体的。它像香水。你不能解剖香水,或分析香水。它是很棒的香水,你分析它的时候,它就消散了。

莫:是的,如果你说它是香水,那么它就像是某种符质。但特质与这种一体的感觉是有关的,不是吗?


克:但是你在赋予它意义。

莫:我在谈论它! 我并不想限死它。但是否可能有没有意识到一体的爱呢?


克:爱比那更胜一筹。

莫:好吧,爱比那更胜一筹。但是如果没有一体的感觉,它能存在吗?


克:等一下。我可以是一个天主教徒,而又说我有爱、我有怜悯心吗? 当人有根深蒂固的信仰、信念、偏见时,会有怜悯和爱吗? 爱必须和自由同在。不是去做我喜欢什么的自由——那是胡说八道,选择的自由等等在我们所谈的当中是没价值的——但在爱中一定有完全的自由。

莫:是的,但是天主教徒可能拥有很多爱,但在某些情况下是有限度的。

克:是的,当然。

莫:但是那就像是问:你的蛋可能只有部分坏掉吗! 这种一体感是整个爱的一部分,不是吗?


克:如果我们有爱,就是一体的。

莫:是的,必然的。我同意你,有一体的感觉,并不一定是有爱。

克:你看,所有的宗教以及虔诚的人,总是把爱和奉献依附于一个特定的对象、信念或象征,它不是没有任何阻碍的爱。先生,这就是重点。当有自我在其中时,爱能存在吗? 当然不能。

莫:但是如果你说自我是受束缚的印象,那么爱无法与任何受束缚的事物共存,因为它是没有限度的。

克:没错,先生。

莫:但是对我来说,似乎在对话的关系中,和两个没有界限感的心灵互动——也就是外在的时间,因为时间会设限——然后新的东西会出现。

克:啊,但是两个心灵会相遇吗? 它们像两条平行从不交会的铁轨吗? 在我们与他人的关系中,妻子和丈夫等等,总是平行,个人追寻自己的轨迹,从未真正的交会,因此谈不上对他人有真爱,或甚至是没有对象的爱? 莫:在实际情况下,总有某种程度的分离。

克:是的,这就是我所说的。

莫:如果关系可以在不同的层次上,那么在空间上就不再有分离的轨迹。

克:当然,但是到达那层次似乎是不可能的。我依赖我的妻子,我告诉她“我爱她”,而她也依赖我。这是爱吗? 我占有她,她占有我,或她喜欢被占有等等,所有这一切复杂的关系。但是我对她说,或她对我说“我爱你”,而这似乎就满足了我们。我问这是否就是爱。

莫:嗯,它让人们一时觉得舒服一点。

克:而舒服是爱吗?


莫:它是受限制的,而且当老伴死的时候,另一个就会很痛苦。

克:是的,他会寂寞、他会流泪、他会受苦。我们真应该讨论这件事。我以前认识一个男的,他将金钱奉为上帝。他有许多钱,当他快死的时候,他想看看自己拥有的一切。而那些财产就是他,从外表看来,对那些财产而言他要死了,但是那些身外之物就是他自己。他吓死了,并不是因为生命快结束了,而是因会失去那些财产。你懂吗? 失去那些东西,而不是失去自己,发现新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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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我能够问一个有关死亡的问题吗? 例如一个人快死了,在他死之前,他想看看所有他认识的人,他所有的朋友。这是对关系的依赖吗?


克:是的,这就是依赖。他快死了,而死亡是寂寞的,这是个最特别的聚会、最特别的活动。在那个时候,我想见我的妻子、孩子、孙子,因为我知道我要失去他们了,我会死去,结束一切。那是很恐怖的事。有一天,我看见一个快死的人。先生,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恐惧,恐惧而亡。他说:“我害怕与我的家人、我的钱财以及我所做过的事情分离。这是我的家。我爱他们,我怕失去他们。”


莫:但是我想这个人是想看到他所有的朋友和家人。

克:“老兄,再见,我们会在另一边相遇! ”这又是另一回事。

莫:可能。

克:我认识一个人,他告诉他的家人:“明年一月,我会在某天死去。”而在那天,他邀请所有的朋友和他的家人。他说:“我会在今天死去。”并立下遗嘱,然后说:“请离开吧。”他们全部都离开,然后他就死了!


莫:是的,如果和这些人的关系对他很重要,而他就要死了,他会想要最后一次看看他们,而且现在结束了。“我完了,我要死了。”那不是依赖。

克:不,当然不是。依赖的结果是痛苦、焦虑的,有痛苦和失去的感觉。

莫:经常感到不安全、恐惧。

克:不安全等等会随之而来。而我称这为爱。我说我爱我的妻子,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我知道这个依赖所有的痛苦,但是我放不下。

莫:但是你还是会苦恼,在你死的时候,你的妻子会很伤心。

克:哦! 是的,这就是游戏的一部分,整件事的一部分。她很快就可以克服,并且再婚,继续这场游戏。

莫:是的,希望如此,但是有人会担心或害怕别人的悲伤。

克:没错,先生。

莫:或许接受自己的死亡会减少他们的悲伤。

克:不,悲伤是否依附在恐惧之上? 我害怕死亡,我害怕结束我的事业,在身体和心理方面,我所累积的都会结束。恐惧发明了轮回之说和那些等等。我能真正地免于对死亡的恐惧吗? 也就是说:我能与死亡共存吗? 不是自杀,我和它共存,和恐惧事情将有终结共存,和我的依赖结束共存。如果我说:“我已经不再依赖你。”我的妻子是否能接受这种说词? 这会带来很大的痛苦。我质疑这种经由思想所带给意识的所有内容。思想支配了我们的生活,而我自问是否思想有它自己的地方,而且只是这个地方,不干涉到别处。我为什么应该思考我和朋友、妻子、女儿的关系?为什么我应该思考呢?当某人说“我正想到你”,听起来有点愚蠢。

莫:那么,当然,人常常需要为了实际的理由去想到别人。

克:那不同。但我是说,在有爱的地方,为什么要有思想呢? 在关系中的思想是有破坏性的。那是依赖,那是占有,彼此依附,寻求慰藉、安全和保障,而这一切都不是爱。

莫:不是的,但是如你所说,爱能运用思想的时候,就产生了你所说在关系里
的思考。

克:是的,那不同。如果我依赖我的妻子,或我的丈夫,或一件家具,我爱上这种依赖,其结果会带来无法估计的伤害。我能没有依赖地爱我的妻子吗? 能够爱人而无所求,是多么棒啊! 莫:这是极大的自由。

克:是的,先生。所以爱是自由。

莫:但是,你暗示说如果夫妻之间有爱,而其中一人死去后,另一人将不会觉得悲伤。我想也许那是对的。

克:我是这么认为。是的,先生。

莫:你会超越悲伤。

克:悲伤是思想,悲伤是情绪,悲伤是震惊,悲伤是失落感,感觉失去某人,和突然发现自己是全然的寂寞和孤单。

莫:是的。所以,你认为寂寞的状态是违反自然的。


克:所以,如果我能够了解结束的本质——总是在结束某事,结束我的野心、结束悲伤、结束恐惧、结束欲望的复杂。结束它,就是死亡。我们需要每天去结束在心理上累积的各种事。

莫:而所有人都同意,死亡是自由。

克:那是真的自由。

莫:要欣赏它并不困难。你的意思是,你要将那种极度的自由转化进人们的生活里。

克:是的,先生。否则我们就是奴隶,选择的奴隶,每一件事的奴隶。

莫:不是时间的主人,而是时间的奴隶。

克:是的,时间的奴隶。

与莫里斯·威金斯教授的讨论


编者按:莫里斯·威金斯,伦敦大学教授,诺贝尔生物学奖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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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顶

心香姐周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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