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瑶剧卷土重来,当黑胶唱片慢慢复活,当《变形金刚》被拍成电影,当费玉清唱起《青青校树》,当徐志摩的老情书被出版……毫无疑问,一个怀旧的时代正悄无声息地来到。按照精英人士的说法,当人们普遍感到生存压力增大的时候,人们才会产生怀旧。怀旧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抚慰或者心理麻痹。比如当你的基金没有达到预期升值,比如当你的房贷因为加息而让你背负更大压力。这个时候就会不免怀旧一番——以前哪里会想到投资基金,放银行里生息的时候多舒服,用不着天天提心吊胆上网去看升降;住那套小居室的时候多舒服,即使面积小点但不用天天吃方便面。仔细想想,这样对于怀旧的解读,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我想这并不是对于怀旧的最完整解释。与精英们的观点相比,我更喜欢时尚达人们对于怀旧的理解:那是一种在恰当的时刻里必须出现情调,背景是经济发达——这观点,似乎与精英们的论调有些不同,但无疑更耐人寻味。
比如当音乐可以素食——人们已经不需要抗着双喇叭卡座机或带着便携CD机出门了,而是一个小巧的可以装上千首歌曲的IPOD,你可以随时随地里把数据线插进电脑的接口来下载你所想要的任何音乐,但里面压缩的音乐却未必一定能感动你。这个时候,销声匿迹多年的黑胶能够复活就有了足够的可能。当把针头放到黑胶纹路上的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就倒流,高密度的人声会给你身临其境般的体验——它的音质要比最好的IPOD放出的效果都强一千倍。按朋友的话讲就是,看着唱片缓慢的速度旋转,听着那浅吟低唱的旋律,思绪不由自主又回到了过去,那些慢生活的安逸呀,那些早已模糊的情事呀,本以距离自己很远,不想转过身就是。黑胶的时光里你会不知今夕何夕——这就是为什么诸多都市白领迷恋上黑胶的最大原因?白天忙忙碌碌,晚上忙里偷闲,花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听1983的版邓丽君《淡淡幽情》黑胶。不是为一种情调,让疲惫的身心回到一个可以彻底放松的怀旧空间里,又是为什么?单纯听歌,那么3分钟的时间就可把这张黑胶从网络下载到MP3播放器里。况且,1983版邓丽君《淡淡幽情》黑胶你买到手的价格恐怕不会低于800元!呵呵,这怀旧,果真要在一个经济发达的时代里才可以。
然而经济越发达,商业化的雷同与复刻也就越盛行——千篇一类的东西是不会让我们产生太多兴趣的,比如好莱坞的所谓“大片”,比如国内鸡肋般的功夫片,视觉效果的轰炸与苍白剧情的编造,估计你早就心生厌倦,而逐渐怀念起过去那些没有太多修饰的电影和电视剧来——这正是意料中事:或者它们曾经伴你成长,或者它们带给你太多温馨体验。正是如此,姜文才敢拍《太阳照常升起》,李安才敢拍出《色戒》,冯小刚才敢出炉《集结号》,琼瑶才敢泡制新一*的爱情剧,好莱坞才会制作出《变形金刚》、《辛普森家庭》、《成为简奥斯汀》,潘越云才敢45岁仍出新唱片唱爵士味道的老歌……而人们也乐得在那些泛黄的旋律或者镜头下,重温旧时光。不能不承认,怀旧也赶上了一个好的时光。而在心理学家那里,对于怀旧的解释,正是人生成熟的表现——归根结底,怀旧是人生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们的心灵在憧憬明天的时候,也需要把旧的东西拿来反刍,这样的人生,才是最完整的人生。而一个会怀旧的人才,才是真正懂得生活真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