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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易地作价值评判[苟嘉陵]

不要轻易地作价值评判[苟嘉陵]


不要轻易地评判任何人及任何事,是科学及做学问的基本精神,同时也是修四念处的基本精神。也许有人会觉得我讲得太过了,或认为我把佛法及世间法混为一谈。事实上,此点的确是我自己的见解。但我认为它不但符合缘起法则修行的要义,而且的确是修四念处时非常重要的态度。故仍不揣浅陋地把它指出来,希望对大家的修行有所帮助。


  四念处修行的指导原则是如实观。佛要修行人如实地在身、受、心、法四个地方观察种种起落的现象。一样东西若升起了,则修行人当知它升起了;若落下去了,则修行人当知它落下去了。能清楚明白地知道一切身、受、心、法等现象的起落而不执著,就是四念处修行的真义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要说不要轻易作价值评判呢?这和如实观又有何关系呢?


  有很密切的关系。因为人一旦在作价值评判,他已经不在“如实”观了。


  我们在前面身念处的章节中提过修四念处最主要的原则是要学会“放松”,也就是因为这个相同的道理。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有颇强的一种价值评判倾向时,只要他一碰到那件事,身心自然就会紧张起来,而去做一种“排拒”动作。这个动作不只是会造成身心上的一种紧张而形成疲劳,最主要的缺点是它使修行人不能如实地认知这个东西的性质和真面目,而使其智慧不能增长。以法念处的原则看来,修行人只有在轻松柔软的身心状态下,让该来的来,该去的去,才有可能充分了知万法的“本来面目”。否则一个念头才刚出头,就把它压下去,其真正的结果是修行人从没有真的了解这个念头是什么。这样子的修行,永远像是在打仗一样,既费力又紧张,而且不能深入到佛法中智慧之学的核心。故佛法中虽也有道德家及宗教家所喜欢的那一面,但毕竟佛法真正的核心——智慧——是“不共世间”的,其原因也就在此。因为佛法主张若真欲解决人世间的这些问题,光是靠高尚的道德律或纯洁的宗教情操,是不够的。佛老早就指出了这样一个体认,也就是《金刚经》中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凡是建立出来的东西,终归是为因缘所设定的。用一个因缘设定的东西来打击另一个因缘设定的东西,终究无法体认到佛所发现的那种生命中的喜悦安定。以佛法看,修行人只有用一种“接受生命”的态度,让这有生有灭的东西起落来去。放松身心,立定脚根,仔细看清楚,才有可能会加深对自己一切行为背后真正动机的了解。人若无法放松身心而真的对自己有所了解,法念处的修行是连开始都无法开始的。就好像在一个高压政治的社会环境中,大部分的老百姓皆无法知道社会中许多事情的真相一样,因为新闻及传播媒体皆为统治者所控制,而警察人员又非常有力地在控制人民的活动。对一切事物有强烈价值评判倾向的人,事实上正是自己的秘密警察,一个言论才刚出来就派兵把它消灭掉。这样会使自己成为“无知的老百姓”,不是很自然合理?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价值观的“被设定者”(即由他人或外在文化等而主导他的价值取向),而不是设定者。我们不自觉地由小到大,经由教育、双亲、社会等等,而接受或认同了许多的价值观念。这其中包括了一个人对家庭的看法,对国家民族的看法,对金钱的观念,对爱情及两性关系的看法等等。


  一个人本身的性向及经验,当然也是影响他价值观的决定因素之一。但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些因素正如由外而来的因素一样,是在他不充分了知的过程中而影响了他,“塑造”了他的。如仅就他们的影响和作用而言,我们几乎可以不用去区分那些是来自内,那些是来自外的。


  我并没有意图要大家放弃或否定任何价值观,也不在尝试建立任何价值观。我所欲指出的,是人若尚未充分了知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有哪些价值观,也尚未了知是哪些“缘”(因素)而使那些价值观产生的话,以佛法的理论而言,这人仍在“迷”中。若很精进地修行,他最多只能做一个很能控制及约束自己的人。他有可能修养很好,不会乱发脾气,但毕竟他仍还没有沾到佛法中真正所谓解脱道的边。他若修过四念处,也仅是在身念处、受念处及心念处的范围内,而尚未触及到法念处。因为修行人要能真地见到自己的思想、观念,实在是较难的。但毕竟法念处是佛法中较深但不可省略的部分。修行人若没有见到自己生命中大大小小的价值观念及因那些观念而生的执著,修行仍不算完全。他只能当问题“来”的时候用一套方法去“解决”它,或使问题“过去”,但他无法真正见到是因为自己那些深藏在心中的思想、观念,而使这个问题得以产生,故同样的问题会一遍又一遍地再来。修持好的人能使问题不构成太大的影响力,也算是相当地自在了。但因仍不能看出问题真正的原因,故不能使它不再为。这样不能算是达到了佛法真正的目的——苦恼的止息,也就是他仍在受所谓的生死海浪潮的影响,仍然在“轮回”。


  真正达到目的——也就是佛法中所谓彼岸——的慧解脱阿罗汉们,是真正地能令烦恼永不复起的了。并不是他们的力量特别大,能压得住烦恼,打得破执著。他们从来不压什么,不打什么,只是凡夫才压压打打。他们只是彻底地了知了自己生命中的一切,而且对自己的“一切见解”都了知了的人。知道其“缘”而看得穿。能把这一切都彻底了知的人,才能使烦恼不复再起,也只有真能用智慧看出“无可欲”者的人,才能真正不再作欲望的奴隶。否则无论你如何说世欲是可厌的,诸行是无常的,把它想成“空”也好,想成“白骨”也好,所谓的世欲仍是会来找你的。因为你只是在和它搏斗,而未真正看清它的真面目。真的在自己生命中看到无常律的人,才能解脱生命中由“常见”所生的束缚。否则说无常,写无常,想无常,不过是在做一些“价值评判”罢了。是在把生命说成一个样子或想成一个样子,这和四念处中所谓的“如实观”是有很大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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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是一样该去被评价的东西,而是该去被体会的。先别忙着去批评生命,硬要把它说成一个样子。可以参考别人的意见,但更重要的是要认清哪些是别人的意见,哪些是自己的意见。修行人若自己都搞不清哪些是别人的意见,哪些是自己的意见,所谓“修行”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不够真!不真的修行是很难深刻而起作用的。



  这一点是我对今天所谓修行心态最根本的批评,也就是大多数人的修行不够真。大多数的修行人都学了很多东西,知道了许多别人的意见。但大多都搞不清哪些是别人的意见,哪些是自己的。并没有真的在生命之中见到无常律,见到无我律,而只是听过、读过。许多人不但都以为自己知道这些,而且了解,但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复杂的东西,也不是很难了解的。只是大多人都只是了解而已,却并没有真正见到生命的现象是无常的、无我的。这样是不会有佛法真正由慧所生的法喜道乐的。故今天大家都知道很多,把佛法弄得很复杂,但奇怪的是有法喜道乐解脱体验的人却很少。这样奇特的现象,大家能不承认是因为佛教整体的发展忽略了四圣谛及四念处吗?



  现代人的心思往往复杂得不得了,想什么问题都想得通。但要现代人去看看人生里一些最简单的真相,却往往是莫名其妙的困难,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人总是会死亡的事实。



  我们存在的文化中是存有对死亡的“禁忌”的。大家都知道它,但都不去讲它,不去想它。一般人的人生观是:“如果有人问我,我当然知道自己有一天是会死亡的。但当那一天还没有来到之前,让我尽情地去享受人生,不要去想那些事情。让我们做一个生命中的勇者,不要去为一件尚未发生的事而使今天的我不愉快!”



  以人类文化一般的观点看来,这种人生观是很健康的。当局者至少有一种多做“正面思考”的积极心态,去想一些愉快的事,而使自己的人生比较快乐。但以佛法的观点看来,这一种心态却必然隐藏着潜在的忧苦。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局者没有能和谐地和生命中一个明显的事实——死亡——相处,而接受它,故会故意地不去谈它,想它。以佛法来看,这种心态里有一种生命中的“紧张”,也有一个恐惧,就好像一个受过某种感情创伤的人,会对某件事很敏感,别人稍稍提到那件事,他就受不了一样。真正勇敢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禁忌?只要一提到死亡就避开来的人,以佛法来看不但不是乐观鄠的表现,反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忧悲苦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才会一天到晚如此疯狂地做那么多事而闲不下来,不在当下。许多人最怕的就是和自己单独相处,而事实上只是怕和念处今论相处罢了。而不能和生命中最基本的真相和谐相处的人,当然不可能有佛教中所谓“如实观”的生活态度。此种人的生命中始终会有一股胸中的“闷气”,郁郁而无以纾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故佛教中有时会有一些教法,就是要用当头棒喝的一种方式,去故意突破这些人的禁忌。越是不爱看、不爱讲的事情,就偏偏拿到面前来看、来讲。四念处中的“白骨观”就属于这一类的教法。《念处经》中也有一段文字是专门讲白骨观的,其主要目的就是让修行人看出自己有哪些执著及禁忌。真能看出来了,就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老是不在当下,而知道什么是“接受人生”的如实观了。修行人能在这一念之间看出了自己生命中的事实,能接受死亡,接受生命,就是开悟了。从此再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之累,而只是在逃离一个事实罢了。



  人往往绞尽脑汁,费尽心血,想要使一样东西“不朽”。中国的万里长城、埃及的金字塔,哪一样不是“想逃离生命中之事实”的产物?而哪一样又不是夹杂着几十万人的鲜血与眼泪?



  事实上仔细想想,这只是两个突出的例子罢了。几千年来的人类文明,其中又有多少是出于真正理性而利他的慈悲心,而又有多少只是疯狂的人类想向自己证明自己的“不朽”的产物呢?而毕竟这一个想要逃离的事实的努力,只是一个妄想。它本身不是一种不安,蕴藏着苦。而人类却不断地从劫至劫想要逃离这一个事实,逃离当下,创造了更多的苦与更多的不安,也感受到更多的不安与更多的苦。故佛在彻底洞见了人类行为的本质后,会悲悯地说世间是“纯大苦聚”,实在是良有以也!



  故“白骨观”(也就是不净观)的修法,其原则就是要唤醒人类去正视生命中的事实——即人的生命是和世间其它东西的生命中的事实——即人的生命是和世间其它东西的生命一样,均是短暂的。修行人能有了这样一个如实的觉知,他的生命才算是苏醒了。能彻底地接受了这一个事实,才不会有那许多妄想,老是要逃离舍弃什么。而奇怪的是当一个人能真的和谐地和这些生命中简单的事实相处时,他不但一点都不是个悲观灰色的人,反而会在生命中升起一种“觉醒”,格局和眼界反而更开阔,也更能真地享受世间的美景。这一种结果,是世间一般有逃离事实与当下倾向的人们所想象不到的。



  修白骨观时,心中不当有任何神秘的想法,或以为这是一种“秘法”,有不可思议的功力。修行人当本着一种平常心,去观察人生中每一秒都在发生的事实——死亡。《念处经》中有要比丘去仔细观察人死亡后身体逐渐分化消散的情形,不外就是要修行人较深刻地有这一个“人及万物总是有分散的时候”的觉知,并不是要佛教要悲观地去扩大人生的负面,事实上佛只是要人做个更改的人罢了。我们往往有一千一万的理由会心情不愉快,总觉得世界对不起我们。以佛法的哲学看来,这是不够更改的表现。事实上生命是无常的,人只要还能有健康的身体,就已是非常幸福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理由及时间去不愉快呢?人之所以会不愉快,只是因为没有生命中的事实——“无常”——的觉知,故把一切都视为当然而不知感激。对真正的修行人而言,人的生命往往就在旦夕与呼吸之间。故前一口气呼出去,后一口气还能再吸进来,就已是很值得喜悦的事了。生命中一切的事情都是许多因缘聚在一起才能发生的,是一个非常奥妙而难得的组合,也是很不容易的。故真的见到无常律的人不但不会悲观,反而是个特别懂得珍惜生命,把握现在,而有“惜缘”个性的人。一个真正懂得惜缘的人,是不会有那么多不满足与不愉快的。而白骨观的专利法,不外就是能使修行人有这一个生命中事实的觉知,而能有更合理的人生观罢了。



  故四念处中所有的这些观法,包括“白骨观”在内,全部都只是要提升修行人对生命现象如实观察的能力,而不是在作一种否定式的价值评判,硬要把人生想成另一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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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般的学佛人是有很强的价值评判倾向的。动不动就说“四大皆空”,一副万事皆休的心态,还以为自己是正道。事实上这是不符合四念处中“如实观”的态度的。你就算讲的话和佛经中讲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你修行生命中自己的体验,有什么用?修行人该做的是透过四念处去做自我生命的观察,自己去看看生命到底是不是无常的、无我的。如自己也看出来了,当下就能有佛法的法喜道乐,再小的体会也是真的修行。否则修行总是“假”的,不过是把别人的话再整理或提出罢了。也许就是因为太多的人尝试用一套自己的体系去说明佛法,才把佛法搞成今天的样子。但佛法真的有那么复杂吗?有那么神秘吗?依我看,佛法的复杂化及体系的庞大化,并不是好现象。太复杂、太玄妙的东西往往使人抓不到重点,花了许多精神与力气,却仍觉得在五里雾中。佛法固然有其深刻及不可思议的一面,但却并不代表它在一切层次皆是如此的。一个正常的学习过程该是层次分明,有次第可循 ,而不应是要不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一旦知道了就是“一通百通”。这样的现象不是科学的学习过程,也不应是佛法的学习过程,而是有浓厚的神秘主义色彩的。佛教本身不应鼓励这样的一种学习的过程与心态,而该鼓励一种更如实,更层次分明的学习方法。要学习者一生都觉得自己是什么都未证,什么都不懂的“缚地凡夫”,依我看不但是对谦退的德行过度膨胀的结果,也是一种“泛道德主义”。而最主要的缺点是它不“如实”。不如实的东西是禁不住考验的,也是很难有生命力的。也难怪控许多佛法学习者最后会有“不忍于法”的表现,动辄宣称自己又是证了这个“果”,得了那个“通”了的。这固然是那么人不忍于法,不安于生命的表现,但一般来说佛教没有实际地提供一个修行的次第,让修行人明确地知道自己修行进步的情形,却是造成这种现象的最主要原因。这也就是为何我会反复强调一点——佛教真正的问题,不在外道的兴盛,而在佛教自己本身。教内所提倡的修行如果是如实的、次第分明的,的确让学习者有法喜道乐的,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外道声势如此之盛。而目前之所以会有外道兴盛的现象,正说明了所谓传统佛教本身是有缺点的,不够有力的。



  而欲使佛教恢复生命力,我以为就一定要使学习者有明确的次第可循,真的有法喜道乐才行。而依四念处的修行理趣来讲,要产生法喜道乐,修行最重要的原则是必须要如实。



  “如实”讲起来容易,做起来往往就有障碍。最主要的是修行人当如实地“见”到自己生命中的种种,然后再调整自己身、口、意的行为。而所谓“见”到,却不一定指的就是佛法中颇为深奥的空、无我、无自性等法则。修行人在见到这些较高层次的理则之前,他一定会先见到自己身、口、意上的缺点及偏执的。就好像一个视力正常的人,在见到“远山含笑”之前,一定会先见到较近的“小桥流水人家”。若只能看到远的东西,却看不见近的,则此人的视力一定有偏差。同样的道理,修行人若能见到空及无我等道理,却对自己的毛病见不到,你能说他的“智慧”没有偏差吗?我以为不但有偏差,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智慧。因为智慧的功用是见到事实。能讲“空”理的人如见不到自己生命中的缺点,他的了解只能说是一种心中的“投影作用”,而不是真的在生命中观察到空理。最多只能说这人的脑筋较好,想象力强,但不能说他有智慧。



  真有智慧的人并不一定能想出许多道理,在心中作种种复杂的,“投影作用”或“系统分析”。他只是如实地知道了自己在做什么。复杂的人往往建立了庞大的功业,但却并不了解自己真正的动机是什么。而智慧的不同点就在此。它并不一定是复杂的,但它能令人对自己人生中大大小小的运作皆如实了知。有一句中国话说“智者知人”,以佛法来看的确讲得对。但在知人之前,更重要的是“知我”——了解自己。



  凡是不了解自己而在讲空、无常、无我等道理的,以我看就是佛法玄学化的表现了。而任何如实描述生命的文学、电影、美术或戏剧,只要它们能帮助人类对自己的了解,虽然没有直接讲“空”、“无我”等道理,以我看就是佛法了。



  作为一个佛法修行人,当然该加深自己的四念处觉照力,去深观一切法的无我性与空性。凡是直观自己的生命而见到一点点和“空”、“无常”、“无我”等理论相应的事实,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一定当下就会有喜悦由心中涌出的。这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点都假不了的事实。难只难在修行人只在心中想空、想无常、想无我,却没有见空、见无常、见无我。严格说来,一个人不去不存预设地如实直观生命,而把一套东西硬加在生命上,就是在作一种价值评判了。他是在把世界或生命想成说成——空的、无常的、无我的、无自性的,乃至缘起的。他的这个“心之行为”不是由生命中自然展现的,而是学来的、听来的、看来的。事实上这是违反原始佛教中四念处“如实观”的原则的。修行人若不能不存成见地如实观察生命修四念处,则他的“慧力”是不会增进的。因为他不在观察,而在批判,不在看事实,而在尝试解释什么。不在如实地接受生命,却把生命想成一个样子。



  真理是不能靠“涂抹”及“反复”而达到的。《金刚经》中说,若人说如来有所说法,就是谤佛,是一点也不假的。修行人如果抓住佛所说的一句话,以为这就是真的,就是空间的东西,这种心态却正是佛讲《金刚经》时所要纠正的。佛的意思是说他讲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有实体的,故他“实无”所说。他若说了什么,也只是用来帮助修行人更了解自己及自己的执著罢了,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意义。而候选人若以为佛说的法有一绝对的意义,就是把佛的意思曲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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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 09:01

不要轻易地作价值评判[苟嘉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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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香姐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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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佛要讲这些“实无所说”、“说什么即非什么”的道理呢?这就和本意所欲阐述的主题——不要轻易作价值评判——有关系了。



  佛所发现众生烦恼的主因——执著,是可能以一切事物为对象而产生的。这其中包括了感性层面的种种,如人对感情、感觉的执著等等。同时,它也包括了知性层面的执著。



  感性层面的执著好察觉,四念处修起来(主要为身、受及心三念处)也比较容易。但知性层面的执著相对地比较难观察,四念处在此处修起来(就是法念处)就没有像前面三项那么容易了。



  人对“法”的执著,也就是人对自己见解及观念的执著。它是一切执著“背后”真正的执著,亦即所有的执著若追根到底,一定会发现到一个“见解”上的执著。这也就是为什么佛会把众生一切的烦恼执著最后归为一样东西——痴,也就是无明——的原因。



  许多人类的思想家都有这个想法,认为世界上一切纷争冲突背后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人类有不同的见解与思想。而所有战争的背后,都有一些双方见解上的不同作真正的推动力。



  事实上这一个思想是颇深刻,而且和佛学中讲的理则颇相似的。只是化学对事情看得更深,能洞穿人类的一切贪瞋行为背后真正的本源——无明。



  简单地说, 个人如果对该见到的事实见不到,就是无明。就好像一间屋内若没有光线,就看不见屋内的情形。例如一个好发脾气的人,老是在事后才见到自己脾气很坏。以佛法看这就是无明。因为他没有能用四念处的修行在当时就看出自己真实的情形。这是一个较浅显“无明”的例子。



  而如果要讲到无明的甚深处,就会讲以人的我法二执及“自性见”等佛学中较深的理论。我不想在本章中对这些理论作太多发挥。在本章中我主要想讨论的,是人对见解的执著,尤其是因见解而生的价值观念,及讨论若未能由这些价值观念中超脱出来,会对四念处的修行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感性层次的执著像一阵“风”,是可强可弱、可广可狭的,它是一个“情执”。但这阵风是朝什么方向吹,却是被知性层次的执著,即一些“见解”所决定的。我们可把人对见解的执著称作“法执”或“见执”。



  天下没有没有方向的风,风若没有了方向就不是风了。同样的,天下也没有没有“对象”的情执,就好像谈恋爱一定要有对象。就算是“自恋”也是有对象的,而对象就是自我。决定情执的对象的东西,就是“见”。



  修四念处若没有看出这一个层次,还不能算深入。未看出生命中这一个事实的人,讲什么“不二法门”都只是玄学罢了!



  人若能了知了这个道理,就会知道法念处的作用及重要性了。能依此再修行,所生的慧才实在,不会只是华丽的心之架构。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而吹的风,也没有无缘无故而起的情。我佛说因缘,岂是空谈?修行人一定要能在“法念处”上看出自己一切情执的因,才算彻底地断了“见惑”。从此修行才算是“顺水行舟归有期”。否则总是拿不到要领。打打杀杀、哭哭笑笑的,总是捕风捉影汉,用的是三界的“有为工夫”。要谈真正的佛法,还是差得很远的!



  人的心灵像一个战场,各种不同的声音及力量在人的心里交战作用着。古代虽也有学术思想,但量没有那么多,而且思想流通工具(如书籍、杂志、录影等)也没有如今日那么便利发达。今日可以说是个知识爆炸、思想泛滥的时代。各种不同的“主义”及价值观在“思想市场”上销售着,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所面临的情景真可以说是旷古未有的。而一个人若没有一个颇为平衡的人格或坚实的文化涵养作为心灵的基石,想入此“思想大海”而不为其困惑,真是很难的。这一点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认为四念处的修行对现代人尤其重要的原因了。因为现代人实在是在思想上颇为迷惑的,虽然在他们周遭的“声音”很多。



  那些不同的声音也都在建立着不同的价值观。过去许多古老文化的传统价值观已逐渐分崩离析。它们体系上的基础已逐渐为新科学领域的扩展所动摇。古老的教条及建筑在那些教条上的价值观及行为法则,已越来越缺少说服力,也越来越不吸引人了。而要现代受过文艺复洗礼后具有理性和科学素养的人,毫无任何条件地就接受一个宇宙中至高无上,至真至善的主宰,也势必是会愈来愈困难的。今天许多较有思想的知识分子,他们心灵的最深处是颇为彷徨不安的。他们面临到了一个人类文化发展的十字路口。他们怀疑旧的东西,但新的东西又太多。许多人已正如佛陀在当年所说的——陷入思想的森林(密见稠林)中了。



  陷入密见稠林是有潜在的危险性的,在某些状况下会造成对自己及他人的伤害。而走出此思想森林的唯一方法,就是充分看清这一个自己由心所生的森林,及自己迷执于其间而不肯离去的事实。也就是本章所欲陈述的主题——法念处了。



  过去未修习四念处以前,我容易在一种状况下感受到一种颇强烈的苦闷,就是当我站在一边,而见到远处有一群人在热闹地进行某一件事的时候。因为是在远处,故我总不知道他们真正在做什么。但也正因为不知道,故他们的“热闹”总是会提醒我人类存在的卑微、无奈与无意义。在大学时代我接触到了卡夫卡的小说,觉得他说了一些这个我自己都不大明白的感觉。于是我买了卡夫卡英译的全集,成了他的读者。但毕竟忧苦仍是忧苦,并没有因为另一个人有类似感觉而有不同。



  后来修了佛法,尤其是法念处,我才越来越看清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而逐渐传诵了这一种忧苦,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一种觉得自己和环境“对立”的思想。而和自己比起来,环境是有着无限大力量的。故卡夫卡小说中的主人翁永远皆在和一个无限大的神秘权威对抗,觉得生命是彻底无奈而凄凉的。



  我庆幸自己比卡夫卡有福气,得闻因缘法,圣教量,而能修法念处,走出了自己心灵的阴影。今天的我如果见到远处有人喧闹,我有可能会往前观看,也有可能会仍走我的路。但过去的忧苦是已如昨日云烟,早已不知去向了!



  法念处的原则,讲起来很简单,就是看清自己内心中一切层次及层面的思想、观念,及自己对那些思想观念的执著。其要领是看清“事实”,而不是马上去对他们肯定或否定。自己若已去对它们肯定或否定了,就要看清自己已在肯定及否定,而同时也要看出是什么“思想”是这一个肯定或否定背后的困,这就又是法念处了。



  能看出自己一切行为背后真正的“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毕竟这是佛法所讲的“慧学”的范围。佛法中所讲的“慧”,并不一定是如许多人所想象般地高远复杂的,但它的作用却是可以被我们确定的——即看出事实。修行人一定要能充分地看出了自己身、口、意行为真正的“因”及事实,才能真的不为客尘烦恼所惑而“见自己本来面目”。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就可更真切地看出为何《维摩诘经》中会有“直心是道场”的教理了。一个人若没有所谓的真性情,直肚肠,至此真就成了“牵肠挂肚”的了,百思而不得其解。但毕竟佛法中所谓“见自己本来面目”,根本就不是靠思辨得办的。它是一种浑然忘我(没有先定好一套价值体系)的“直观”,不须要说什么想什么。要说什么,想什么时,早已不是最起始的本来面目了。



  现代人的生活太复杂,已很少人能享有过去时代那种纯粹简单的生活了。较严重的情形乃至有许多人有所谓“精神分裂”、“人格分裂”的症状或倾向。如何由这种纷乱复杂中把人性本有的单纯与安宁唤醒,该是今天所有从事佛教文化工作者的共同目标。我的看法是该由四念处的修行下手,用此法门的洞察力与离执力去了解自我及一切。把自己内在世界的情形看清楚,才有可能得到安宁与解脱。切不可又创造了一套更复杂的体系,强加在本已十分纷乱、紧张的现代人心灵上。这样是会使本来的紧张变得更紧张,本来的纷乱变得更纷乱,就失去了佛法慈悲利生的本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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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凡事不轻易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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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反对一切“教条”或道德律,也不是在强调佛法的“戒”不重要。但当我在研究适合现代人修行方法时,每会觉得现代人的心灵实在是颇紧张、沉闷且脆弱的。现代人所面对的,是经过产业革命后一个特殊的社会结构。经济讲求效率、竞争。于是“人”就更突出地变成了市场上的商品;“商业”也几乎无孔不入地渗进了现代人生活的许多层面。许多人皆觉得对一个一般的小市民而言,所谓的“生活”,就是经过了一辈子的工作与努力后缴完了房子的全部贷款。人类的生存价值到底在哪里?所有这一切由小到大被灌输的道德伦理思想,仍然很有意义吗?许多现代人均自然地有这样一个疑惑。凡是读过剧作家阿瑟·密勒(ARTHURMILLER)的剧本《推销员之死》(DEATH OF A SALESMAN)的人,一定皆能颇强烈地感受到这一个普遍存在的现代中产阶级失落感。故我以为苦对现代人讲佛法,强调一套一成不变的宗教或道德价值体系,而希望它能有效地解决现代人的问题,是颇不契机且不切实际的。如果现代人需要的是这样一套东西,今天世界整体的传统宗教文化就不会逐渐在走下坡,西方世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在开始研究东方哲学了。我个人以为佛教在今日人类文化发展情势下,实在是一个很重要的珍宝。它的本质不含有僵化的教条主义色彩,也不建立在任何非理性的假设之上。如果今天的人类需要一个新的思想与行为法则,佛教实在是最有希望能有力地提出一套东西的宗教。站在佛法四念处的修行立场而言,我以为佛教应先有力地发挥其轻安、喜悦的教法,以解除现代人的焦虑不安,然后再深入地讲其他,才是佛教修行现代化的善巧表现。



  不要轻易地作价值评判,在修四念处时最主要的是要修行人不要轻易地“评判自我”。要反省自我、观察自我,这是每一个念头上最重要也最基本的修行态度。当一个人在做一个“法官”的时候,他往往是在用一套法则来“判定”哪个是对,哪个是错,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当修行人的心态是法官的心态时,他整个的人是紧张的。他是在拥护一套东西,或防守一套东西。任何现象对他而言只有两种意义——即是对他那一套价值体系有利的,或有害的。这样的态度,是很难如实地见到事情的真相的。



  见不到事实就不能深入地去修四念处的“如实观”。结果会形成修行人虽能在四谛的流程上“知苦”,但对“苦集”(即苦之因)了解地不够扎实深入,最后当然就会在修道上有所偏差,而不能如实地达到苦灭的目的了。



  更何况对较执著的人而言,自我的价值评判本身,就可能是一件压力颇大的事。结果造成学得越多,就束缚越多,到最后甚至变成动辄得咎,站也不对,坐也不对。这样的修行,会令当事人最后“退心”,我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的!



  修学佛法应该是一个愉快的过程。并不是我一定要刻意地去支持这一个看法,而是事实本然就是如此。凡是读过佛教中部分《阿含经》的人都会知道,当时证极果的阿罗汉们,个个都是容光焕发,处处散发着喜悦从容的气质的。不只他们是如此,就是未证极果而稍于法有所体悟的人,也都是愉悦的。而今天修行有法喜的人较少,我坚决地认为是不能只怪时代是“末法时代”的。要找出原因,认识原因,才是佛所开示“四谛”的真义,也才是缘起观的真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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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风中的百合在2007-12-1 9:04:21的发言:
心香姐姐早

百合早啊.

祝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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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风中的百合在2007-12-1 9:05:21的发言:
只知道凡事不轻易下结论


对。


因为一切都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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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心香一瓣在2007-12-1 9:10:34的发言:

百合早啊.

祝周末愉快!


占了姐姐的坑,该打


姐姐也要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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