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和他的狗（续8）
八
大忙结束，农历七月十四那天，队长一早杀了一头猪，在天井把猪肉分好，家家户户都拿到一份，队长对满心欢喜的村民说，肉钱年底再算，秋收收成好了，过老历年再杀两头，村民听了更是喜出望外。
阿香也来了，拿走她家的那份一会又回来，手上捧着碗花生米，不见了队长忙问我：“猪尾分了没？”
“你想要？队长早扔了。”我答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阿香面前说话少了以前的呆板，也会开起玩笑来了。其实队长走的时侯把猪尾给了我，说加上花生一起炖，吃了补腰骨，做好了也给阿宝补补。我告诉阿宝今晚一起吃，他正高兴着除猪尾上的毛，我却愁着去那弄花生米。
阿香听了急得直跺脚，说：“好好的一条猪尾怎么就扔了呢？”
“队长高兴呀，今年夏收夏种咱村大队排笫一，公社列前六。队长说把猪尾扔得远远的图个彩，今后再没人叫我们尾巴村咯！”
“队长真糊涂，这样一扔就能扔掉落后？我爸说拿些花生米过来给你们炖猪尾汤，这次多亏你和阿宝，队长和咱村可扬眉吐气了......"阿香一边说一边四处瞎找。
看着阿香焦急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阿香看出我在耍她正要恼，阿宝拿着那尾巴走来问毛干净了没，被她一把夺走。阿宝急了灰毛更急，汪着跳着，非要夺回不可。阿香把猪尾高高举着，看了看向阿宝喊了起来：“ 毛还没净，想吃了肚子疼呀！”说完又是火烧又是刀刮，弄完还给阿宝，说别全吃了她也要来吃一碗。
当晚来的不止阿香，还有队长。那晚议事的村民拿着米酒，提着老母鸡也来了。
阿香给每人都倒满酒。队长端起酒说：“没想到这愁了多年的事，小青年一来就想通了。”说完邀大伙向我敬酒。我不会喝酒，更不敢贪功，说这是阿宝的功劳，于是酒又向阿宝举去。
阿宝倒不客气，站起来豪气地说：“这一次复辟我是头功，我来挡子弹！”说完一口把酒闷了。我真后悔，喜悦中竟然忘了还有条尾巴没扔，要阿宝担责任，于是就和阿宝争起了头功。
阿香给阿宝又倒满酒，说：“十五公不用争了，谁不知道你嘴快，头功自然是你的。” 闹不明白阿香为何要让长她几辈的阿宝去挡子弹。
阿香说完阿宝真不争了，瞧了瞧晚辈，若有所其事地对队长说：“头功非阿香莫属，子弹她来挡！”
阿香莫名其妙，众人疑惑不解，一个个伸长脖子，知道这驼子又有故事。
阿宝喝口酒吃块肉，才不紧不慢说起起那天晚上，阿香她们几个来学文化，如何读唐诗的事。看见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身上全是霜的那一段。末了却说：“阿香她们走了，青年想念她......对呀是想着家，睡不着觉，愣呆呆坐在天井，不然早早睡了怎会有后来的那出戏呢？”
见我拿起鸡头又向他瞪眼，才把“她”改成了“家”。
我还是把鸡头向阿宝掷去，他一闪，灰毛一跃而起，把鸡头叼在嘴里，朝我不停摆尾谢着，以为鸡头是给它的呢。
大伙轰的大笑起来。阿香瞥了我一眼，面似桃熟走一旁去了。 （未完待续）
2011.1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