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和他的狗（续4,5）
四
阿宝的房还有一个门连着一条小巷，过去村民都在那个门进出，在阿宝房里插科打浑，除了队长，他们是不会走过来的，现在时不时会走来和我东扯西拉。
一天，几个村妹子进来，央我教她们跳曾经风靡一时的表什么舞，我说不会，她们不相信硬缠着不走。其实我略懂一二，只是对那一套已经厌倦。
“学什么跳舞，叫青年教你们学文化不好吗......”阿宝过来解围，貌似一脸严肃对她们说。
“学文化有屁用，他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拿七！”一个叫阿香的打断阿宝，瞪了他一眼说。
我懵然不解“拿七”是什么意思，向阿宝望去。阿宝伸出拇指和食指，作了个阿拉伯数字“7”的手势，稍声道：“锄头。”然后瞧着她们说：“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他是来镀金的，将来是要当官当领导的......”他突然打住话头，看了看我的脚才继续说：“只是那金还末足色，还需些日子。”
村妹子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的脚，接着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由于在水田劳作，脚指甲已经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黄色。
五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我从小熟读。
今天，我的汗也往田土上滴的时候，我读到是“粒粒皆无奈”，种田人的意愿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他们在田地上劳作，显得那样麻木而不知所为，只听命于天，服从于上头的统一布置。
那天在公社办完学习班，回来的路上队长说，每年的春播夏收，都要听报告讲形势，眼下夏收夏种快到了，真担心又象往年那样，人心涣散，误了农时成尾巴村了。
我所在的村原来不叫美村叫尾村。
因为事事都落在后头，时常被数落嘲笑，说是名符其实拖社会主义后腿的尾巴村，所以就改了名。这次学习班，一位公社头头对大队书记说：“你们那个美村，今年不把往年的第一倒过来数，就等着看别人吃猪肉，他们吃猪尾，村名就改成尾巴村算了。”
其实那时候村与村的状况都是八九不离十，只是我们村更蔫点，他们不过拿来作话题搞什么落后典型罢了。 （未完待续）
2011.10.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