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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茶道故事之古田织部

日本茶道故事之古田织部

 


●茶合


    (一)有一次,利休得到一个唐物茶合,因为茶合没有盖儿,利休便请匠人给另配一个。当时的习惯和现在不同,按照当时的惯例,唐物茶合的盖子必须完美无缺,如果有什么瑕疵的话便无法使用了。没想到,匠人配制的盖子上竟然有一个小坑。没能圆满完成任务的匠人心中十分不安,利休却说,虽是有瑕疵之物,但也蛮有趣的,并决定使用这个盖子举行一次茶会,以此来安慰惶惶不安的匠人。

  几经思虑之后,利休决定请古田织部做客,所以那次使用有缺陷的茶合的茶会实际上是师傅与徒弟的“一客一亭(主人)”两人茶会。

  茶会时,利休拿出有缺陷的茶合后,将有小坑的那一面冲向自己,而将茶杓放在茶合盖钮的外侧,面向客人织部。茶会结束后,织部将这个盖儿上有瑕疵的茶合要了下来,拿回了家。几天之后,织部反过来邀请利休前来参加茶会。利休不知道织部又有了什么新的创意,怀着纳闷的心情进入了茶室。茶会开始后利休才发现,织部使用的正是前几天那个有缺陷的茶合。不过,织部的做法和利休正相反,将有小坑的那一面对着客人利休。

  看到织部的这一做法,利休脱口赞道:“呀,做得真是太棒了,还有什么茶合能够满足织部的创意呢?”

  利休认为盖儿上的小坑是卑下的缺陷,所以将小坑面向自己,而织部却欣赏瑕疵的缺陷美,所以将其面向客人,请客人一同品鉴这种不完全的美。

  织部对不完全美的欣赏与追求在他烧制的茶碗中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织部茶碗以歪扭的不均衡著称于世。


 


●花蓝


 


    按照当时的惯例,在茶室中摆放插花时,即使插花器皿是编制的花篮,也要和铜、瓷制插花器一样,必须在下面铺一张薄板。

  有一次,利休参加织部的茶会时发现,织部使用的是花篮插花,却没有铺薄板。利休惊讶于不铺薄板的绝佳效果,对织部的创意大加赞扬,“我一直觉得在插花花篮下面铺薄板有点儿不对劲,却一直墨守成规没加改进。今天看到你的创意,真是太有韵味了。在这一点上,我应该拜你为师才对。”

  据说,从那以后,花篮下便不再铺薄板了。

  也许江岑宗左对古田织部的评价过于偏颇,但历史上对于织部的评价,毁誉褒贬针锋相对、争论十分激烈却是不争的事实。

  利休死后,织部茶风风靡一时。不过,与利休讲求的枯淡、静寂茶风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织部的茶道更具有武家风格。

  针对利休与织部茶道风格的不同,针屋宗春有一段精辟的论述,“织部的茶道风格十分讲求礼仪、规矩、排场,因此显得气派。织部点茶的姿态随时都可以清晰地浮在脑海里。而利休则不同,你即使十分专心地注意观察利休的点茶过程,也无法十分清楚地分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和什么时候结束的。织部的茶讲求程式,气派宏大,利休的茶脱离程式,淡泊宁和。”


 


●正视

  有一次,古田织部和针屋宗春联袂出席了一个茶会。

  茶会中,在欣赏主人布置的插花时,因为古田织部坐在插花的正前方,针屋宗春便转到右侧,从侧面欣赏起插花来。

  看到针屋宗春的这一举动,古田织部立刻变了脸色,“一般来说,即使是插花高手也很难将插花插得从侧面欣赏也很漂亮的程度。从正面欣赏而能博得人们赞叹的插花技法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了。宗春阁下号称是茶道高手,怎么竟从侧面欣赏插花呢?这样做不是有失身份吗?”古田织部相当严厉地责问道。

  针屋宗春连忙辩解道:“您所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织部殿下您坐在那里,我有所顾忌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古田织部更严肃地说道:“你这么想就错了,即使是将军大人在这里,也要请将军大人移步,以便从正面欣赏插花。不管怎么说,你那么做是太失礼的行为了。”

  在茶道中,欣赏插花、挂轴或是其他道具时,确有必须从正面欣赏的规矩。


 


●认真的古田织部

  有一次,在和弟子们闲谈时,千利休无意中谈到了濑田的唐桥,说唐桥桥栏杆顶部宝珠模样的装饰物中,有三个做得特别棒,而其中的一个更是出奇的精致。

  从来没有注意过栏杆顶部装饰物的弟子们听到师傅的评价后,只有发呆的份。

  正当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无法接口的时候,古田织部却突然急急忙忙地离席而去。大家都觉得很纳闷,不知道织部在捣什么鬼。

  没一会儿,织部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问道:“遇上了什么急事儿吗?”

  “不是,”织部答道,“刚才师傅谈起唐桥栏杆上的宝珠装饰,所以我特意骑马去看了看,看看是哪三个特别棒,哪个最精致。”

  听到同样话的众多弟子之中,惟有织部前去实地调查确认,其他的弟子们在赞叹织部认真之余,却不知道正是这种态度使织部成了利休门下的佼佼者。

  惟有时时带着疑问,怀着兴趣,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不仅是茶道,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以薄茶待大茶人

  利休去世之后,古田织部成了天下首屈一指的大茶人,并且继承了师傅千利休的“天下第一宗匠”的称号,因此每日里受到公卿诸侯们的邀请,出席茶会不断。在百忙之中,织部接受了默默无闻的茶人大薮新八的茶会邀请。

  大薮新八将“天下第一宗匠”的屈尊俯就视为莫大的荣誉,欢喜得难以言表。新八提前好几天便开始精心准备起来,为茶会预备了名贵而丰盛的菜肴,只待织部前来了。

  茶会那天,新八的亲戚朋友和许多听到消息的人纷纷涌到新八家里,只为一睹织部的风采和大宗匠的为客之道。

  然而,将织部请进茶室后,新八并没有用预先准备的那些名菜肴待客,拿出来的仅是一些最简单的小菜,而且也仅用简化形式的薄茶方式点了一碗茶进献给织部。

  织部走了之后,来参观的人们都觉得新八的招待实在太过简慢,纷纷以此来责难新八。而新八却平静地回答道:“织部殿下每天都要接受很多人的茶会款待,肯定早已吃腻了茶会的怀石料理。因此,招待织部殿下的最好方法便是让殿下能够从容、轻松地品饮一碗茶,料理只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品茶的辅助性的东西而已。当然,事先不做好充分的准备,那便是主人的失职了。”

  织部后来听到新八的这番话后,由衷地称赞新八为真正的茶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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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部笑有乐

  古田织部在一次款待织田有乐的茶会中,使用了一只窄口的茶釜,而与茶釜相配套的舀水柄勺却是大号的。

  看到织部的道具组合方式,有乐在心中暗笑。有乐之所以发笑是因为他认为窄口茶釜和小型柄勺的搭配是茶道的固定规矩。

  茶会后,织部听说了有乐的想法后说道:“有乐如果是这样的茶人的话,那么他的茶将永远落于下乘。像这样的窄口茶釜,如果使用小型柄勺与其搭配的话,则太过自然、合理,反倒显得无趣了。”

  偶而挑战一下固定之规,在看似不合理、不均衡之中开拓新意,往往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妙趣。


 


●主与从

  有一次,在茶会的准备阶段,一个家臣来向织田有乐请示:“这次的茶会使用哪一个花瓶呢?” 

  有乐反问道:“在没决定插什么样的花的情况下,怎么能先决定花瓶呢?”


 


●干净的毛病

  高山右近是茶祖千利休的七大弟子之一,其茶道修为可想而知。然而,织田有乐却抨击右近的茶道做法中存在着重大的毛病。

  有乐对右近的批评是这样的:“右近的茶道旨趣和点茶手法虽然都不错,但其中却存在着太干净的毛病,可以说右近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清洁。为什么这么说呢?比如在清扫茶庭方面,连犄角旮旯、轩下树窠,右近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总是保持着一尘不染的状态,让人搞不清是什么时候打扫的。” 

  以茶待客时,打扫得干净整洁是必须的,但将“特意”、“洒扫以待”的心意传达给客人同样重要。单纯地保持清洁也许并不难,而始终保持为客人而清扫的敬意也许就难得多了。


 


●茶会的旨趣

  日本茶会的主题相当广泛,可以纪念某人某事,可以庆祝婚嫁寿诞,可以鉴赏各色道具,也可以单纯地为了体会风花雪月的雅韵,甚至只为了表达某一新奇的创意。 

  茶会在于表现主题,而主题之中蕴含着主人的旨趣。客人的功夫则表现在如何读解主人欲表达的旨趣,从而在与主人的心灵沟通**同达到思想的升华。

  要表达出某种旨趣,当然需要借助各色道具或是自然情景,比如晚上的茶会可以借助月色或灯火来增添静寂的情趣,而早晨则可以借助露水与晨雾,惟有正午的茶会,可资借鉴的景物较少,也惟有此时是最考较主人的手段和表现力了。

  有一年夏天,一位茶人请求织田有乐为自己举行一个茶会,“早晨,晚上,什么时候都可以。”那位茶人说道。

  然而,茶人的请求却遭到了织田有乐的坚决拒绝。有乐的理由是:“招待如此不花心思、不解风情的客人绝非乐事。” 

  在夏天,如果选择最热的正午参加茶会,那么就可以充分去体会主人是如何来表现清凉的感觉,从主人的创意之中可以得到无限的乐趣。唯有能够提出这样请求的客人才是真正的懂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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