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印普洱圆茶:
作者画外音:
神秘的身世、动人的传奇、忠君的宿愿和时代的政治色彩,魔术师营造了一个方方面面吸引观众眼球的环境,让神奇的“八中字” 空前绝后,得宠于两个政治时代,在两个十年间跳来跳去。
叹服,台湾蒋老爷子的法律,竟有功力保护建国后注册的商标。
神奇的魔术棍横空出世,法力无边,活生生在云南茶叶历史上划出一片虚拟世界:
*《方圆之缘—深探紧压茶世界》(作者曾至贤)22页:1938年,云南省中国茶叶公司成立。在云南佛海设立佛海茶厂,开启压制“中茶牌”红印、绿印圆茶之先河。
*《普洱茶谱》(发行人黄键亮)56页:佛海茶厂20世纪40年代生产“中茶牌”红印圆茶。59页:勐海茶厂(注:不是佛海茶厂)20世纪40年代生产“中茶牌”早期绿印圆茶(甲级)。60页:勐海茶厂(注:不是佛海茶厂) 20世纪40年代生产“中茶牌”早期绿印圆茶(乙级)。
*北京出版社《普洱茶》第5页,“最早生产的‘中茶’牌茶饼。佛海茶厂(勐海茶厂前身)建厂后只生产一批,因抗日战争被迫停产,此批茶在香港是珍藏品。”
*被拥戴为普洱茶权威的邓时海教授为其作序的《普洱茶记》(雷平阳著):红印圆茶始制于范和钧创办佛海茶厂之时,即1940年或1941年。之所以称其为“红印”,皆因其饼茶内飞均为红色印记,且茶饼的外纸正面都印着“八中茶”这一中茶公司标志,在八个“中”字组成的圆圈内,有一红色“茶”字。中茶公司所产的普洱茶品,多年来品类极多,而冠以“八中茶”标志且所产又“茶”字为红色者,只有红印普洱圆茶和红印云南沱茶,是为空前绝后。红印圆茶,是勐海茶厂得以在现代普洱茶史上笑傲群雄的依据之一。 绿印圆茶,也系勐海茶厂40~50年代这一时间段上的茶品,稍有不同的是,其八中茶标记,“茶”字为绿色,且所用原料不似红印取之于勐腊,而用的是勐海之茶菁。
*台湾大友茶业网页:“红印”这响亮的名字,在普洱茶界几乎是每个人都听过的“法号”,然真正摸过,看过,且喝过的可能不到1%啊!但自认曾经喝过的,或拥有过的可能高达90%以上。为什么如此形容呢?因为真正中茶红印,1938年到1949年间所做成的茶品,能保存到现在的几乎微乎其微,就以当年所做好的茶品数量能保存到现在的可能剩不到1%吧!因为它喝一片就少一片,喝一泡就少一泡,当年的茶品只有可能减少不可能增加,因为制作的时间点与环境皆不相同了,就算再仿制也不可能会有真正红印的茶质与口感,然为什么会有90%的人自认喝过红印茶品呢?因为喝过不对期的占大部份,还有蓝印包红印的,有纸包无纸的等等,一些几乎商人无所不用其极“改包装”或“加年代”的不当手法,为了就是想提高其“卖相”与“卖点”。所以说到这里就可知道真正红印的稀少与珍贵,然不见得红印所代表的就是质量保证,因为经过50-60年的陈放,它的变化与陈放结果才是重点,如果还未喝过真正红印,笔者会建议茶友先喝蓝印,因为用蓝印做基础来判断红印的好坏,如此的判别就不容易上当,因为价钱差一半,如果在质量与口感上没有明显差别,那保证红印也只不过是个名而己吧!所以在选购或品饮时以质量比价钱,再以价钱比质量交叉比对,相信“红的蓝不了,蓝的也红不来”。中茶牌红印是中茶公司所成立时的第一批圆茶饼,上一期已概略讨论过期外包辨识,这一集将对其陈放的好坏与汤色口感做分享以下两种茶品皆为1940年中茶红印圆茶饼。
网上消息:近期深圳有一个印级茶品尝会,组织者“预计会品红印,蓝印,黄印,小绿印,这四种茶现在市价约四万元左右。”
作者话外音:
有一则网上幽默:“再闹,拿印级茶当辣椒水灌你!”
据史书记载,1951年,中国茶业公司在上海解放日报、大公报刊登启示,征求商标图案。华东公司职工曹承煦设计的商标图案(八个红色“中”字组成圆圈,中间是绿色“茶”字)在众多送选图案中被选中,于12月15日经中央私营企业局核准,发给商标审定书,取得专用权。使用时间从1952年3月1日起到1972年2月28日。
既然20世纪40年代“八中茶”商标和“中国茶业公司云南省公司”子虚乌有,1951年以前使用什么商标呢?老茶人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李钧">李钧ersonName>先生在大炼钢铁时期保留了两片印有“云南中国茶业贸易公司”商标的金属包装材料,我在重走茶马古道途中拍了照。商标呈盾牌形,繁体字,顺序从右至左。上述档案资料找到了铁证。李钧老人告诉我,云南中茶公司统一注册商标,安排顺宁茶厂和佛海茶厂使用。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范和钧">范和钧ersonName>先生的任务同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冯绍裘">冯绍裘ersonName>先生一样,发展云南红茶。他于1939年春,偕同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张石城">张石城ersonName>先生由昆明出发,经滇缅公路绕道缅甸到佛海,进行茶叶产制调查,工作半年多,冬天回昆明汇报并得到建厂指令。1940年春,他赶赴重庆,请中茶总公司支援技术力量。1941年秋天基本建成厂房,安装好制茶机具,生产了一批滇红,同时还生产了一些绿茶和紧茶圆茶。建厂期间,收购了私商加工的紧茶经缅甸、印度销往西藏(藏销紧茶为心脏形)。1942年4月景栋被炸,日军逼近缅、泰,茶叶出路受阻,7月省里通知停业疏散。这两年里,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范和钧">范和钧ersonName>先生够辛苦的,他在昆明组织了90多人,包括泥水、竹木、打铁工人,浩浩荡荡、长途跋涉前往佛海筹备建厂。选定厂址,规划设计,从上海聘请电气工程师,动员在上海医院工作的妻子来云南,采购一批机器设备、医药器材、防疟药品、甚至日用百货,海运曼谷,经缅甸景栋转到佛海。他亲自跑曼谷购买制茶机器,去仰光采购水泥、钢筋,忙得不亦乐乎,不会有时间来替十年后的中国茶业公司构思和设计“八中字”商标,没有心情制作“贡品”,更臆想不出“云南中国茶叶贸易股份有限公司”十年后会变为“中国茶业公司云南省公司”而提前印在“中茶牌圆茶”的外包装纸上。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范和钧">范和钧ersonName>先生含泪于11月7日率20余职工撤回昆明。1944年,曾一度恢复生产红茶43担,收购当地私商紧茶3268驮。抗战胜利后又告停业,时间长达六年,直至1950年交军事接管。捉弄命运的日军战火,没让辛辛苦苦的范和钧先生同冯绍裘先生一道,成为中国茶叶史上的“滇红”之父。
解放后——中茶商标未出现前的徽记:
尽管1951年底有了中茶牌商标,我问1953年奉调离开佛海茶厂(1954年改为西双版纳茶厂)到顺宁茶厂工作的黄方文老人商标使用情况。他告诉我当时没有生产,也没有定牌委托私商生产,商标之事无从谈起。他正在写文字材料来澄清事实真相。黄方文老人随谷应、唐庆阳从昆明乘火车到蒙自,在屏边住了一星期,等护卫的解放军一同赴勐海接收佛海茶厂。另一位汤仁良老人于1950年5月受思普边防军副司令余为民令,武装接收佛海茶厂(后移交唐庆阳)。汤仁良老人说:“国民党军队败走后,茶厂所有可搬动的东西荡然无存,一时无法全盘筹组生产。”那时茶厂的主要任务是组织恢复生产,收购和调运晒青毛茶。黄方文老人和汤仁良老人还健在。到60年代后期,勐海茶厂的包装都还在普洱县印制。
红印云南沱茶也成了神话。40年代康藏茶厂使用的是“宝焰牌”商标。
《普洱茶》里唐庆阳亲口对作者说“打从范和钧时期开始,那种红色茶字的普洱圆茶,一直都是选用勐腊最好茶菁做的,而在勐海一带产的茶菁是作成绿色茶字的普洱圆茶”。这段有悖历史的话于1995年浮现,可惜唐庆阳老先生于1994年去世,有无亲口对作者说过,已死无对证。好在档案馆资料还在,浑浊尚可澄清。
事物的发展,总是一分为二的。邓时海先生对普洱茶的发展起了明显的推动作用,但也应对普洱茶界思想和市场的混乱承担责任。有人说过,写文化的东西,要留得下来,要站在历史的角度,民族的角度,要用专业态度实事求是仔细地记录。可惜,《普洱茶》一书错误太多,有的甚至是原则性的错误。
银毫沱茶1973年出世一节,我认为邓先生找了不该找的人,资讯有误。1927年有熟紧茶并于1993年4月4日于云南思茅举行的中国普洱茶国际研讨会上送予参会的美国代表杨丹桂女士,或许只是“作秀”。随便用一张图来替代“班禅紧茶”,或许只是不够严谨。片面强调干仓,一味贬低熟茶,虽误导消费者,却只是专业知识问题。写铁饼时,我不想针对邓时海先生的《普洱茶》,我选择《普洱茶谱》(发行人黄键亮),但茶友总是引用邓先生的文章来反驳,看来问题的源都出在《普洱茶》上。研究中不慎走入歧途是常有的事,应该原谅、谅解。在印级茶历史问题上,我改变了看法。邓时海先生初到云南,到办公室相会过,我让秘书科送上一本我在任期间编撰的《云南省茶叶进出口公司志》。邓先生在《普洱茶》中大量引用了“公司志”的资料。“公司志”29页和30页列有本文开头提到的档案资料。邓时海先生明明拥有40年代和50年代“省茶司”名称变化的资讯,却生生杜撰出一段历史,是“误入歧途”了。十年过去,《普洱茶》一版再版,2004年4月又在云南科技出版社首版,个中的错误只字未改。台湾的貫致駺先生说,误人子弟啊!范和钧先生在佛海时间很短,1942年就离开了,今天40年代的印级茶铺天盖地,谁之过错?
四十年代使用的商标图案:
2004年7月28日,昆明某报报道,云南大友普洱茶博物馆主办者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和记者,“特意拿出一片1942年出产的早期红印圆茶,郑重地为我们沏了一壶时,一旁懂行的人纷纷惊呼起来,你太有口福了!这世上又少了一泡红印老茶了。”
作者话外音:
阿弥陀佛。普洱茶世界又少了一泡赝品老茶。
记者在品评极品“红印”茶时继续说,“他们的惊呼绝不是夸张,这样的生青茶品自然陈化时间已在六十年以上,不但茶菁是上品,身世也颇为传奇。这种茶,茶汤犹如上好的红酒,纯净剔透,而那些存放了六十多年的茶叶,经水浸泡竟然像活了一般,可谓珍宝。” 主办者说,“事实上生茶陈化五十年都不一定能变成红酒的颜色。不用拿大脑想,就是拿膝盖想想,都能明白,这样的货色岂是街头巷尾就能随便买到的。”
作者话外音:
我们是不能再用膝盖思维了。
《品“早期绿印圆茶”(随笔)》作者艾田(百草堂),“每次品尝邓时海教授的珍藏普洱,都是一次学习。无论是‘末代紧茶’、‘福禄贡饼’、‘大红印饼’,还是‘文革铁饼’和‘73厚砖’,每一泡茶都能让你有不同感受,都有新的收获。经历几次品茶活动,觉得今天感受特别深。一是此茶来历特殊。邓教授介绍它是佛海茶厂(勐海茶厂的前身)建厂初期的茶叶。当时正值‘战乱’,可以说它是一段历史的见证。半个多世纪的沧桑,总给人一种凝重的虔诚感。二是今天的品茗氛围很适宜--环境清雅,古琴天籁,余音绕梁没有喧嚣,只有宁静、坦诚、谦和、用心。三是此茶的确是一泡不同寻常的珍品。”
这段杜撰的印级茶历史,流毒甚广,危害极大。
“省茶司”退休职工、原审检科科长王星银送来二十多本工作日记,内中详细记载了各时段各茶号的身世。我还将继续对邓时海先生书中的谬误,如73厚砖茶,7562砖茶和70年代用熟普洱供应藏区等一一进行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