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和他的狗(续7)
七
阿宝多年不见踪影,户口册上早没了名,是队长的奔波才得以重新挂上号,还争来五保待遇,阿宝干不了活整天嘻嘻哈哈,吃喝与村民一样,能不念着队长。他常在我面前夸队长,说队长让他进了共产主义,又傻呼呼地问我,共产主义是什么样的。我说不就象你一样,吃饭不要钱,也不用干活。他听了知道我在逗他心感内疚地说:“不干活那来粮食,真怨我这身体,不能为队里出点力气”
我正在庆幸话痨的阿宝也有语塞的时候,只见他眼珠子转了转,话闸子又开:
“小菜一 碟,何须杞人忧天!”没想阿香学的成语他也记了来。
“你有办法?”
“把田分了!”
“你找死呀,队长坐牢你给送饭?”阿宝说得轻巧,我却惊愕不已。
“分田到户”在那个年代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多少好汉为之折腰,最后折了头。以现在的观点来看,简直匪夷所思,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却折腾了多少年。
一阵沉默,两人相对无语。
“别再想那些破事,下六子棋!”阿宝很快就没了烦恼,说完就在地上画出正方,又画出小格。拿来石子分大小六颗一组,还未分完,阿宝和我同时喊了起来:“分组!”
我起身去找队长,阿宝说不用,对着灰毛喊:“把十九叔唤来。”村子同姓居多,阿宝说队长其实比他还低两辈,喊叔以示尊重。
灰毛汪汪吠了几声,“领命”去了。
队长心急火燎跑来,看见我和阿宝兴致勃勃,谈意正浓,一下呆在大门口。
“搞什么名堂,刚睡下灰毛就来叫个不停,我还以为你又犯病了。” 队长缓下气来,对阿宝近似骂道。
“你才有病,不过药方找着了。”
队长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阿宝自然得意,他就喜欢看别人象个丈二和尚。
我把分组的事向队长说了。队长不屑一顾,没有半点兴奋,我心凉了半截。
队长说:“村民分几个小组田就分几大块,不吹哨不吆喊,田地上的活就有人干,连小孩都来帮忙,这办法我早就有,用得着你们瞎操心。知道不,这叫变相分田到户,就是变相的复辟,这罪我可吃不起。”说完就要走。
“变相复辟它一头半月怕不怕?”阿宝突然说,脑袋急转弯也真够快的。十九叔止住脚挠起了头,真被长两辈的阿宝给问住了。
当天晚上队长叫来几个村民,大伙围坐在天井,七嘴八舌说开了。户:自由组合成组,成不了组的由队长统一安排;田:按肥瘦远近大小分好,抓阄包干。
队长对他们说:“这是临急抱佛脚,暂时的,夏收夏种一结束,马上恢复听哨开工。”
...... (未完待续)
2011.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