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风 ——刘尧渊搏客(也风/琐事茶闻)
昨日去了趟茶店,喝到了今年的新茶。
已经连续几年了,感觉每次喝到的新茶都较之去年逊色,而且价格也越来越高……
这几年,安溪铁观音在全国的成功推广,导致的结果是:铁观音的销量直线上升,普及面也越来越广,全国各地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茶店、茶庄。安溪铁观音的产量在每年递增的同时,很多安溪临近的县市也开始大量种植和生产铁观音,然而产量是上去了,可惜质量却下来了!
说到原因,众说纷纭,但我认为并非外界传说的那样:说是茶农追求产量而放弃质量;外安溪(安溪以外地区)铁观音茶冒充安溪铁观音在外销售所致。我认为,市场的非理性消费的引导、市场采购标准的多样、复杂化才是罪魁祸首。
试想,一个茶农如生产出一斤上好的铁观音,会有一堆的茶商,排队拿着3000元抢购,而一斤低等的铁观音,可能标价30元却无人问津。在产区,A茶农生产100斤铁观音不及B茶农卖一斤高挡茶的价钱高的情况有很多。所以,茶农追求质量的心情,比任何人都来的迫切;再说外安溪的铁观音茶,随着技术的推广普及,有些地方也偶能生产出一些精品,毕竟新茶区有很多茶树都是新丛,即使无法生产出上好的铁观音精品,大部分的茶叶在短期内也尚能维持一定的质量标准。
所以茶叶质量的下降,只能是另有原因。
首先,标准迷失,让很多茶农迷失方向、无所适从,以至于在茶叶的制作过程中,显得盲目和没有耐心。在安溪铁观音处在“国营”安溪茶厂垄断的时期,铁观音茶的审评有统一的官方标准,安溪铁观音的对外销售也几乎都只能通过“国营”安溪茶厂这个窗口。所以,在那个年代,茶农的任何一个成茶,若想成为商品,都必须按照严格的传统制作流程进行制作。因此,在茶叶的种植、培护、生产和加工过程中,茶农的方向就比较明确,都会按照严格的传统步骤执行,导致的结果是,茶园的维护比较到位,每年都有进行深翻土壤,根系再生维护,茶树和土壤的质量都得到了很好的维系,因为制作铁观音的原材料质量得到了有效的保证。而现在的茶农则在标准多样化的大环境下,对老树丛缺乏信心,片面的强调新丛的作用,因此出现了大量开拓荒山培植新茶树的情况,这种情况的结果是使原来很多土壤结构非常好的茶园被“荒芜”,好的茶树种被冠以“老丛”被打入冷宫,孰不知,这些老丛从民国,甚至是清代种植以来,在20世纪80年代的一界界全国茶王塞上屡获殊容,又有谁敢说老树丛出不了精品?
其次;现在的市场,好的铁观音不再强调以“韵”为准、干茶呈绿豆色、汤色金黄、茶水甘纯饱满;而是百花齐放,有人喜欢茶水偏绿色、有人喜欢茶水偏白色、有人喜欢花香味的,有人喜欢青酸味的;市场上,只要有人喜欢,就有人肯花大价钱购买,这些消费高挡茶的人群,有很大一部分是土老板出身,喝茶的时间不是很长,对铁观音的品饮一知半解,因此就比较容易片面的追求茶叶的香气而忽略真正的铁观音韵味。市场的狂热需求,导致铁观音审评标准的缺失,正是使很多真正的好茶在无价格支撑的情况下逐渐流失的真正原因;传统的铁观音,走韵味型的茶,大都会被批评汤色不够美观而被打入低档茶行列。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茶农已经不仅仅迷失了方向,更丧失了以前的耐心,他们不再愿意花时间做整个茶树生长系统的维护,而是舍本求末,仅从制作工艺上下工夫。因此,好茶在没有良好的铁观音原料支持的情况下,当然也就越来越少。
铁观音质量的下降,是每一年我跟那些老茶农,茶业的资深从业者坐谈时,大家都忧心忡忡和感叹失望的重要话题。有时候我想,那些喝茶的人,甚至是那些拿了高价买了所谓的“好茶”的人,很是可怜。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好铁观音为何味道,也越来越没有机会知道!因为很多铁观音的极品韵味,已经几十年不现江湖!他们只是拿了高价买了“消费了极品好茶”的心理安慰。
铁观音质量的回升、极品好茶的重现,有待于市场的审美水平的提高和需求的调节;只有这种调节才能给茶农以恢复传统铁观音培育和制作方法的动力和耐心,而这正有奈于我们的茶业从业者和传播者,对铁观音传统标准的知道、深入和传播!
我想,路慢慢其修远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