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祝》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那浪漫迷人的旋律,要将这旋律奏得好,音准和甜美的音色固然重要,但对一些中国化的演奏法的掌握亦不容忽视。这些包括:①特别的装饰音、抹音和滑音(如呈示部的爱情主题);②模拟传统乐器二胡、琵琶、和古华的演奏法(如英台抗婚中的切分节奏);③唱腔化的板式及散板,(如展开部中英台抗婚的前段及哭灵投墓前的快板)。
一九六O年出版及一九七九年再版的《梁祝》总谱就用了很长的篇幅去介绍这些技巧及其演奏方法,可见这些技巧对捉摸乐曲神髓的重要性。
在录音里面,特别是在CD里面,余丽拿的音色很薄,偏尖和硬,相信和当年的录音效果和乐器的素质有很大关心。余丽拿的音准也够令人担心的,她不是不准,而是给人很有负担的感觉。论音色甜美,西崎崇子本是可以做得此其他人更好的,就乐器而言,她的琴已较其他三位中国演奏家优胜不知多少信。然而,她的几个录音版本,音色都略嫌过硬,快弓更是嘈音频生,“颗粒性”不够。最大的问题还是她的滑音和抹音奏得大造作和刻意了,因而形成旋律不够优美流畅;与林克昌合作的版本,在七九至八零年问已为人所诟病。但她的演奏却没有因时问的过去而有所改进,反而变本加厉:与捷克电台交响乐团合奏的版本乐句的起承不够沉着,对乐句的细心经营不复可寻。再者,两个版本中,模拟二胡,琵琶和古筝的乐段都奏得很生硬乏味,不够灵巧圆润。撇开音色和以上这些不谈,七八年的那个录音,在紧拉慢唱及唱腔化的散板段落,西崎崇子的处理还是不错的,而最新的一个录音则有一种凌乱的感觉。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乐曲第25小段中(即化蝶一段中的中间段落)乐谱的要求是要去掉弱音器的,七八年的版本中,西崎崇子有去掉弱音器,但揉弦太重了,使人觉得她走音;而最新的一个录音和在《浪漫中华》音乐会上,她都没有将弱音器去掉,不知是她故意,还是忘掉了。但这实有违作曲者的原意,亦不能迎合乐曲充满希望的明亮气氛。
孔朝晖和窦君怡很明显是由于乐器质秦的问题而影响音色,而以孔朝晖在这方面较为严重。很多时一些二音或四音和弦,都因为琴音大乾而给人一种奏破了的感觉。然而,两人对滑音的掌握都很好,只是孔朝晖由於技巧较为扎实,奏来较冷静而理智,窦君怡则深情有余而理性不足,一些激情的段落也就流于表面化了。模拟琵琶和古筝的段落,两人郡较西崎崇子奏得别致,只是窦君怡在高把位时时有音准的问题。可能是由于文化及生活背景所使然,两人对高潮处唱腔化的散板都处理得很好。但孔朝晖与乐队的默契就较窦君怡逊色了,这个是与胡炳旭的指挥有关,在下面将会再提到。孔朝晖的另一个毛病是他散板的弓法常与乐曲的要求不符,如第一段慢板以後的敢板就是因为他分弓过多而使乐句欠缺连贯感。
前面已经说过薜伟的音色很“飘”,这也是他在整首乐曲中其中一个最大的毛病。除此以外,他是五个版本中奏得最“国际化”的。西崎崇子虽然是日本籍,但奏来倒也有点生硬的“中国味”,薜伟的版本如果不告诉我他是中国人,我还以为是外国人奏中国音乐。他的进入总好像是毫无准备似的,引子过后,一进来的第一个旋律就与乐队脱了节,而且很多装饰音和滑昔都“偷鸡”没有奏;乐句与乐句之间亦没有呼应,反而频抢拍子:紧拉慢唱和唱腔化的散板总是处理得怪声怪气的,一些段落还乱加八度的双音,破坏了作曲者的原意。吕思清的音色就做到甜而不腻,一个是他使用的乐器比起窦君怡、孔朝晖十几年前的乐器要好不知多少,另一方面,是他对作品的文化背景、文化内涵有自己的认识,他做到了中西合璧、融会贯通。因此在那么多录音里面,他的这方面的处理是最好的。
除了独奏的小提琴,《梁祝》还有几件乐器是十分重要速度与拍子的。一、是塑造这江南春色的长笛;二、是常与小提琴对答的大提琴;三、是在展开部中喧染气氛的板鼓。
十个版本中,余丽拿中唱的版本、PHILIPS的长笛奏出了那种中国笛子的味道,但余丽拿的录音效果不好,令音乐的效果打了折扣。虽然Hugo的版本用的也是中央交响乐团,但可能是不同人奏,长笛的分句个但不好而且还时有断气的感觉,另外的几个版本奏来较急促,不够悠场沉着。
论音色、技巧、准确性,几个乐团的大提琴独奏都没有问题,但如果要选与小提琴合作得最好,最有中国味的,那仍是Marco Polo、Hugo和PHILIps的两个版本。名古屋的版本不是不好,只是太木了。柏林电台交响乐团的大提琴奏来完全是西乐的感觉。捷克电台交响乐园亦然,这个录音是标榜这些大提琴与小提琴的对答以作宣传的,但因为太强调单个大提琴了,有时还弄巧反拙,弄得不大自然,第-段,慢板草桥结拜的段落,乐谱的要不是用整个大提琴声部的,但这个录音却因为太强调一个大提琴而失去了原来应有的潇洒厚实音色。
板鼓在展开部的作用很大,那些模拟戏曲唱腔的板式如果没有了板鼓,效果就大大失色了。林克昌、谭利华指挥的版本的另一大败笔就是用了两个木鱼主代替板鼓,使唱腔的味道荡然无存。捷克电台乐团用的板鼓音色不好,也打得不准确,这里所指的准确不是指节奏的准确,而是指是否打中鼓的正确发音部份,因为板鼓的正确发音部份面积很少,很容易打得不准,打不准音色便乾哑缺乏亮度。薛伟的旧版本原本板鼓是奏得好好的,但删去了第十九和二十小段以後,原本板鼓应有的部份也不见了,真是莫名其妙。两个中央乐团的版本,PHILIPS的除了板鼓略嫌高音外,节奏和气氛的营造都做得很好;Hugo的版木就较差了,除了板鼓本身音色不好外,一些紧拉慢唱的段落还有节奏欠稳的问题。
《粱祝》的原谱中对于速度的要木记得很细致。林克昌指挥的版本,快的段落基本上与谱上的要求相一致,但他所指挥的慢版段落都较原来的慢,虽然这样,乐曲不乏佳句,而他处理这些,慢的段落也频用“散板”(Rubato),用得亦很自然。对乐曲高潮的准备和营造都很好,戏剧性很强。
汤沐海对速度的处理还是可以的,只是薛伟频频抢拍子,因此有很多的快板段落就稍嫌过快了,而慢板则显得时快时慢,很不自然。
甄健豪则可能受乐队质奏所限而处处受制,快的段落总是快不起来;乐段的转换又太突然;由抗婚而转至楼台会的一段定音鼓滚奏很是实兀,缺乏应有的震撼力。乐队激情的全奏总是奏得像进行曲似的,小提琴部的音色和运弓也常常不受控制。
胡炳旭的指挥和处理基本上是不错的,拍子亦很稳健,可惜的是展开部的一连串小提琴散板与乐队的紧密应奏富有错失,原本是连成一气的音,他却指成分开两截,虽然如果没有乐谱在手这个是不易察觉的,也不知这是否他的特别处理,但这实是有违作曲者的原意和破坏了乐曲的紧张度。
陈爕阳和上海交响乐团录制的次数是最多,时间跨度也最长。陈爕阳比较注重乐曲的戏曲效果,乐团的独奏乐器与独奏乐器的配合对答的效果做得很好,而戏曲化的节奏的处理,不会做的很碎,听起来挺有江南的味道。而在他的录音里面,要数和余丽拿早年的合作,做得最彻底。
论拍子的忠于原著,则要数韩中杰了,整首乐曲由始至终每一小段落的拍子与乐谱上所标的速度几乎完全一样,就算有差别也只是一两拍之差,连”草桥结拜“-段没有人留意的微微加快的段落佃都做得很细致,这种准确度实令人惊讶。再加上他严谨的控引,渐快、渐慢,高潮的达至与离开等都做得流畅舒服又不夸张,是几个版本中,我最喜欢的。
世界名曲《梁祝》的故事
消息内容: 1959年5月,何占豪、陈钢这两位普通的上海音乐学院学生创作出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四十年后,《梁祝》已成为中国音乐史上最具国际声誉的经典交响乐名曲。《梁祝》已成为中国文化的一种象征。
《梁祝》的三位演奏家
现在已是上海音乐学院教授的陈钢说:尽管迄今为止已有无数中外小提琴家演奏过《梁祝》,但我认为最具代表性的有三位。第一位是俞丽拿。《梁祝》1959年5月在上海艺术剧院首演时,担任小提琴独奏的就是俞丽拿,其时年方十八,还是上海音乐学院的学生。俞丽拿的演奏特点是身心极为投入,肢体语言和表情丰富,颇具现场感染力。她演奏的《梁祝》唱片、音带和CD目前已发行了200多万张。第二位是日本小提琴家西崎崇子。早在1979年,西崎崇子就灌录了第一张《梁祝》小提琴协奏曲唱片。为了让海外听众更好地理解《梁祝》,西崎崇子将《梁祝》改名为《蝴蝶情侣》。西崎崇子采用的是国际化的小提琴演奏语言,音色优美,力度好。她迄今灌录发行的唱片、音带和CD有六个版本,将近1000万张。第三位是旅美青年小提琴家吕思清。吕思清对中国文化有极高的悟性,加之他的演奏技巧一流,具有时代感,他对《梁祝》的演绎别具一格,颇受新一代的青年观众欢迎。
陈钢认为,《梁祝》的成功,是比较恰当地处埋好了中外、古今、雅俗、虚实这四方面的关系。如当时有人强调要突出《梁祝》的民族性,要求在配器中加入月琴、琵琶、三弦,结果试下来与西洋乐队不和谐,只能弃而不用。中国音乐要有民族性,不能生硬地注重形式,而要真正表现出民族文化的内在神韵和精神。《梁祝》的题材是中国文化所独有的,而《梁祝》的音乐语汇又完全是全世界所通用的交响乐语汇,因此,不仅中国人爱听,外国人也完全理解。
“蝴蝶”故事飞向全世界
第一个演奏《梁祝》的海外乐团是前苏联的莫斯科广播交响乐团。1960年,刚在苏联完成学业的上海音乐家曹鹏指挥了这场音乐会。目前,已有美国、德国、法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瑞典、挪威、芬兰、比利时、荷兰、意大利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的上百个乐队演奏过《梁祝》。《梁祝》已成为许多外国乐队演奏中国作品时的首选曲目。
《梁祝》在全世界赢得了无数知音。美国著名的冰上芭蕾明星弗莱明在《梁祝》的乐声中,表演了《化蝶舞》。美国著名小提琴大师艾萨克·斯特恩听到这部作品时连声说:“太好了,真美啊!”台湾旅美歌唱家邓玉屏说她70年代在台湾时,台湾**说大陆一片漆黑。可听了《梁祝》后她想,那么美丽的音乐,怎么可能产生在一个可怕的地方呢?一位美国律师听了《梁祝》深感东方艺术之魅力,竟去改学东方文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