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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心香网摘

 


      治疗师:我也觉得你们开始要把修行的重点从「布施」提升到「宽恕」,才能帮助信徒用SQ和EQ来解决人际关系的焦虑问题。那我可以给你一个参考,有两位曾担任过心理治疗师的耶稣会神父林玛窦(Matthew Linn)和林丹尼斯(Dennis Linn),他们认为心理伤害有如小型死亡,因此如果你想要宽恕伤害过你的人,整个宽恕的步骤就跟临终关怀一样,要经过五个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沮丧和接受。可那时是二十五年前,有谁知道库布勒罗斯(Elisabeth Kubler-Ross)有关临终者忧伤过程五阶段的重要性,更别提说把这一套应用到心理创伤的「记忆治愈(healing memories through five stagea of forgiveness)」上。所以,神恩复兴运动的领袖批评他们这种做法,简直就是违背了以道德重整宏扬对上帝信心的习俗,而在暗示心理学和神修的合作,有助信徒在处理情绪的过程中来寻找天主的恩赐。后来,这种结合祈祷和心理治疗的做法,让他们受邀到四十几个国家办了几百场「治愈生命创伤」演讲会,也让耶稣会的省长因应社会的要求声浪,命令他们用十五年的时间作全职治愈的服务。



  举个例子来说好了,<麦迪逊之桥>这部电影的情节,简直就是完全照这宽恕的心理过程来进行。首先,当女儿在母亲芬琪卡的遗物中,发现国家地理杂志摄影记者金若柏的情书时,就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哥哥一开始否认这件事情,他认为自己的妈妈怎幺可能会有外遇。可是,他想到那位记者二十几年前就是来拍这边的遮蓬桥,而妈妈的遗嘱也是要把自己的骨灰洒在罗斯曼桥,而不葬在爸爸的墓旁。因此,他开始为妈妈背叛他们父子的行为而愤怒。所以当他们找到那个隐藏妈妈婚外情记忆的胡桃木匣子,并在里面发现一封留给他们的信时,他怕自己无法控制住愤怒的情绪,便要求妹妹念给他听。芬琪卡在信中告诉他们:「请你们不要把金若柏当成是占乡下妇人便宜的风流浪子,实际上他是一个很敏感而又善体人意的人,我能跟他共享诗和音乐的感觉,那种浪漫正是我女孩时梦想的一切。所以,我主动在罗斯曼桥钉上一张纸条,邀他拍完照后来找我。在那短短的四天,你们和爸去伊利诺州的市集,我则是和他展开一场融合我俩灵魂的恋爱事件。在那令我俩魂断神伤的最后一天,他要求我跟他走,并告诉我为什幺要跟他走,因为在这暧昧的宇宙里,这样的爱只会发生一次。我告诉他为什幺我不能跟他走,虽然我很想自私地占有他,可是我对丈夫李察和孩子有种无法摆脱的责任感。然后,我们就再也没连络,可是这份永恒的挚爱支持了我一直待在农庄照顾你们,直到我在七年前接到律师转给我他的遗物。他的遗愿便是把骨灰洒在罗斯曼桥,因此既然我把生前的一切献给了我的家庭,我只能把死后所遗留的骨灰献给他。希望你们能体谅我这个要求,并了解挚爱的重要性。」



  这位哥哥一开始听时,很不能接受妈妈竟然为这个男人辩护,他在想除非妈妈在信中郑重向他们道歉,他才要原谅她。后来他又想老妈已经过世了,也没什幺好计较时,却发现妈妈是那幺成熟地处理这段感情和家庭责任的问题。相比起来,自己处理婚姻的态度真是糟糕多了,有什幺资格来论断老妈呢?因此他有点沮丧,体会到自己是有点情感瘫痪了,失去爱人的能力。可是,在妹妹对妈妈的赞叹声中,他终于超越了世俗的道德判断,而接受了老妈这桩外遇事件所造成的心理伤害和情感启示,并和他妻子重新和解,学习对她和子女付出无条件的关爱。



  
  法师:哦!那我们大概落后西方教会三十年?!在教界来说,由于西藏喇嘛比较早跟西方接触,也有很多心理治疗师皈依他们,所以索甲仁波切才能把中阴超度的死亡科学,融入临终关怀的领域之中。而且,他为了让临终者能够万缘放下,走出自己过去「未完成心事(unfinished business)」的情感僵局,而能安抚自己的脆弱并宽恕他人的伤害,以落实「生死两无憾」的原则,便把施受法(以一己之身承受众生苦并回施慈悲心)的前行和完形治疗结合,以打好临终者和家人的悲心基础。相比之下,我们净土宗的助念往生,就还没能够把助念关怀跟临终关怀结合起来。



  不过,这种结合也跟西方教会二十几年前的情况一样,还没得到教界共识,像护持大乘法脉联合会(FMPT)的导师梭帕仁波切(Zopa Rinpoche)就认为:心理治疗不教人生起大悲心,反而鼓励人们把问题推给外界环境,是一种契合贪心的思维模式。此外,有些净土宗人士也认为:临终时,只要有一心不乱的正念,便可以让人「一刹那中离五浊,屈伸臂顷到莲池」,因此不宜再处理任何忧伤和情爱的事项,反而是要鼓励临终者一心念佛就好。



  问题是要求临终者完成「舍弃贪爱」这种不可能的任务,固然是宗教师的善意,但是这种善意如果完全忽略了宽恕的深化过程,便会跳开了「绝望沮丧」和「万缘放下」相混合的情欲困境,也回避了人性情感脆弱面的安宁照顾需要,甚至取消了一切爱与和解的行动意义,而只剩下宗教口号的奉行。因此,当慈济功德会推动器官捐赠时,虽然得到西藏上师的赞同,但是部分净土宗行者对此却抱持非常保守的立场,认为凡夫道心不够坚固,这种利他心可能会让他在临终时徒增神识困扰,而不得善终。



  老实说,这种涉及生死大事的认知冲突,实在是很棘手,但我们势必要在极度自保的安全感和极度利他的大悲心之间,得到一个善巧的中道解决方案吧?否则,我们法师要以何颜面来面对所有护持教界宏法事业的信徒呢?



  照我个人粗浅的见解来看,大家的共同关心都是临终者在死亡时的业力拉扯中,如何能够保持「心不颠倒的正念」。在原始佛教来说,只有在生前利用每一刹那的苦受,来开发心意的正念力量,才能揭露内心最底层的业行困扰,并摧毁所有相关连的执着和期望,也唯有经过这样的锤炼,心意才能寂静而敏锐,才能在死亡过程中安然脱离五蕴的重担。



  问题是众生没办法进行这样专业的心意训练,所以才有大乘佛教的诸佛愿力,帮助众生成功躲避所有冤亲债主的纠缠,并到达一个有佛力庇护的安全地点。所以,临终正念可以说是有自力和他力两种资源。就他力资源方面,我们可学习索甲仁波切的榜样,把西方的濒死经验、中阴教法和助念往生进行科学的比较,以加强众生契合弥陀愿力和诸佛悲心的认证知识,好减轻一些没有必要的恐慌感,像是说一搬动亡者肢体,亡者必然是由心生而佛念息。就自力资源方面,我们应把助念关怀的前行做好,鼓励临终者应在生前就借着生命回顾和心愿完成等方式卸除所有情绪债务,就不必抱着事后防范的心态,担心家人一哭,亡者必然是情爱心生而佛念息。
  



  治疗师:我对于梭巴仁波切的说法,是一点也不讶异。因为,大乘佛教上师都是在讲怎样空掉意识内容,才能超越所有的主客对立,进入「一切妄想烦恼自然不起」的佛性境界。因此他们认为心理治疗是在七情六欲的意识内容中打滚,一点价值都没有。所以,我们才会用原始佛教的正念法门,它的优点就是没有绝对真心的宗教偏见,是一种分析心理活动的中立性注意技术。



  也因此,只有修持原始佛教的西方内观禅老师康菲尔德,才提出了修行阴影面的观照问题,才敢承认即使是最优秀的禅修者也有深度心理创伤,需要心理治疗来帮忙,而无法单靠禅修来调伏。



  所以,在一九九三年时,有二十二位西方法师跟dalai喇嘛开会讨论西方传法事宜,就建议传统佛法要跟心理治疗找出一条结合之道。此外,从存在主义心理学的立场来看,在宗教仪式的观想中承受众生的苦难,很可能会掉入抽象的道德理想的陷阱,只处理「一般化他者(generalized other)」,而不在多元性和含混性的历史处境中,倾听和关怀「具体化他者(concrete other)」的苦难。



  要讲慈悲,就不能只关心没有面孔的众生,而要走入每一位邻居的内心苦难中,认识到他在社会文化的期待压力下,如何面对人生各个时期的特定冲突。也就是说,慈悲若没有心理学和社会学的知识来辅导,就会被困死在佛堂活动中,无法产生社区的团结智能。



  我们不太喜欢拿「慈悲」和「我爱」做极端的对比,而比较喜欢用「存在(to be)」和「占有(to have)」的对比方式。因为,我们认为要克服我爱的贪执,不能从道德形上学的价值世界找寻支持根据,而要在「自我肯定」的基础上,以「存在的勇气」来, 面对失落人生终极意义的焦虑处境,才不会用假纯真的宗教面具和消极从众的宗教行为,掩盖自己的冷漠,躲避自己是否有「爱别人能力」的内在问题。



  也就是说,如果不面对现代人的存在性焦虑和病理性焦虑,只满足于传统宗教信仰提供的廉价安全感,就没办法对传统经典的意义提供共鸣性的深度诠释。



  没有这种诠释,就不可能有尼采所说的「命运爱(Amor Fati)」,而只会追求叔本华所说的「生存意志的解消(the dissolution of the will to live)」。因为这些受尽欲望挫败的人,会认为只有往生彼岸的安全感,才是最后的依靠,现在既然还待在轮回界里,生存就是受惩罚,苦难也只是幻象,还考虑什幺爱、自由和行动的可能性,乖乖照宗教仪式欲求往生就对了。



  
  法师: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教界多少也意识到了,只是苦于没有人才而已。本来这方面,还有傅伟勋教授在提倡大乘佛教的「创造性转化」解释学,自从他前一阵子去世,也有点后继无人的味道。不过他至少已经指出一个方向,就是用傅郎克(V. E. Frankl)的意义治疗学(Logotherapy)来吸纳心理分析。他认为这样可以在高低不同的心性层次,把新旧派的心理分析予以辩证的综合与定位,并进而配合中国心性体认本位的生死智能,发展出一套临终精神医学与精神治疗学。



  但是我认为他这种高扬大乘「实存的修证一如论」的做法,仍然没办法脱离京都学派「绝对主体性之精神辩证法」的格局,也只能建立一种新的心学判教纲领,来解明「无穷生化的道德永远者」是汉民民族的永恒回忆,却无法解明在现代社会的生活世界中「意志和欲望的纠葛脉络」。



  当然,这也跟中国文化的态度有关:这种纠葛是不能搬上经典诠释的大雅之堂来说的,只能由小说的智能来处理。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从唐传奇的《枕中记》到清代的《红楼梦》,都是把所有生存欲的争扎过程说成「梦幻泡影」,告诫你对生存意志最好保持一种「距离化」的欣赏态度,才不会被欲望玩弄在指掌之中,就像说书人的开场白一样:荣枯贵践如转丸,风云变化诚多端。达人知命总度外,傀儡场中一例看。



  可是西方文化根本没有「世界否认」这个困扰。所以,从中世纪奥古斯丁的《忏悔录》到近代齐克果的《恐惧与颤怖》,都在讲如何从意志和欲望的冲突过程中,得到灵修生命的情感升华,使得信仰成为人的最高热情表现。



  也就是说,存在主义的思想源头其实是从你的主体性立场出发,来追问这个问题:如何成为一个真实(authentic)的基督徒?因此,西方宗教解释学大师吕格尔(Paul Ricoeur)和特雷西(David Tracy)都主张:只有透过尼采和弗洛依德的怀疑解释学,才能揭露出宗教诠释过去所犯的自恋情结和虚伪意识,也才能让信徒从原始的纯真升华到「第二纯真性(second naivety)」,并开始在生活情境中充满他者性和差异性的语言游戏中,重新追溯出宗教诠释的抵抗动力和希望之光。所以,昆德拉(Milan Kundra)才说:所有海德格在《存在与时间》中分析过的存在课题,早在欧洲再生那四个世纪的小说智能中,得到完整的揭示和描述。


 
  我想,在那幺多人拥抱村上春树的小说智能时,台湾宗教现况现在也到达了内心追问这个阶段,很多人开始自问如何成为一个真实(authentic)的佛教徒?在这点上,我很同意你刚刚讲的「命运爱」这个观点。因为,连轮回说发源地印度的近代四大圣哲中,也有奥罗宾多和罗达克里希那(Sarvepalli Radhakrishna)两位,反对传统那种业力是「人类受惩罚的债务」这个观点,而主张业力是「人类学习成长课题的教育设施」。



  后来,这种意识进化的神圣业力论也少影响了西方新时代(New Age)思想的兴起。因此,很多人就对生存意志改采「进入连系」的神圣游戏(Lila)态度,不再排斥积极的攻击性情感,并设法把它转化为跳场生命舞蹈的神圣能量。



  
  治疗师:我们超个人心理学家肯恩的「层谱心理学(Spectrum Psychology)」,确实是用了奥罗宾多《神圣人生论》的创见,把所有西方心理疗法和东方冥想修行,整合在一张意识层次的图表中。所以,他跟我哈佛的两位学长布朗和安格尔在一九八六年合出了一本《意识的转换(Transformations of Consciousness)》,被高曼称为对于东西方心理学的最成熟和最重要的整合著作。因此,我对于你们的唯识思想也很感兴趣,希望法师能够在下次对谈时,给我们的心理治疗理论多多指教。



  最后,我要提醒法师一点,就是说傅郎克的意义治疗只能算是认知治疗法的上层结构,在实务上有心理支持的效果。而且,我认为他没有掌握到心理动态(psychodynamic)的诊断知识和解释方法,也就没办法探索和修通(work through)意志和欲望的冲突模式。所以,光讲意义,却不懂欲望的辩证,很难在现代人的精神世界里混下去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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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看问题


 




    如果我们习惯安住于负面的情景,并与之抗争,我们的整个心态、见解和经验必然会变成负面的,而且充满痛苦。把问题看成是负面的,经常思及、谈及它是多么恐怖或痛苦,必然会使小小的问题变成像山一般高大坚实,像刀一般锐利,像夜晚一般黑暗。杜竹千仁波切写道:



   
每当碰到问题时,不管它是来自有情众生或无情世界,如果我们的心习惯于只看到痛苦或负面的部分,那么即使是小小的负面事件,都将引生巨大的心理痛苦。因为只要沉溺于任何概念,不管是苦的或乐的,它的经验必然会被强化。当这种负面经验逐渐变得强大时,不管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什么,大部分都将成为痛苦的原因,快乐将永远没有机会生起。如果我们不体悟错误出在心获得经验的方式,如果我们把一切问题都只归咎于在环境,那么诸如憎恨和痛苦之类的负面行为,它们永不熄灭的火焰将在我们身上增长。这就是所谓:“一切表象都以敌人的形式生起”。



    不管什么环境,即使它表面上是负面的,我们都必须尝试看它的正面部分。不过,如果我们有了负面的思想或感觉,记得要温柔地对待我们自己。让我们不要说:“唉,我又倒霉了!”或“我多蠢啊!”因而使得这个感觉变得更加负面。否则,负面之轮将永不止息地转动。


 


    相反的,我们必须觉察到自己的思想和感觉,说一声:“哦!嗯!”如果办得到的话,就把注意力转向治疗练习或其他的事,把我们的心从负面之轮转向正道。杜竹千仁波切强调:



   
我们不但要让我们的心不被霉运和痛苦所动,还要从变化无常的事物当中,把快乐和安详带给我们的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阻止邪恶力量和粗暴言语的生起。我们必须习惯于只生起喜欢的感觉。因此,我们必须不再把有害的环境看成是负面的,反而要尽一切努力训练自己把它们看成是有价值的;因为事情是否适意,完全决定于我们如何看待它们。


 



    强烈的正面能量能够阻止或纾解痛苦。但正面态度的最显著效果,不一定是阻止痛苦的发生,而是当痛苦来临时,让它不变成负面的痛苦的力量。杜竹千仁波切写道:



    因此,由于精神训练的结果,当我们面临敌人、疾病和伤害性力量时,可以不受这些障碍的伤害。这并不表示我们能够驱逐它们,或它们不会发生。反之,这表示它们虽然生起,却不障碍我们对于快乐和觉悟之道的追求。



    精神修行的主要目标,在于从我们的心理空间清楚自小以来一直在收集的知识和情绪垃圾,并把空间提供给真正的放松、享受的经验



    我们可以和我们的问题交朋友。当困难的情绪来临时,我们可以问它们要什么。只要对问题更友善些,我们就可以发现应该做些什么。我们也许需要放松和停止执着。好好照顾我们自己和我们的真正需要,或以某种特别方式改变我们的行为。如果我们把觉察力带到问题之上,而不是推开或盲目执着它,问题本身就掌握着自我治疗的钥匙。允许大问题拥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我们做好治疗的准备。



    精神修行的主要目标,在于从我们的心理空间清除自小以来一直在收集的知识和情绪垃圾,并把空间提供给真正的放松、享受的经验。我们必须体悟,正面的思想或启发就像健康食品一般,可以变成心灵的滋养品。反之,负面的观点和烦恼就像废弃物一般,会毒害人们。



    因此,我们必须清楚地看自己和问题,却不可以把自己拉入痛苦的深渊。如果我们猛力要解决问题,就会引燃问题。有时候需要耐性子,让问题在时机成熟时自动显露并消解。



    保持平衡和正面,常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一定要坚决不让我们的心把问题看成是负面的。如果我们只能够负面地看待问题,解决之道就是让其他的事占据我们的心,诸如阅读、整理花园、油漆,或自然、艺术、音乐之美。



    当我们学会笑我们自己和我们的问题时候,我们就得到治疗了



    我们的心摇摆不定,需要正面态度的训练,这可以从我们处理日常生活细节的方式上开始。如果下雨,我们可以欣赏雨。艳阳天很美丽,但下雨也可以很美丽。如果下雨会造成不便,就穿上雨衣或撑把伞,不要陷入负面的情绪。我们如实地看雨,继续过我们的生活。



    只要能善加利用情境,我们的心就会便的比以前强壮。当我们学会笑我们自己和我们的问题时,我们就得到治疗了。当我们学会欣赏自己,不把问题看成是负面,我们就可以正面地面对一切。正面的思考是我们必须培养的好习惯,因为这可以治疗我们,让我们在生活中感到快乐。杜竹千仁波切说:



    透过这种练习,我们的心将变得温和,我们的态度将变得宽广,我们将变得容易相处。我们将有勇敢的心,我们的精神训练变得自在无碍,一切恶劣环境将变得神圣而吉祥,我们的心将永远充满安详的喜悦。在这个残败的年代里修习觉悟之道,我们绝对少不了这种把苦转化成觉悟之道的训练。当我们不受焦虑之苦所烦恼时,不仅其他的心理和情绪痛苦将消失,有如武器从兵士手中掉落一般,而且在大多数和情况下,即使是疾病之类的实际负面力量,也将自动消失。



    过去的圣人说:“只要不对任何事物感到不悦或不满足,我们的心就可以不受干扰。当我们的心不受干扰,我们的气就可以不受干扰,因此身体的其他组织也将可以不受干扰。由于这种安详与和谐,我们的心将不受干扰,而喜悦之轮将持续转动。”他们也说:“就像鸟儿可以攻击马、驴背上的溃烂而轻易地击伤它们,负面的力量会很容易找到机会,去伤害那些天性就害怕负面焦虑的人物。”



    当我们不再这么关心必须保护和执着自我时,痛苦就会变成体悟安详和快乐的工具。只要我们有正面的态度,痛苦将变成糖果一般的甜。在佛教里,将它比喻为“拉度”(Ladu)——印度一种甜而非常辣的蜜饯。杜竹千仁波切告诉我们,培养随遇而安的容忍具有重大益处:



    我们必须这么想:“过去我所经历的痛苦,以许多显著的形式,对于我今日所获得的幸福助益匪浅,……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同样道理,今天我正在经历的痛苦,将继续帮助我得到这些同样殊胜的结果。因此,即使我的痛苦很剧烈,它也是无比适意的。”俗语说得好:它就像“拉度”蜜饯,混合着小豆蔻和辣椒。



    反复思惟这件事,培养心的快乐和安详经验。透过这种方式的训练,将可生起无量的心理快乐,让五官的痛苦变得像没有知觉般的轻松。因此,拥有不受痛苦伤害的心,是那些以容忍克服疾病的人们的特征。……“转化不喜欢痛苦的思想”是“转痛苦为觉悟之道”和基础。当我们的心受到干扰,而我们的勇气和兴奋被焦虑消灭时,我们将无法把痛苦转成觉悟之道。



    突然,我们有许多人喜欢在痛苦来临时把头藏在沙中。如果对正面的态度没有很多经验,我们也许人怀疑任何人怎么可能充分拥抱苦乐参半的生命。就像跳伞选手已经学会如何在广袤的天空飘浮,但当我们看到有人兴奋地从天而降,我们会这怎么可能。其秘诀就是放松和放下。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对生命变得比较开放。



    我们可以从扩大对负面经验的观点开始。譬如,我们通常会把悲伤想成负面。不过,当我们适当地哀伤时,它就不真的是负面的,因为我们正在从受伤中得到治疗。在某些情况中,悲伤可以实际上变得很美丽。譬如,许多人认为歌剧或流行音乐中的悲伤曲调很美。因此,悲伤的情绪不见得就是“坏的”,除非我们如此认为。



    终极而言,一切现象都是超越负面和正面的,都是开放的。正因为经验是开放的,所以我们能够选择正面的外貌,而不感觉如此焦虑,即使某个情境看起来很糟糕。它也可以帮助我们去看和感觉到问题是完全开放的。我们可以在开放中禅修。


 


--摘自《西藏医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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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爱得愈深,痛苦就愈强烈?


 



作者: 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  


 


 



        每次演讲,我总会遇到千奇百怪的问题,记得有一次有人问我:「为什么爱得愈深,痛苦就愈强烈?」这是很普遍的问题,而且我相信这个问题困扰着各个年龄层的人。当然,这里所谓的爱,除了爱情之外当然也包括亲情。



       曾有人告诉我一个发生在巴黎的真实故事。一个年轻的高中女孩从小乖巧听话,是父母师长心中的好孩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她认识了一位男孩,这男孩自幼失去父母,从小在缺乏爱和关怀的环境下长大。他脾气火爆到处惹事生非,个性冲动的他,在学校里常因小事就对同学暴力相向,最后终於被学校开除。



        女孩与他相恋之后,逐渐受他影响而与父母渐行渐远。男孩则因为逞凶斗狠的个性使得他无法谋得一份固定的工作,於是他想离开法国到国外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为了筹措旅费,男孩说服女孩以出卖肉体的方式赚钱,等存够钱二人一起出国重新开始。女孩被说服了,心想:只要二人能永远在一起,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女孩开始她的皮肉生涯,当她赚足旅费交给男友时,男孩却只买了自己的机票远走高飞。他告诉女孩,他已无法和她肮脏的身体相处。


 


        这是一个在现代社会中时有所闻的背叛故事。假设这个故事的发展是:二人一起出国开创新生活,而男孩却在他国另结新欢。这个为了爱可以抛弃父母、出卖肉体的女孩,为爱牺牲一切,当她知道男孩移情别恋时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这份爱是建立在贪着和占有的薄弱基础之上,那女孩的反应就会是勃然大怒而非诚心祝福。这也表示她所做的牺牲是为自己的贪念而非对方的快乐。这个结论很残忍,却是不争的事实。


 


        男女相恋时海誓山盟,爱到至深至切时甚至可以为对方牺牲生命。我们一般认为的爱情定义就是希望对方能快乐,奇怪的是:当其中一人另有新欢时,大多数的人都不会诚心献上祝福,而是不计一切代价想拆散对方挽回颓势。如果为了爱一个人连最宝贵的生命都可以不要时,当对方找到另一个可以给他更多快乐的人,我们为什么要生气、愤怒,甚至不惜两败俱伤呢?这样说并不是要给负心的人藉口,而是希望大家能真切反省自己口口声声说的「爱」是什么?


 


        热恋中的男女总希望二人能永远不分开,想尽一切办法要把对方绑在身边,只要一分开就感到痛苦,会用尽各种方法追踪对方的行动。虽然嘴上说是关心,其实不过是为满足自己的占有欲望,当贪念愈来愈多、多到无法满足时,我们就会因为达不到而产生痛苦,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爱一个人愈深,痛苦也愈深的道理。


 


       贪着就像是一种迷幻药,常有美丽的外表作装饰,当我们被以爱做掩护的贪着缠上时,就堕入五里雾中无法看清事实。热恋中的人很难用理智去分析眼前的这个人是否真正适合自己,眼里看到的尽是对方优点,因为分不清爱和贪着的界限,一心一意只想让对方完全属於自己,而结婚似乎就是满足这念头的唯一方法。婚后占有对方的贪念减少、激情慢慢消失,这时才会用理智看待生活,婚前对方的优点在此时完全消失不见,两人开始互相埋怨,抱怨对方与婚前判若两人。其实眼前的人并没改变,只不过当初并没有静下心来用理智判断而已。当生活中充斥着不满与抱怨,当初爱得你死我活的两人,最后可能落到对簿公堂终至分道扬镳的结局。


 


        自己是个出家人,不曾品尝过爱情,但我也曾检视自己是否真正了解爱和贪着之间的差别。记得到印度求学不久,我至亲的外婆过世。外婆以高寿往生,遗容安详,就佛法的观点,我应该为外婆的重生而感到开心。因为从许多迹象来看,外婆应该会转生到一个好的来世。在生前年迈的外婆不能自由行走,耳不聪目不明,身体就像穿了八十多年的旧衣,在生活上带给她极大的不便。而今她终於可以换上新衣,而我不但没有给她祝福却伤心不已。后来我冷静下来看外婆的辞世,才发现我伤心是因为我再也不能享有外婆的关爱,我的痛苦完全是出於贪着那份关爱而产生,失去和外婆相处的种种,让我感到难过。当我分清楚自己伤心的原因时,我的悲痛很快地释放了。


 


        我并不是说我们不需要爱情,不需要有爱的对象。人在这世界上必须有爱的对象,因为这是支持我们生存的力量,而是应视「爱」为一种尊重。也就是与某人相处时,所带来的种种美好回忆是来自於两人和谐的结果,所以快乐的一半功劳应归功於对方,加上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能快乐,所以尊重他人的立场是非常合理的。与任何人相处时,如果对方脸上充满了愤恨或内心闷闷不乐,我们也无法自在地享受欢乐,他方与自方的安乐是一体两面的,所谓的「爱」或是「希望他人快乐」的理念,实在是具体的理由,况且获得最大利益的是自己。内心充满真爱的人是没有烦恼,没有痛苦。以我而言,我爱的对象是这世上无量无边的众生,是我以外的每一个人,因为要让别人得到快乐,我必须更努力,这对象是支持我生存和努力的方向。


 


        如果希望伴侣成为支持你的力量,理智选择就变得非常重要,我们必须冷静地分辨爱和贪着之间的差异,观察对方是否真正值得信赖。每个人都有缺点,如果我们贪着的冲动超越理智,就无法看到对方的缺点,即使知道缺点,也可能因为过分执着而给予美丽的藉口,这往往是未来痛苦的根源。如果我们观察到对方的缺点,而这个缺点是可以接受的,这种透过了解而产生的关系,将是未来稳定生活的力量,日后就不会因贪着、无法满足而痛苦了。


 


(信息来源:佛教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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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教育就是灵性教育



 


白双法老师教育讲座录音整理之一



我们站到历史长河来看教育,一定是三个阶段:第一是过去教育,过去的是原始性的,即野蛮教育;第二个是现在的,现在的教育是知识教育;而第三个是未来教育,未来的教育一定是灵性的教育。


 


        任何一门学问必须记住三个字,一个是“理”,一个是“事”,一个是“法”。研究任何事物,若不说出其“理”,光就事说事是永远说不完的,反过来,光讲“理”不说“事”也很难说清楚,所以说事理事理,“事”和“理”实际上是一体的。你看古人造“理”这个字,以前的“理”字不是“王”字旁而是“玉”字旁,这个“理”指的是玉石里面的名堂,《说文解字》叫做至玉,就是把这个玉怎么雕刻,雕刻也是根据其理路来创作和雕刻,这个“理”是在“事”里面的,但是你把这个玉打碎了就没有这个“理”了,所以事理可以结合在一块儿说。


 


        而我们现在教育学很大的问题是不说“法”,只说“理”,这个“理”一说挺圆,挺不错,但是一做不行;或者不说“理”只说“法”,这个“法”听着高,听着不错,做到最后也糊涂了,也没有效果。离开“理”做学问是不行的。那么要研究字呢,也是这样,文字的本质是什么,文字的性质是什么,这个“理”要说,要说必须要说文字的历史,不仅要说中国文字还要说外国字,世界上所有的文字史知道之后才知道文字的“理”是怎么样,然后怎么使用它。


 


         这样一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说清楚的,对于我们在座的人来讲,我基本上可以说肯定的话(按说不应该说绝对),我们都没有这个基础,因为我这个岁数的人就没有,我是四九年生人,和新中国是同龄人,从我上学的时候还使用了一点繁体字,刚学会就停了。国家教育部有正式文件,不提倡在中小学分析字形。文字首先是有形状的,为什么不提倡分析字形呢?一个是大家分析不了了;二是你发现里面很好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咱们怎么教,可是咱们目的是要消灭它,这是我们的方向,所以不提倡中小学搞这个教育。不提倡,我们今天的人就没有这个基础,没有这个基础你在谈事的时候非常困难,所以凡是建国以后大陆出生生活的人,基本上文字功底都不够,个别的是另说。


 


        我美国一个朋友是在得克萨斯州当议员的,他说台湾人和大陆人我们很好分,光看长相不行,一写字就知道,大陆的水平低,台湾水平高。他说高是指繁体简体的用法,人家台湾是繁体字,大陆人都不会,这是我们区分大陆人和台湾人的方法。所以这样中国大部分的人文字基础不够,不过要谈这个问题,要花的时间也需要特别长,所以我就原则上不讲课,你浪费那个时间干什么,因为大家现在都愿意抓一个宝贝,最好今天知道明天就可以用了,大家提倡速成,而我这个东西又不能速成,所以我一般是不讲课。后来黄老师说我给你叫来的人都是基础比较好的人,大部分是关心教育而且有基础,黄老师这样一说我就觉得挺高兴,所以我就愿意和大家一块来探讨。我原来给其他地方偶尔讲课,我只是说我是一个研究识字法的,我是从识字法这个角度说。识字法一说识字的方法好理解,今天咱们不要说识字法了,因为识字法是给低层次人说的。


 


        实际上研究文字必然是研究理论的,必然是研究精神的,如果把文字当做一个工具来研究的人,一定是另一个层次,什么层次,是高是低咱们不定,肯定不是一个像样的层次,为什么?任何一种工具只要你反复练它就会,汽车就是工具,你就练肯定开得好,自行车是工具,枪是工具,这工具就是练没有别的,就傻练,你练不好是你的问题。如果把文字当成是一个智慧,当成一个灵魂来讲,那就不同了。你没有把这个灵魂智慧的东西给到他,他掌握不了,那是你老师的教的问题,不是学生学的问题,所以我们今天就从教育这个角度来说。


 


        教育是用什么教育呢?文字实际上是一个灵性问题,所以我们说是一个灵性的教育。我是第一次把它分开了,说文字是一个灵性教育的问题,如果再往高了说,可能大家更不理解了。中国的道家分两个,一个文道一个武道,一文一武,一阴一阳谓之道,实际是从文道来讲,就是道家的修炼,为什么中国为什么科举制分武科分文科,两个科,到了近代学了西方又增加了一个经济特科。文道要求做什么?文道提笔安天下;武道干什么?武道是拿刀保太平。说这是中国整个文化的思想,我们今天侧重来讲文道,讲灵性的教育。


 


        一个很著名的学前教育专家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现在教育把孩子们推向了不归之路。我认为这个概括非常正确,小孩要么你别学,只要一学你这一辈子别想松劲。可是如果这么苦,这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然宗教认为人就是受苦的。那是另一个问题,我觉得人活着要愉快,道家的顺其自然是愉快,我们怎么能够使大家找到让孩子们找到家园,今天我们就探讨这个问题,一个现在走的是不归之路,一个就是我们想办法找到理想的家园。这个家园有没有?这个家园就在我们身边,是我们自己没有看到,那边确实有一条不归路,这边有非常漂亮的家园,是我们自己没有弄清走到那条道上了,误以为那是通天之路,结果那是一个痛苦之路。为什么人会走向那边去,说好地方不去,为什么到坏地方去,这就涉及到历史,历史说你走到那儿,你吃了苦以后你再知道。


 


        我是农村出来的,我有这个体会,夏天特别热的天儿,你在哪儿呆着都热,在大树凉地下喝着茶水扇着扇子还是感觉热,怎么就不热了,干活,一干活热的不得了,一到树下再一呆,哎呀马上凉快。所以就是这样,历史上有对比才行。教育实际上也是这样,教育之路,这个教育为什么今天不光是我们觉得是不归之路,全世界都在走不归之路,全世界的教育都遇到麻烦,都是困惑,要不然他们改革什么,西方国家我看了华德福教育,他说一百年以前他们就对现代教育不满了,他们一百年以前的问题和我们今天遇到的问题是一个问题,也就是我们在教育上已经落后了一百年,但是未必不是一个好事。什么好事呢?他绕了一百年以后他发现这个有问题他再改,我们现在就发现这个问题了,我们要改。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很可能我们要超越他们,这个历史就是这样,后来的往往占到先机,他在前面走,他遇到问题了,我们在后面也遇到问题了,遇到是同一个问题。为什么是遇到一个问题?因为学校教育我们是学人家的。我们今天学校的教育也就是三百年历史,在中国来讲也没有,世界上三百年历史,我们中国还不到一百年。我们今天的教育和西方教育比较,制度也好、思路也好、理念也好是同一个,不是中国的,我们是学西方的。


 


        我们站到历史长河来看教育,一定是三个阶段:第一是过去教育,过去的是原始性的,即野蛮教育;第二个是现在的,现在的教育是知识教育;而第三个是未来教育,未来的教育一定是灵性的教育。教育一定分这三阶段。原始教育为什么说成原始,因为原始也可以说成野蛮教育。野蛮不是打架的野蛮;接下来是知识的教育;再接下来是灵性教育,这个才是真正的文明教育。为什么这么说?实际上文明、文化,现在把这个词用的大了,烂了。那什么叫文明什么叫文化还经常分不清,字典上给了一些定义。实际上在我们头脑里根本分不清,有了文字才有文明,有了文字才有文化,文字的甲骨文非常清楚,甲骨文有很多种写法。但是最常见的就是一个人,身子胳膊一个人。甲骨文的文字,什么意思呢?有的写成这个样,后来变成这个样。这个就是纹身的意思,画一个人纹了身,刺的龙刺的凤,甲骨文就是这样,为什么用一个画纹身的形象表示文字的文呢,就是文字最初在竹子上、在骨头上刻了一些花纹。在西方文字当中找不到,在中国字里面非常清楚。大家可以看,甲骨文告诉我为什么纹身,胳膊纹,胸也纹,脸也纹,他们为什么专门要画出形来呢,看着表面是一个纹身人的形象,实际上是说解释这个字已经到了心了。“文”和“字”有所不同,独体为文,合体为字。史是什么,是有文字记载以后才叫做史,没有文字记载之前是史前,史前不是野蛮时期吗,所以说有史以来,是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这才能叫做史。


 


        在过去的教学,尽管出现了文字,为什么把它还算成野蛮教育呢,因为是极少数人才得到教育。咱们绝不说教育好和坏,在建国以前,中国大体上是90%左右是文盲半文盲,新中国成立前后很多文盲,我当兵的时候是跟着战斗英雄,我跟着他下连,他就说我们打仗的时候要像你这个文化,那我们打仗第一件事是先保护你,不能让你打仗,那打死了谁给家里写信,如果能识几个字,能写家信,马上打仗往前冲大家就踹你,说你等着,我们打,那时候对有文化的人保护到这种程度,我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团长说他们当兵的时候是这样。这是中国,在西方也是一样,工业化之前科学技术大发展之前也是黑暗的。不管黑暗不黑暗吧,就是受教育的人是极少数的,多数人是野蛮人,就是为生计,人家做什么工作,你跟着走就完了。所以过去的教育是原始状态,野蛮状态,也就是说在工业革命之前基本上实行的教育是一种野蛮教育。


 


        在这个时候没有好和坏,没有对和错,由于科学的发展,科学发展以后资本主义就发展了,就必须把知识当做人生的一个重要财富来传递。可以馈赠有形物,可以馈赠无形的许诺,但文字知识这个东西是无法传递的,不能遗传,你多大的官,多富有,你的子女生下来你得学,所以不得不办教育。这个教育如果还在少数人,这工厂这么多谁来干呢,非得办学校不可,这个时候人家工业的发展,科学的发展非得办教育,他们由于办了教育以后,他实际把学校也当做一个工厂生产产品。生产什么呢?生产出来能到那个部门、那个地方、那个岗位干活的机器,生产这个人也是一个工具,所以就强调各门、各科,初级知识、中级知识、高级知识分得非常清楚,哪一个门类,这个东西非常管用,所以物质极大的丰富工业产品非常好,很快拿着这种科学技术的东西就能把中国打败了,打败了以后,中国人认为我们泱泱帝国,地大物博,文化灿烂,群英荟萃,人家一巴掌就把我们打得躺在这儿了,还不服气,又一巴掌把我们打倒了。所以两次鸦片战争足可以使这个民族心理受到摧残,一直到今天我们的民族自信很低,我们今天一说话,我们说美国都这么干,那从日本来的,我们心里还做不了主,还是被打了之后的感觉。所以这个时候怎么办,我们就发现了办学校好,我们也发展科技,我们科举不要了,废了以后,就发现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把文言文翻成白话,和这个相结合的字就是汉字,然后是拼音。说不用这个办法教育国民,不用科举用学校,那到底用文言还是用白话呢,显然用白话,白话简单,白话你汉字能记吗,光识字就得费很长时间,改拼音,当时误以为会26个字母就会英语,所以也想用26个字母教会汉语,所以出现了“汉语拼音方案”。大家看字典的时候都看过汉语拼音方案,这个拼音方案当时设计的时候,内心初衷是要消灭汉字实现拼音,就是用这个方案,当时上面有“文字”两个字——“汉语拼音文字方案”,说正式开会通过的时候,有争论两派意见不一致,周总理就把这“文字”俩字勾了,五八年人民代表大会正式通过勾了。反对拼音化的这些人说“汉语拼音方案”,说是语言可以,没有文字,言外之意是这个不代替汉字;那一派主张汉语拼音化的说只有文字不行,说文字就是记录语言的,“汉语拼音方案”就把汉语给拼音化,这大家交流挺好。现在两派还打架,一个说当时起草文字就是拼音化是错的,拼音方案纯粹是一个拐棍;另外一个说不是,今天不拼音化,明天还是要拼音,汉字就是落后的,这两派前年在首师大开大会还打架呢,谁也说不服谁。


 


        最后争论来争论去,说这是次要的,民族存亡才是重要的。那还要不要中国,中华民族还活不活,实行这一套我们就能活,实行这一套我们就死。所以现在教学理念方式整个全套的是搬西方的,我们搬西方。说西方的教育,华德福是一九零几年就已经发现很多问题了,教育极早,目标极差,他们就提出这个问题,而我们不知道,我们认为这个好,我们学的好。我们实践了西方的教育模式一百年之后,也感觉到这个问题了,所以不实践你不知道,人家早不是这样教了。今天早上我吃饭的时候,中央二台“对话”栏目,Google的副总他说一句话,咱们不是研究创业吗,大学生就业创业讨论半天,他说美国教育不是这样,美国教育是说教你能不能在一个思维框框里面跳出来,人家早是这个认识了,我们今天还是在说该不该,到底该怎么着。比方你都是做计算机的,我们做软件的,能不能跳出来,我做软件其中的一个搜索。就是总而言之,要在大家的思维中跳出来。人家早就开始了,人家是这么一种教育,我们今天还在那儿考多少分记入你的档案,我们还是把知识当成宝贝一点点的往脑袋里灌,灌不进去就打。我们现在还在做这个,所以说在今天西方一定是突破思维框框的一种教育,但是这种教育也遇到什么问题,它教学的本质是以知识、以技能为主要的内容,现在想跳跳不出来。它怎么跳都觉得没有知识不行,一学知识又进入那个胡同了,所以这个东西它打不开,所以说到东方文化找智慧吧,所以西方现在倒是对东方热,绝对不是因为我们富裕了我们发达了,他是想在我们这边找智慧的,这是东方文化真正的背景。


 


(待续,本文根据现场录音整理而成,未经白双法老师审定,仅供大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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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怎样的教育


 


克里希那穆提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自己受教育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上学?为什么要学习各种科目?为什么参加考试,和同学比得分高低?所谓的教育究竟含有什么意义?它涵盖了什么?这实在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不只是为学生质疑这个问题,同时也跟父母、老师以及所有热爱地球的人们,共同来探究这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通过竞争来受教育?难道受教育只是为了通过几项考试,得到一份工作?还是为我们在年轻时奠定基础,以便了解人生的整个过程?获得一份工作来维持生计是必要的,然而这就是一切了吗?难道我们受教育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显然,生命并不只是一份工作和职业而已,生命是极为广阔而深奥的,它是一个伟大的谜,在这个浩瀚的领域中,我们更有幸生为人类。如果我们活着只是为了谋生,我们就失去了生命的整个重点。去了解生命本身,比只是准备考试、精通数学、物理或其他科目要重要多了。



  所以,不论我们是老师还是学生,我们是否应该扪心自问为何教育他人或受教?生命到底是什么?难道生命不奇妙吗?飞鸟、花朵、翠木、蓝天、星辰、河流、游鱼……这一切都是生命。生命是贫穷的、富足的;生命是群体、种族、国家之间永不停歇的战役;生命是静思冥想;生命是所谓的宗教;同时它也是心灵中微妙的、隐藏的东西,包括羡妒、野心、激情、恐惧、成就及忧虑等等。这所有的一切以及更多的事物都是生命,然而我们通常只准备了解生命的一个小角落。



  我们通过一些考试,找到一份工作,结婚,生子,然后就越活越像一部机器。我们依然对生命恐惧、焦虑,因此帮助我们了解人生的整个过程,难道不是教育的目的?还是,教育只为我们谋职或找一份最好的工作而奠基?



  我们长大成人以后会怎么样?你是否问过自己长大以后想做什么?最大的可能是你会结婚,在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时,可能你已经是父亲或母亲了,然后你会被一份工作绑住,或是被厨房绑住,你就在这其中渐渐衰萎。这难道就是你所有的生命了吗?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应不应该问自己?如果你有一个富裕的家庭,那么你已经确定自己将来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因为你的父亲也许会提供你一份舒适的工作,或者你可能在婚姻中获得很多财富,但是你仍然会腐败、枯竭。你看见这点了吗?



  显然,除非教育能帮助你了解广大生命的所有精微面——它惊人的美、它的哀愁及欢乐,否则教育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你也许会得到学位,得到一连串的头衔,得到非常好的工作,然后呢?如果在这些活动的过程中,你的头脑变得迟钝、衰竭、愚蠢,那么生命的目的又是什么?所以当你年轻时,你是不是应该弄清楚生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教育的真正意义,难道不是培养你的智慧,借着它找出所有问题的答案?你知道智慧是什么吗?它是一种无限的包容力,允许你自由地思想;没有恐惧,没有公式,然后你才能发现什么是真实的、正确的事物。



  但是如果你有恐惧,你永远也不可能有智慧。任何形式的野心,不论是精神的或是物质的,都导致焦虑及恐惧。野心不能带来清明、简单而直接的心智,所以是不可能有智慧的。



  当你年轻时,生活在一个没有恐惧的环境里是非常重要的。大部分的人在年纪渐长时,都变得有所恐惧。我们对生活恐惧,怕失去工作,怕传统,怕邻居,怕丈夫或妻子的批评,怕死亡。大半的人都有不同形式的恐惧;一旦有了恐惧,便失去了智慧。我们是否可能在年轻时,便生活在无惧的气氛中,不只去做我们喜爱的事,更能了解生命的整个过程?



  生命真是美极了,它不是我们制造出的这些丑恶。惟独当你对所有的事物革新之后,你才能欣赏到它的丰富、深度及可爱。革新组织化的宗教、传统和现今败坏的社会,然后以人本的立场来探究什么是真理(不是去模仿而是去探究),这才是教育。



  服从社会、父母及老师的教导是很容易的,那是安全又容易的生存之道,不过那并不是生活,因为在其中存有恐惧、腐败及死亡。活着就是去探索什么是真相,只有在自由中才能做得到,或是当你的内心拥有永不停歇的革新时。



  但是你从没有被鼓励去做这件事,没有人告诉你要发问,去探索上帝究竟是什么,如果你开始反叛,你将和所有的错误对立。你的父母及社会要你过得安全,你自己也想过得安全。安全的生活通常代表的是模仿,所以是活在恐惧中。显然,教育的意义应该是帮助我们活得自由无惧,不是吗?创造出没有恐惧的气氛,需要你和你的老师共同进行许多的思考。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创造没有恐惧的气氛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我们必须创造它,因为这个世界已经陷在无止境的战争中,它已经被追求权力的政客误导,它充斥着律师、警察、军人以及互相抢夺地位的野心男女。还有一些所谓的圣人、宗教的教主以及他们的追随者,他们也想在今生或来世得到权力、地位。



  这是一个疯狂的、完全混乱的世界,每个人都在和别人作对,极力想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一个有权势或享福的位置。这个世界被冲突的信念、阶级意识、不同的国家主义、各种形式的愚蠢及残酷所分割,而这就是你要学着去适应的世界。你被鼓励去适应这个悲惨的社会,你的父母要你这么做,你自己也想这么做。



  然而,教育的意义只是帮助你顺应这个败坏的社会制度吗?还是要给你自由,一种全然的自由,来让你成长并创造一个不同的社会,一个新世界?我们必须拥有这份自由,不是在未来,而是现在,否则我们将被彻底消灭。我们必须立刻创造出自由的气氛,你可以在其中生活并且探索什么是真相,然后你会变得有智慧、有能力面对及了解这个世界,而不只是顺服它。因为在你的心底深处,你是不断在革新的,也只有那些不断革新的人,才会发现什么是真理,那些服从与跟随传统的人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不停探索、不停观察、不停学习,你才会发现真理、上帝或爱。如果你的心中有恐惧,你就不能探索、观察、学习,不能深入地察觉。所以,教育的意义很显然就是消除外在及内在破坏人类思想、关系及爱的那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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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生死书》节选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么醉生梦死的,我们都是依循既有的模式活着:年轻时候,我们都在接受教育;然后,找个工作,结婚生子;我们买个房子,在事业上力争上游,梦想有个乡间别墅或第二部车子。假日我们和朋友出游,然后,我们准备退休。有些人所面临的最大烦恼,居然是下次去哪里度假,或耶诞节要邀请哪些客人。我们的生活单调、琐碎、重复、浪费在芝麻绿豆的小事上,因为我们似乎不懂得还能怎样过日子。


 


 


        我们的生活步调如此地紧张,使我们没有时间想到死亡。为了拥有更多的财物,我们拼命追求享受,最后沦为它们的奴隶,只为掩饰我们对于无常的恐惧。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消磨殆尽,只为了维持虚假的事物。我们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成了要把每一件事情维持得安全可靠。一有变化,我们就寻找最快速的解药,一些表面工夫或一时之计。我们的生命就如此虚度,除非有重病或灾难才让我们惊醒过来。


 


 


        我们甚至不曾为今生花过太多的时间和思考。想想有些人经年累月地工作,等到退休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年华老去,濒临死亡,结果手足无措。尽管我们总是说做人要实际,但西方人所说的实际,其实是无知、自私和短视。我们的眼光浅显到只注意今生,到头来是大骗局,现代社会无情而毁灭性的物质主义便是由此产生的。没有人谈死亡,没有人谈来生,因为人们认为谈死亡或谈来生会妨碍世界的「进步」。


 


 


        我们的生活似乎在代替我们过日子,生活本身具有的奇异冲力,把我们带得晕头转向;到最后,我们会感觉对生命一点选择也没有,丝毫无法作主。


 


 


        有时候我想现代文明的最大成就,就是它大举出售了轮回,彻底把心混乱掉了。对我来说,现代社会的一切,似乎都在让人们偏离真相,让真相无法成为人生目标,甚至不相信真相确实存在。产生这些现象的文明,虽然声称尊崇生命,实际上是让生命贫瘠得毫无意义可言;虽然一直不停地喊着要让人们「幸福」,但实际上却是阻碍通往真正喜悦的泉源。


 


 


       这种现代的轮回,滋生了焦虑和压抑,更进而把我们套牢在「消费者的机器」里,让我们贪婪得一直往前冒进。现代轮回是高度组织化的、易变的和精密的;它利用宣传从每一个角度来袭击我们,并在我们四周建立一个几乎无法攻破的耽溺环境。我们越想逃避,似乎就越陷入那些为我们精心设计的陷井。


 


 


        面对死亡,我们有无限的痛苦和迷惘,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忽视无常的真相。我们多么渴望一切都恒常不变,因此就得相信一切都可以如旧。但这是以假当真而已,诚如我们经常发现的,信念和实相的关系很小,甚至毫不相干。这种以假当真的错误讯息、观念和假设,建构出生命的脆弱基础。不管再多的真理不断逼近,为了维持我们的伪装,我们还是宁愿不可救药的继续浮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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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 静 的 流 水


 



 


选自<阿姜查的禅修世界>


 


坐在这里只是「名」与「色」


   


    现在,请注意听,别让你的心再其它事情上攀缘。想像这种感觉:你正独自坐在山上或森林里的某个地方,坐在这里有什么呢?身与心,如此而已,只有这两样东西。


    坐在这里的这个躯壳里所包含的一切,称为「身」,而此时此刻正在观察与思考的,则是「心」,这两者被称为「色」与「名」。


   「名」是指无行色的一切思想与感觉,或受、想、行、识等四蕴,都是「名」,它们没有行色。当眼睛看见行色时,行色就名为「色」,而觉知则称为「名」,它们合起来即称为「色」与「名」,或「身」与「心」。


    要了解此刻坐在这里的只有身与心,我们却将两者混淆在一起。若你想要平静,一定要知道它们的实相。在目前状态下的心未经训练,它是不净与不明的,并不是清净心。我们必须透过禅修,进一步训练这颗心。


 


要增长禅定无须将心封闭起来


 


    有些人认为,禅修是指以某种特别的方式打坐,但事实上,行、住、坐、卧都是禅修的工具,随时都可以修行。「定」的字面意义是「心安住不动」,要增长禅定,无须将心封闭起来。有些人试图藉由静坐或完全不受干扰来达到平静,但那就如死了一般。修定,是为了开发智慧与觉悟。


    定是「心不动」或「心一境性」,它是固定在哪一点上?它是固定在平衡点上,那就是它的位置,人们却试图藉由让心安静来禅修。他们说:「我尝试坐禅,但我的心连一分钟也静不下来。前一刻它跑到这边,下一刻又跑到那边,我如何让它停止?」


    你无须让它停止,重点不在这里,有移动的地方就生起觉悟。人们抱怨:「它跑开,我就将它拉回来;它再跑开,就再将它拉回来。」因此,他们就只是坐在那里与心拉来拉去。


 


人们一直跟着感觉乱跑


   


    他们认为心在到处乱跑,但事实上它只是看起来好像在四处跑而已。例如,看看这间禅堂,你说:「哦,它好大!」事实上它移动也不大,它看起来是大或小,取决于你对它的认知。这间禅堂实际上就这尺寸,既不大也不小,但人们却一直跟着感觉乱跑。


    想得到内心平静的禅修,首先你必须了解平静是什么,若不了解它,你就找不到它。例如,今天你带了支非常昂贵的笔到寺院来,假设在来此的途中,你将笔放在前面的口袋里,但稍后拿出来放在其他地方,如后面的口袋。现在你摸前面的口袋……它不在那里!你因为误解,对事实无知,而吓了一跳,结果就是痛苦。你对于遗失的笔始终耿耿于怀,误解造成痛苦。「真遗憾!那枝笔是我前几天才刚买的,现在竟然掉了!」


    但接着你又想起,「啊,对了!当我去洗手时,将它放入后面的口袋。」当记起这点时,虽然还未看到笔,你就感到好多了。你了解这点吗?你已转悲为喜,不再为笔而感到难过。你边走边摸后面的口袋,它就在那里。心一直都在欺骗你,现在看见笔,难过就平复了。


    这种平静,来自于看见问题的的因或苦因(集谛),一旦记起了笔就放在后面的口袋,苦就「止息」(灭谛)了。


 


压抑烦恼不能得到平静


  


     因此,为了得到平静,你必须思惟。人们通常所说的平静,通常只是平定内心,而非平定烦恼。烦恼只是暂时被压抑而已,就如同草被石头压住。若三、四天后,将石头挪开,不多久草就又长出来,草并未死,它只是被压抑住而已。


    坐禅的情况也是如此:心平定了,但烦恼并没有。禅定带来一种平静,但它就如石头压住草一般,都只是暂时的。要得到真正的平静,一定要开发智慧,智慧的平静就如同将石头放下,不再拿起它,就将它留在那里。草再也无法长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平静,将烦恼平定。


    通常谈到「慧」与「定」都认为是两件事,但它们本质上是同一件事。「慧」是「定」的动态作用,「定」则是「慧」的被动状态,它们从相同的地方生起,但方向与作用不同。


    就如这粒芒果,从青色的小芒果长得愈来愈大,直到成熟为止,过程中,它都是同一粒芒果,而非不同的芒果。小的、大的与成熟的芒果,都是同一粒,但它的状态在改变。在「法」的修行中,有种情况称为「定」,之后的情况则称为「慧」,但戒、定、慧就如同芒果,都是同一件事。


    任何情况下,在修行中,无论你从哪个角度来说,永远都必须从心开始。你知道这颗心是什么吗?它是什么?它在哪里?没人知道。我们只知道想去这里或那里,想要这个或那个,觉得好或不好,但心本身呢?好像永远无法知道。


    心是什么?心无行色,接收好与坏各种法尘的那个东西称为「心」。这就如房子的主人,主人待在家里不动,而客人前来拜访,他们是接待访客的人。是谁在接收法尘?谁在认知?谁放下法尘?是所谓的「心」。但人们看不见它,因此就胡思乱想。「心是什么?它是脑袋吗?」别如此混淆议题。


    那么,是谁在接收法尘?有些法尘它喜欢,有些则讨厌,那是谁?有谁在喜欢与讨厌吗?当然有,但你看不见它。我们以为它是自性,但它其实只是「名法」。


 


不想觉醒而只想平静永远学不到东西


 


    因此,要从安定内心开始修行,将觉知放在心中。若心觉醒,它就会平静。有些人不想要觉醒,只想要平静,一片空白的平静,因此永远学不到任何东西。若没有「觉知者」,修行要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呢?


    若没有长,就没有短;若没有对,就没有错。人们一直在学习,找寻善与恶,但对于超越善与恶的东西,则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对与错——「我只想得到对的东西,而不想知道关于错的。我何必呢?」若你只想得到对的,不久之后它就会再度变错;对会导致错。他们学习长或短,但对于既不长也不短则一无所知。刀子有刀刃、刀背与刀柄,你能只拿起刀刃吗?只拿起刀背或刀柄吗?刀柄、刀背与刀刃都是同一把刀的一部分,当拿起刀子时,同时得到三部分。


    同样地,若你拿起好,坏便会跟着来;若拿起快乐,痛苦便会跟着来。执著好而排斥坏,如此的修行是小孩子的「法」,它就如玩具。当然它也没错,你可以只拿这么多,但若你执著好,坏便会随之而来。这条道路的终点是迷妄,它并不好,若你不学习这点,就不可能解脱。


    举个简单的例子。若你有小孩,假设你只想喜爱他们,而永远没有厌恶,这是个不懂人性者的想法。若只想喜爱,厌恶便会随之而来。同样地,人们研究「法」以开发智慧,因此很仔细地研究善与恶,然后在认识它们之后,他们做什么呢?他们试图执著善,恶便随之而来。他们并未学习超越善恶之道,而这才是你应学习的。


    这些人说「我要称为这个」或「我要成为那个」,但他们从不说:「我不要成为任何东西,因为根本没有一个『我』。」他们并未学习这个,他们只想要美好,得到它后,便在其中失去自己。然而,当事情变得太美好时,它就会开始变坏,最后人们只会在好坏之间来回摆荡。


 


不想看见心的变化怎可能增长智慧?


 


    训练心,直到它清净为止。你应修到多清净呢?若心真的清净,它就应超越善与恶,甚至超越清净。它结束了,那才是修行结束的时候。只有当你能让心超越快乐与痛苦的两端时,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那才是真正的平静。这是多数人永远学不会的课题,他们永远无法真的看见这点。


    别以为修心就是静静地坐着。有些人抱怨:「我无法禅修,我根本静不下来。每次我一坐下,就会胡思乱想。我办不到,我的恶业深重,应先消除恶业,然后再回来尝试禅修。」当然,试试看吧!看你的恶业是否能被消除。


    所谓「盖」,是我们必须学习的事。每次坐禅时,心很快就会跑开。我们跟着它,试图带它回来,且再次观察它,然后它又跑开。这就是你应学习的!


    多数的人拒绝从自然中学习功课,就如顽童拒绝做家庭作业般,不想看见心的变化,这样怎么看你增长智慧呢?我们必须如此这般和变化共处。当知道心一直在变化,这就是它的本质时,我们就会了解它。


    假设你有只宠物猴,猴子就是没有定型,喜欢四处跳跃、乱抓东西。现在,你在寺庙里看见有只猴子,它也是活蹦乱跳,就如家里的宠物猴一样静不下来。但它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不是吗?因为你是了解猴子的人。


    若我们了解猴子,就不会变成猴子;若你不了解猴子,自己就可能变成猴子!你了解吗?看见它乱抓东西,你便尖叫:「喂,停止!」且因而生气:「那只可恶的泼猴!」那你就是个不懂猴子的人。


    懂猴子的人了解,家里的猴子和寺里的完全相同。你为何要受它们影响而恼怒?当了解猴子是什么样子时,那就够了,就能得到平静。


 


 


觉知感受即在修行「法」


 


    平静就是如此。我们必须觉知感受,有些感受令人高兴,有些则令人讨厌,但那并不重要,那是它们的事,就如同猴子。我们应了解感受,并知道如何放下它们。


    感受是不确定的,是无常、苦与无我的。我们所感知的每件事都是如此,当眼、耳、鼻舌、身、意接收到感受时,我们如同觉知猴子般觉知它们,如此一来,就能得到平静。


 


    这些事一定存在,若没有感受,就无法增长智慧。对于真正用功的学生来说,愈多感受愈好。但许多禅修者却畏惧感受,不想面对它们。这就如同顽童不想上学、不想听老师的话,这些感受随时都在教导我们,当我们觉知感受时,就是在修行「法」。了解感受中的平静,就如同了解这里的猴子,当了解猴子的本质时,你就不会再被它们所困扰。


 


「法」的修行并不遥远就在我们身边


 


   「法」的修行就是如此,它并不遥远,就在我们身边。「法」并不是关于高高在上天使之类的事,它就只和我们以及正在做的事有关。观察自己,有时快乐或痛苦,有时舒适或难过,有时爱或恨,这就是「法」,你了解吗?你必须去阅读自己的经验。


    在能放下感受之前,必须先觉知它们。当了解感受是无常的时,它们就不会困扰你。一旦感受生起,只要对自己说:「嗯,这是不确定的事。」当情绪改变时,「嗯,不确定。」你就能平静地对待这些事,就如看见猴子而不受影响一样。觉知感受的实相,即觉知「法」,放下感受,就能了解一切都必然是不确定的。


    在此所说的不确定性就是「佛」,「佛」就是「法」,「法」就是不确定性。凡是看见事物的不确定性者,就看见它们不变的实相。「法」就是如此,而那就是「佛」。若见「法」,就见「佛」;见「佛」,就见「法」。若你觉知事物的无常或不确定性,就会放下它们,不执著它们。


 


    你说:「别打破我的杯子!」你能让会破的东西永远不破吗?它迟早破。若你不打破它。就有别人会;若其它人不打破它,就有一只鸡会!


    佛陀说,接收它。由于洞见这些事的实相,他看见这杯子已破,他的了解就是如此在未破的杯子里看见破掉的。每次在使用杯子时,都应省察他已破了,时间一到它就会破。使用这杯子时,好好照顾它,直到它从手中滑落砸碎为止。没事!为什么没事?因为你在它破掉之前就已看见它破了!


    「我真的很喜欢这杯子,」你说,「我希望它永远不破。」之后它被狗打破。「我要杀了那只可恶的狗!」你恨那只狗,因为它打破你的杯子。若你的小孩打破它,你也会恨他们。为何会这样?因为你已将自己封闭起来,水流不出去,你已筑起一座无法泄洪的水坝,水坝唯一的出路就是爆炸,对吗?


    当你建造水坝时,一定要预留泄洪道,当水涨得太高时,就能安全地泄洪。你必须有个像这样的安全阀,「无常」就是圣者的安全阀,若你有「安全阀」,就会得到平静。


 


 


不断修行以正念守护心


 


    无论行、住、坐、卧,都要不断地修行,以正念观照与守护心。只要心中有「佛」就不会痛苦,一旦心中无「佛」就会痛苦,只要你丧失无常、苦与无我的思惟,就会有痛苦。


    若能如此修行,那就够了,痛苦不会生起,若它真的生起,你也能轻易地摆平它,而这也会成为未来痛苦不再生起的因。这就是痛苦的终点——痛苦不再生起。痛苦为何不再生起呢?因为我们已找到痛苦的因(集谛)。你无须再超越,这样就够了,在自己心中思惟这点。


    基本上,你们都应将五戒当作行为准则,无须先学习三藏,只要先专注于五戒即可。起初你会犯错,当意识到它时,就停止、回头,并重新建立自己的戒。你可能再次走错路,又犯另一个错,当意识到它时,立即重新整理自己。若你如此修行,则随时随地都会有正念。


    若时间适合坐禅,就去坐,但禅坐不只是坐,必须让心完全经验各种事,允许它们流动,并思惟它们的本质。应如何思惟它们呢?了解它们是无常、苦与无我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这好漂亮,我一定要拥有它。」那并不确定。「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这时告诉自己:「不确定!」这是真的吗?当然,毫无疑问。但试试将事实当真:「我一定要得到这些东西……」那你就偏离正道了,别这么做。


 


    无论你多么喜欢某件东西,都应思惟它是不确定的。有些食物看起来很可口,但你应该思惟,那并不确定。它可能看起来很确定、很可口,但必须告诉自己:「不确定!」若你想检验它是否正确,只要每天吃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就好,提醒你是「每一天」。最后,你将会抱怨:「这不再那么好吃了。」会想:「其实,我比较喜欢另外那种食物。」同样地,那也是不确定的!


 


修行须从观察自己身心的无常开始


    有些人坐禅,会一直坐到陷入恍惚,几乎就像死了一样,无法分辨东南西北。别如此极端!若想睡觉,就起身行禅,改变姿势,增长智慧。若真的累了,便休息一下,醒来就继续修行,别让自己陷入恍惚。你一定要如此修行,有理性、智慧与警觉。


    修行,从自己的身与心开始,了解它们都是无常的。当你发现食物美味时,将这点记在心里,一定要告诉自己:「那并不确定!」你必须先发制人,通常每次都是它先出手,不是吗?若不喜欢什么东西,你就会为它所苦。事物就是如此打击我们的,你永远无法反击!


    在一切姿势中修行,行、住、坐、卧——你可以在任何姿势下感受愤怒,对吗?当在走路、坐着或躺下时,都会愤怒,你可以在任何姿势下感受贪欲。


    因此,修行一定要延伸到所有姿势,它必须前后一致,别只是装腔作势,要真的去做!在坐禅时,有些事情可能会生起,在它平息之前,另一个又冒上来。每次当这些事出现时,都只要告诉自己:「不确定,不确定。」在它有机会打击你之前,先出手。


    现在,这是重点。若知道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所有的想法便都会逐渐放松。当省察每件通过事物的不确定性时,你会看见所有事件走的都是同一条路。每次任何事情生起,你都只需要说:「哦,又来一个!」


    若心是平静的,它就会如平静的流水。你看过平静的流水吗?就是那样!你曾看过流动的水与宁静的水,但可能从未来未看过宁静的流水。就在那里,就在思想无法带你达到的地方——就在平静中,你能增长智慧。


    你的心会如流水,但它是宁静的,宁静而流动,因此,我称它「宁静的流水」,智慧会在这里生起。


〔注释〕


「盖」是指障碍,即五盖,是五种会障碍修定的烦恼——贪欲(对欲乐的欲求)、嗔恨、昏沉与睡眠、掉举(散乱的心)与恶作(追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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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心 的 中 道



 


选自《阿姜查的禅修世界》


 


    佛教的教导是关于弃恶修善,然后当舍弃恶,建立起善时,我们便将两者都放下。「中道」就是超越两端之道。


    佛陀所有的教导都只有一个目标——为未解脱者指出一条离苦之道。这教导给我们正见,若无法正确地了解,我们就无法达到平静。


    当诸佛觉悟并初次说法时,他们都谈到两端——耽著欲乐与耽著苦行。这是两种沉迷的形态,人们就被困在感官世界的这两端摆荡,永远无法达到平静,不断地在生死轮回中流转。


    觉者观察到我们都被困在这两端之间,永远见不到中道法。这是沉迷之道,而非禅修者之道,非平静之道。耽著欲乐与耽著苦行,简单地说,就是过松之道与过紧之道。


 


快乐只是痛苦的另一种微细型态


    若观察内心,你们就会看见过紧之道是愤怒或忧伤之道,走上这条路,只会遇到困难与挫折。至于另一端——纵欲,若能超越它,你们就超越了欲乐。既不痛苦,也不快乐,是种平静的状态。佛陀教导我们要放下苦与乐两端,这是正确的修行,是中道。


    中道所指的不是身体与语言,它是指心。当我们不喜欢的法尘生起时,它会让心产生迷妄。当心感到迷妄而「晃动不止」时,这不是正道。当喜欢的法尘生起时,心便耽溺于欲乐中,这也不是正道。


    没有人想要痛苦,我们都想要快乐,但事实上,快乐只是痛苦的另一种微细型态。你们可以将快乐与不快乐比喻为一条蛇,不快乐是蛇的头,快乐则是尾巴。蛇头是真正危险的,它有毒牙,若你碰它,蛇会立刻咬下去。但别说是头,即使你抓住蛇尾巴,它也同样会转过身来咬你。因为不论是头或尾巴,都属于同一条蛇。


 


苦与乐都源自渴爱 


    同样地,快乐与痛苦、欢乐与悲伤都出自相同的来源——渴爱。因此,当快乐时,你的心并不平静,它确实如此!例如,当得到喜欢的东西,如财富、名望、赞誉或快乐时,我们会很高兴,但内心仍隐藏着些许不安,因为害怕失去它。那样的恐惧不是平静的状态,不久后我们可能真的失去它,然后真正感到痛苦。


    因此,即使是在快乐时,痛苦也会随时在你不觉察的情况下发生。那就如抓蛇尾巴——若不放开它,你就会被咬。因此,不论是蛇尾或蛇头,换句话说,好或不好的情况,一切都只是无尽变化或轮回的特征。


    佛教的本质是平静,而平静则来自如实觉知一切事物的本质。若我们仔细观察,就可了解平静既非快乐,也非痛苦,这两者都不是实相。


    人心——佛陀告诫我们去觉知与观察这个心,只能藉由它的活动加以觉知。而真实的本心,则无法藉由任何东西来测度或认识,在它的自然状态下,它是如如不动的。当快乐生起时,这颗心也随之动摇,它迷失在法尘中。当心如此动摇时,贪爱与执著也随之生起。


 


若未见到实相就一定会痛苦


    佛陀已为我们指出完整的修行之道。但我们若不是还未修行,就是在口头上修行,我们口是心非,只是落入空谈而已。但佛教的根本并非能被谈论或臆测,这根本是如实觉知事物的实相。若能已觉知这实相,那么就无须任何教导;若未觉知它,则即使在聆听教导,你也无法真的了解。所以佛陀说:「觉者只是指出道路。」他无法为你修行,因实相是无法言表或传递的。


    所有教导都只是譬喻或比喻,目的在帮助心见到实相。若未见到实相,就一定会痛苦。例如我们通常以「行」一字来称身体,任何人都可以谈论它,但事实上都有问题,由于不知道诸行的实相,因此会执著它们。因为不知道身体的实相,所以我们才会痛苦。


    在此有个例子。假设一天早上你正要走去工作,有人在对街咆哮并辱骂你。当听到这些辱骂时,你的心变得异于平常,觉得很不舒服,感到愤怒且受伤。那人整天四处辱骂你,每次听到你就生气甚至当回到家时,仍在生气,因为你怀恨在心,想要报复。


    几天之后,另一个人来到你家对你说:「嘿!那天骂你的那个人,是个疯子!他已发疯好几年了。他辱骂每个人,没人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当听到这里时,你顿时松了一口气,在这些天里,一直压抑在内心的那些愤怒与伤害都完全化解。为什么?因为现在你知道事情的实相。先前你以为那个人是正常的,你才会对他生气,你的误解造成痛苦。当发现实相时,每件事都改变了:「哦,他疯了!那说明了一切!」


    现在你已了解,所以能释怀,可以放下了,若不知道实相,你就会一直耿耿于怀。当认为侮辱你的那个人是正常人时,你想杀了他;但当发现实相时,你便觉得好多了。这就是实相的认知。


身体是「性空」的物体


    有些见法者也有类似的经验。当贪、嗔、痴消失时,它们是以同样的方式消失。过去我们不知道这些事时,心想:「怎么办?我的贪与嗔如此深重。」这并非清楚的认知。就如我们一直将疯子当成正常人,当最后了解到他根本就疯了时,我们才放下心来。没有人能为你指出这点,只有心亲自看见时,它才能将贪欲连根拔除。


    我们称为「行」的这身体也是如此,虽然佛陀已一再解释并无固定不变的实体,我们还是不相信,紧抓着它不放。若身体会说话,他会整天对我们说:「你知道吗?你不是我的主人。」事实上,它一直都在告诉我们,不过是以「法」的语言,因此我们无法了解它。


    例如,眼、耳、鼻、舌、身等感官不断在变化,但从未看过它们曾征得我们的同意!当头痛或胃痛时,身体也不会先问问我们的意见,它顺随自然的因缘,径自发生。这显示出身体不允许任何人当它的主人,它并没有一个主人,佛陀描述它是个「性空」的物体。


    我们不了解「法」,因此不了解诸行,而将它们当成我们的,是属于我们或他人的。由此开始产生贪取。当「取」生起时,「有」便生起。一旦「有」生起,接着便是「生」,之后便有「老、病、死」等种种痛苦。


 


痛苦的感觉是一连串缘起的结果 


 


    这是「缘起」,「无明」缘「行」,「行」缘「识」等,这一切都只是心中的事件。当接触我们不喜欢的事物时,若失去正念,就会有无明,痛苦立刻生起,但心通过这些变化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致我们跟不上它们。这就有如你从树上掉下来,在清楚之前,「砰!」一声,你已摔在地上了。当掉落时,其实你穿过许多枝叶,但你完全无法顾及它们,只是往下掉,然后……「砰!」。


     「缘起」也是如此。经中如此拆解它们:「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病、死」等忧悲苦恼。但当你真的接触不喜欢的事物时,痛苦立即生起!痛苦的感觉其实是一连串缘起的结果。因此,佛陀告诫弟子们,要彻底观察与觉知自己的心。 


一切事物只顺从自然法则我们无法强迫它  


    当人诞生在这世上时并无名字,出生之后,才为他们命名,这是种惯例,为了称呼上的方便而为人命名。经典也是如此,将事情拆开并贴上标签,是为了方便学习实相。


    同样地,一切事物都只是行法,都是因缘和合而生,佛陀说他们是无常、苦与无我的,是不稳定的。我们对此的了解既不深刻,也不直接,因而持有邪见,认为诸行「就是」我们,我们「就是」诸行;或快乐与痛苦「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快乐与痛苦。这种看法并非清楚的认知,它偏离实相。实相是——我们无法强迫一切事物顺从我们的意愿,它们只顺从自然的法则。


    在此举个简单的比喻。假设你坐在一条高速公路的中央,汽车与卡车从你身边呼啸而过。你无法对那些车子咆哮:「别开到这里!别开到这里!」那是条高速公路,你不能对他们那么说。那么你能怎么做?你应离开那条公路!公路是车子走的地方。若你希望那里不要有车子,就会痛苦。


    诸行也是如此。我们说它们打扰我们,例如坐禅时听到一个声音,心想:「哎!那声音真吵。」若我们心想声音烦人,就会痛苦。若稍微深入观察就会了解,是我们前去打扰声音才对!声音就只是声音。若我们如此了解,就不会无端生事,而会让声音自然存在。


     我们了解到,声音是一回事,我们是另一回事。那些相信是声音来打扰他们的人,并不了解自己。他们真的不了解!一旦你了解自己,就会很自在。声音就只是声音,你为何要去执取它呢?你知道,事实上是你前去打扰声音。


    这就是对实相真实的认知,你看见两端,因此拥有平静。若你只看到一端,就会痛苦,一旦看见两端,就会随顺中道而行。这是心正确的修行,就是所谓的「修正我们的知见」。 


 


平静是从苦、乐两端解脱出来  


    同样地,一切诸行的本质是无常与死亡,但我们却想抓住它们。我们带着它们,并掩饰它们,希望它们是真实的,希望能在不是真实的事物上找到真实。每当有人如此理解,并执取诸行就是他自己时,就会痛苦。


    修行佛法不能依靠比丘、比丘尼、沙弥或在家的身份,它有赖于修正你的知见。若我们的了解正确,就会达到平静,无论是否出家都无所谓。每个人都有机会修学佛法、修观,所观的是相同的事,若我们达到平静,那平静对每个人而言都是相同的。那是条相同的道路,使用的是相同的方法。


    因此,佛陀并不区分在家人与出家人,他教导所有人修行,以发现诸行的实相。当觉知这实相时,就能放下诸行,若觉知实相,「有」与「生」就不复存在。「生」无从发生,因为我们完全觉知诸行的实相,若完全觉知实相,就会有平静。有或无、得或失,都是相同的,佛陀教导我们觉知这点,这就是平静——从苦乐或悲喜两端中解脱出来。


    我们必须了解,我们毫无理由要「生」,例如毫无理由要「生」在高兴中。当得到某些喜欢的东西时,我们很高兴,若不执取高兴就没有「生」,若执取就是「生」。因此,若得到某些东西,我们不「生」在高兴中;若我们失去,也不「生」在悲伤中,这就是无生与无死。生与死,是建立在对诸行的执取与贪爱上。


    因此,佛陀说:「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做已办,不受后有。」瞧!他已觉悟无生与无死,这是佛陀经常告诫弟子们要去知道的,这是正确的修行。若你未达到它,未达到中道,就无法超越痛苦。 


[注释]



缘起(paticca-samuppada):佛教的中心思想之一。是佛陀说明众生为何会产生忧悲苦恼,如何才能解脱苦恼,到达无苦安稳的理想的说教。十二支缘起的顺序,依次为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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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日出东方 于 2009-4-6 12:16 发表 今生,到头来是大骗局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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